“放心啦,你都关照我这么久了,我哪里忍心继续给你添堵?这样吧,等我们找到庄明月,劝说她跟你回去之后我就走,然后你也可以安心回家去啦!”
白耻闻言愣愣地看向她,“你说什么?你要离开?”
“是啊,我打算回去经营那家破客栈了,先翻修翻修整漂亮点,再搞些特殊服务,唔……有箜花荣给我做苦力,一准吸引一大批少妇少女来光顾,我只管坐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哇!”顾小满流着口水策划未来。
白耻看着她,默然无语。
顾小满打着哈哈道:“怎么,白公子该不会是舍不得我了吧?舍不得你就说啊害什么羞,虽然我不一定会为了你留下,但至少可以考虑考虑……诶你怎么又转回去了!”
“爱哪哪儿去,你不睡我还要睡,明天起不来我可不管你。”白耻的口气颇为生气。
顾小满冲他的背做了个鬼脸,闷闷不乐地蹲回角落里去睡去。
刚躺下,顾小满又弹起来,万一他真把她丢下,带着庄明月跑了可怎么办?于是出门去叫来小二拎了只公鸡拴在头顶的凳子腿上,她习惯雷打不动的睡法,这报鸣的鸡未必有用,但代表了她想要早起的决心。
隔日,顾小满总算不负众望起了个大早,跳起来洗刷完毕,笑逐颜开地恭请白耻起床,看他臭着一张脸沉默地去打水梳洗,顿时心情好得不得了。
让他总把她看得那么扁,人的潜力可是巨大的,有什么事不可能做到?
临溪镇清晨并不热闹,不似红叶镇,有一排排早点铺子,茶寮酒肆可以歇脚。
天都亮了,客栈却还没开门,早饭什么的就更别想了,顾小满不得不一路忍着肚子饿,尾随大踏步走着的白耻,片刻不敢停歇,就怕被落单。
再次来到庄明月的住处,却发现墙壁已被人捣毁,大门敞开着,院里散落满地的药材,还有几行凌乱的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都赶紧提步冲进了门去,屋子里也一片狼藉,煮药的罐子摔成碎块落在灶台下,帘子都被扯破,上头还留着个血手印。
白耻进了后院,吩咐顾小满道:“你去那边看看,我往这边,有发现大声叫,明白吗?”说着就进了东边的房门。
顾小满看了看地上一滩血,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万一凶手还没走,这儿岂不是很危险?她可没那胆量自己去搜索。担心庄明月的安危是一回事,可若为了救她,搭上自己的命可就不划算了。于是她紧紧粘着白耻进了同一间房。
无意外的收到对方的瞪视,顾小满把头转向一边,缩着脖子道:“你别看我,我不像你会功夫,遇到杀手我就完了,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够了,你跟我走。”白耻突然拉住她的手朝外走。
他也没心情跟她吵,目前最主要的,是找到庄明月。但凭他对此毫无预见,就可说明还没有人遇害,多半是被人带走了,只是来者不善,他不能肯定她们以后会不会有危险,当务之急,是找些线索尽快找人回来。
昨晚上还见她好好的,谁知一转眼竟发生这样的事。单看这屋里杂乱的景象,定是有番挣扎打斗,莫非是有两拨人?他这一路上,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注视着,看来并不是他的错觉,难道是谁派来的杀手?庄明月处事一向低调,并不会和人结仇,有动机的恐怕只有那个人了。怪只怪,他实在太大意了,竟引狼入室。
“那是什么……哇死尸啊!”耳边突然传来顾小满的惊呼声,下一秒,他的怀里就扑进来一个小小的身体。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白耻安抚地在她背上拍了两下,正要将她拉开,一个画面却闪电般窜入他脑海,电光火石之间,他竟看到了庄明月怀抱襁褓中的婴儿,被一个眼神锋利的蒙面人压着在山道上走。
这是什么?
“你怎么了?”顾小满见他神色有变,在他怀里仰起头问道。
白耻回过神,马上推开她,那副画面也随之消失。
“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要看咱俩一起看,我才不离开你身边呢。”
他们搜查的这间房,木柜底下正躺着个一动不动的女子,背后的衣襟都被血染红了。白耻转眼看去,现在他也没空深思刚才的影像是怎么回事,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那女子抱起来。
先检查了一番伤势,白耻道:“她没事,只是厥过去了,但是失血过多,再不包扎恐怕有生命危险,小满,你先照顾着,我去找些药草来帮她止血,这里应该不缺。”
“她不是那个叫红棉的吗?流这么多血,你确定她没死?”顾小满这才看清了那女子,略靠近了些。
“她没死,你也不必担心,凶手已经不在此处了。”白耻看了她一眼,把红棉放到榻上,转身就走。
顾小满心想也是,歹徒多半是打伤红棉,带着庄明月离开了,都来不及灭口,这走得也够匆忙的。她安下心来,也出门去打桶水回来,把布沾湿了先给她擦一把脸。红棉伤在肩背部,是利剑划破的,衣衫都烂了,顾小满取了挂在门框上辟邪的剪刀,将她伤口处的衣服小心剪开,让伤处的肌肤曝露在外。很深的一道口子,皮开肉绽的,顾小满强忍着不适,又从她身上剪下一块衣料,按在伤口处帮她止血。
白耻拿了一大把止血草回来,就看见塌边的顾小满整个人扑在红棉身上,这哪是在救人,简直能要人命了,便提着她衣领子把她丢开,又把止血草扔给她道:“你把这草药碾碎了,贴到她伤口处,暂且先不必包扎,我去去就来。”说完又转身走了。
碾碎是什么个程度?顾小满想了想,直接上手撕,等碎成渣了,就倒进衣服里裹着出门,朝入屋的第一间灶房走去,此时,白耻也正在那儿熬着药。
“她醒了?”见她进来,白耻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