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以后,原本眼高于顶的公山玉瑶开始转了性子,她情愿伏低做小,每日晨昏定省来给庄明月请安,一口一个姐姐乖巧地称呼起来。人前总摆出一副温恭顺孝的模样,把和庄明月形影不离的白礼唬地一愣一愣的,也降低了他的戒心,毕竟人家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地嫁过来的,还这么知理懂事,他就算不能回应她的感情,也不好再给她甩脸子看。可庄明月却不同,她一眼看穿公山玉瑶的小伎俩,可跟白礼一说,他却笑她多心。
公山玉瑶在白礼面前一直表现地和睦友爱,可当只有她们俩独处一室,她又会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说一些令她气愤的话,饶是庄明月对什么都无所谓,可对白礼却不能不在意。
庄明月是女人,女人面对爱情危机就会变得疯狂,变得没脑子,何况她忍受不了再一次的背叛。她不知不觉一步步走入了公山玉瑶的圈套中,终于有一日清晨,庄明月见到白礼协同公山玉瑶说笑着从屋里出来,忍不住上前给了她一个耳光,然后白礼护着看似柔弱委屈的公山玉瑶顺理成章,那是他们第一次争吵冷战,而后这样的状况数不胜数,是她亲手把白礼推给了那个女人。
公山玉瑶在人前装的太好,就连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好评连连。没有人会不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在白礼被庄明月误解期间,公山玉瑶的一系列举动终于令白礼这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反而一再劝说的庄明月在他眼里倒成了小肚鸡肠。庄明月本想一走了之,可到底对他有情,且听说那晚他只是喝醉宿在公山玉瑶塌下,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她心软了,于是回去和好。只是不料,这一次她竟听到白礼亲口说出他的二婚平妻怀孕一事……
香炉熄灭了,庄明月去加了一些熏香点上,靠起身走动来平复心情。
顾小满见她说到伤心处眼眶有些红,拍着桌子愤愤道:“这什么渣男,气死个人!就他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混蛋你还想他个啥?乘早决裂就对了,我算是明白了,换了我也才不稀罕,就让那俩贱人人贱人爱去吧!你放心,有我挺你,一准给你找个好男人!”
“小满你胡说什么呀!男子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可好端端的夫君就被我逼成这样,早知道我不该这么冲动,也不会让事情到这个地步。”
“这么说你后悔了?那你干嘛要出走,现在还死活不肯回去。”顾小满想想她说得有理,要想让封建男子一心一意对一人本就是妄想。
“是因为公山玉瑶背后那只黑手,我确实低估了她,养在深闺大院的富家小姐生来就精通此道,何况公山御医是右派中的关键人物,这一切都和位高权重的宰相脱不了关系,这个指婚明说是要拉拢两派关系,实际是想把以白尚书为首的左派并入右派,全都归入宰相的掌握。”
顾小满思索道:“唔……我懂了,这个宰相是坏人一边的,他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还不满意,还要全盘操控,是想做皇帝吗?”
庄明月苦恼地摇了摇头,“通常权利越大的野心也越大,这谁能说得清。他们为达目标什么事也做得出来,这美人计便是其一,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后悔了?我这一步走错了,就等于是帮了对方的忙。这其二,就是我的公公白尚书,白尚书自是清正廉洁,不屑与右派同流合污,若铲除了他,左派就自动解体了。公山玉瑶是来卧底的,不过因为她对白礼有情,一直没动手,只是要挟我让我走,她可以保证绝不伤害白府中的任何一人。”
“所以你走了?”顾小满忙问。太不给力了吧,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能不能有点脾气?
“没有。”
“还好还好……不对,到头来你还是走了呀!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你也忍着当乌龟,实在不像我大中华新女性!”顾小满听得热血澎湃,恨不得当时也在现场,替庄明月多扇她两个耳光。
庄明月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这两拨人,一位是宰相,一位是尚书,按官阶就该知道硬碰硬是不可取的,更何况我和白礼正闹矛盾,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根本不信公山玉瑶会害他性命,反把这话拿去问她,她自是不承认,但过了几日后,白尚书就被吏部侍郎弹劾有叛国嫌疑,皇上二话不说就将他打入天牢,我知道是公山玉瑶在搞鬼,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也扭转不了局面,归根究底这都是命,我也看开了,于是只好答应她的条件,白尚书才被放了出来。”
“来先喝口水。”顾小满递上茶水,让她缓口气,这些铺垫过后,大概马上就是重点了,“那派人来追杀你的也是宰相的人吗?”
庄明月眉宇间闪过一丝愤恨,“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公山御医也好,宰相也好,总归都是一路的。你是不是好奇他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追杀我?”
顾小满忙点头,庄明月又道:“我离开后,因为担心公山玉瑶反水,在京里暂留了一个月,就这样,有一****去茶楼,无意中听到雅间里人的谈话,那两人的声音我识得,正是公山御医和宰相,我听了他们的秘密被发现了,如此才引来了杀身之祸。至于那秘密是什么,你还是不知道为妙。此后我就浪迹天涯,一面躲避追杀,又不能让白礼派来的人找到。”庄明月吐露真言,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所以这时我回去,多半也是死路一条,我死倒没什么,可离儿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退一步说,就算白礼能保护离儿,我也不希望他以后在那个处处危机勾心斗角的地方长大。”
“我真是越听越气,那伙人实在欺人太甚了,你也太能忍了吧!你整日带着庄离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等孩子长大了你也想让他过这种日子吗?就该回去揭穿他们的野心,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你那便宜老公不靠谱还有白耻在呢,加上我,咱们两个未来新人类还能栽在这群古董身上不成?”顾小满打了鸡血似的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把自己都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