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这三个选项的孰轻孰重上,争论了一番却毫无成果,最终还是沉默了半天的章雨再一次语出惊人,给三个人指了条明路,他说:“要想知道结果直接去问这出戏里的女主角不就行了吗?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
众女也再一次醍醐灌顶,向章雨投去青睐敬佩的眼光作为告别台词,然后一溜烟朝着四海公寓狂奔而去!三个女人来势汹汹地直接把廖清晨拖到房间,晓月代表广大群众严刑逼问道:“说,你为什么不接受周浩翔?”
这个问题从何而来暂且不谈,就单单听到这三个人齐刷刷地喊出周浩翔的名字,廖清晨就足以为之震惊了。再加上,这个问题的提出似乎包含了一定的内容,比如这三个人怎么会认识周浩翔,对他们的事情又了解多少……疑问接踵而来,然而廖清晨来不及一一询问,蒋琳又重复晓月的话问道:“你为什么不接受周浩翔?”
“你们……知道了些什么?”支支吾吾半天,廖清晨最终吐出这么一句话。是筱柔作的回答,她说:“从你们相识到现在,你们所有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不需要再问这些内容她们是从何而知的,廖清晨眼下似乎已经是走投无路、骑虎难下,只能被这些小妹妹牵着鼻子走。蒋琳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接受他,是不是因为你不喜欢他?”
廖清晨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晓月接着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廖清晨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原因?”
蒋琳:“我不信!人家每天接你上下班,一年来风雨无阻、任劳任怨,还每天向你又是告白又是点情歌的,你就一点不感动?”
筱柔和蒋琳同气连枝,说:“这么痴情的男人,石头也该感动了吧!”
众女感动得稀里哗啦,却被廖清晨一句话给堵住了嘴:“那你们谁能保证他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廖清晨的语气很是坚定,好像是在质询杀人案件的凶手一样。气氛霎时变得紧张,三个女孩中有两个住了嘴,只有蒋琳怯生生地回了一句:“他都那样了,还不是喜欢你?”
廖清晨说:“对我好并不代表就是喜欢我。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想想,作为肇事者,他出于赎罪的初衷殷勤地接我上下班,时间一长就把这件事当成了习惯,也就把对我的感觉当成了喜欢!其实他自己都可能不知道,他并不喜欢我,他所谓的喜欢只不过是他的愧疚!”
廖清晨的说法条条是道,众女用噤若寒蝉来表示内心的佩服。人总是容易在自己不熟的领地被忽悠,别人说几个专业术语你便把他当大师一般顶礼膜拜,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所以对几个很少尝过或者几乎没有尝过爱情果实的人来说,廖清晨的一番言论确实有教科书蛊惑小学生的功用。三个女孩因此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真相如何也没再理会便急急忙忙告辞离开,出了门就马不停蹄就把谈判结果通知给周浩翔。
事情告一段落,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筱柔刚门之后发现小芸已经回来,小芸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这个问题问得本来很合情理,可是在筱柔听来却变得有悖常理,因为她觉得在充当提问者之前,小芸有义务先把聂凯的事情解释一下。
小芸倒也直言不讳,把聂凯的真实身份和他以德报怨的事迹一股脑全部吐露了出来,末了还不忘对他进行一番感恩戴德。
要是平常,筱柔绝对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男人,然而现在有了周浩翔在前面打头阵,筱柔就再也没有理由否认好男人的存在,现在,她不仅相信,而且还深信不疑。
晚上躺在床上,筱柔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脑子里想着的尽是今天刚认识的两个新世纪新好男人典范,一个代表痴情绝对,一个代表宽容到底,男人最让女人痴迷的两个特性分别在这周浩翔和聂凯的身上得到完美展现。筱柔掰扯着两种品格孰轻孰重,却万万想不到具有其中一种品格的那个人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和自己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夏末秋初,阳光明媚还是早晨经常遇到的景象。太阳初升的时候,日光总是很浓,但已经不烈,就像豢养在家的猎狗虽然看起来还是威风凛凛,却已经没有了丛林捕猎时的威猛。有人把朝阳比喻成轮盘,这似乎不太妥当,因为从色泽上就不太妥帖,要我说,朝阳就像早上煎饼摊子上刚出炉的鸡蛋煎饼,圆圆的黄黄的,似乎还隐约能看见它冒着的热气。深圳便又踩着这样一轮煎饼迎来了它灿烂美好的一天。美好的一天就必定要有一个美好的开始,这似乎已经在人们对未来期待里占据了一个必不可少的席位。在这个早晨,聂凯的这个席位给了老爸聂宇华,才刚起,他就发现父亲已经等不及要从千里之外给他传来称赞。
聂宇华的赞誉之词主要是来自聂凯在孙经华一事的处理上,他说:“你不仅挽回了酒店的声誉,还揪出了酒店里的害群之马,真是一举两得!”聂宇华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始至终脸上都在笑,笑容在他的眼角、额头和下巴都刻下了一道一道的沟壑,像是小李飞刀误伤的后果。
聂凯被夸得心情为之大振,然而脸上的微笑却不变,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还给人一种夸奖他是对他能力的侮辱的误解。为了澄清事实,聂凯当然得为自己说话,于是客气地回应了父亲,说了些他自当尽心尽力的话,又说了些他还将更加尽心尽力的话,这才罢休。聂宇华脸上的刻痕越发深了,他的眼睛也越发变得小了,大有和门缝一较高低的架势。这么笑差不多持续了一分多钟,之后聂宇华的脸就突然严肃起来,他对聂凯说:“现在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任务很艰巨,不过我相信你能完成得很好!”
聂凯大体已经猜到聂宇华口中的任务是什么,但出于风头问题,他还是装傻问道:“什么任务?”
聂宇华说:“是关于杭州益晴酒店的装修工程!”
和自己料想的一模一样,聂凯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个响指,算是为自己的成功预测表示庆贺。然而聂凯却不能把这种欣喜表现在脸上,毕竟长辈都希望自己的后辈成熟稳重,这就像男人都希望自己的伴侣清丽脱俗一样,只是人内心的一种精神需求而已。所以聂凯只能点着头说是,还得给出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接着又是不停地表决心,说些自己一定尽心尽力一定全力以赴的话。聂宇华自然听得高兴,一边点头赞许一边下线,很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聂凯却在聂宇华消失在屏幕上的第一刻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带着些许的奸诈,给人一种筹谋多年的阴谋终于得逞的感觉。然而不止聂凯是这样,刚把行李搬到经理办公室里的章雨也是如此。
即使前几天他还在为别人蕴含着各种内容的眼神而浑身不自在,经过筱柔一行人的劝慰之后却也释怀了,所以在今天,在孙经华的物品从这个房间里全部清理了出去的今天,甭管别人有多么不乐意,章雨还是一脸春风得意地入住了这间宽敞气派的办公室。自我怀疑全然抛在脑后,此刻的章雨信心极度膨胀,脸色红润像偷偷吃了鹿鞭,也许没尝试过一次性连升多级的人很难理解这种感受,这就像一个人大庭广众捡到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会为幸运感到高兴是理所当然,却也不想被人误会成偷窃,因此会急着想要向所有人证明彩票确实是正当地归属在自己名下,所以你也许能够理解章雨恨不得立即就对着未来大刀阔斧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