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立马慌张地解释了起来,语速之快与刚才一分钟讲十个字地时候判若两人,倒让人误以为他像数码宝贝一样究极进化了一番。他说:“我是认真的!今天约你出来就是为了向你告白,本来我还在一家餐厅订了位子,什么蛋糕蜡烛玫瑰花都准备了,可我没想到你非要来这儿,弄得我不知所措,只好那些浪漫通通不用,单纯地用口述来表达了!”
晓月突然对自己脑残一般的提议有些懊恼,不过思维还是很快回归到了龙腾的表白上来。看起来晓月是因为从没被男生表白过,突如其来蹦出来一个,竟让向来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手足无措起来,所以她的回答还是那么不着腔不着调:“表述什么?”
龙腾说:“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晓月惊呼:“做你女朋友,为什么?”
龙腾显然是对晓月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惊小怪有些忍无可忍,也以牙还牙地叫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让你当我女朋友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难不成还是因为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就突发善心、普度众生啊?”
“你喜欢我?不是吧?”
“喜欢你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为什么不可以?”
“可你一富家少爷,多少名门淑女、大家闺秀排着队领着牌等着你挑,你怎么可能偏偏就看上我了呢?”晓月琢磨了一会儿,自己回答道,“我知道了,你肯定就是那种花心大萝卜,以骗人感情为人生乐趣,觉得我戴晓月没人追,是个挑战,就想来招惹我证明自己的实力,对不对?”
龙腾对这个理由的诞生感到莫名其妙,却又为晓月惊人的想象力而叹为观止。这种情况下,龙腾能怎么办呢,他现在就好像下错了红烧鱼锅的黄鳝,挑出来扔掉也好,将错就错煮熟了也好,总归都难逃一死。当然临死也会挣扎,黄鳝尚且如此,龙腾代表高等动物,自然也不会将生死置之度外,于是被逼无奈的他只好将晓月一军,说:“你不是向来都挺自信的吗?怎么这会儿我说喜欢你,你还自我怀疑上了呢,这不是你风格啊?”
这下晓月倒是信以为真,再一次求证道:“你真喜欢我?”回答是龙腾又一次郑重的点头,他当时便得出一个真理:对付戴晓月,不禁得像特步那样不走寻常路,而且得怎么变态怎么来,有时候拿鞭子抽可能比说道理摆事实要有用得多。
然而晓月也是女人,即使她不走寻常路也摆脱不了这个事实。但凡女人,被人告白的时候总会问上一句:“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没有例外,晓月也是如此。她问完之后,就听到龙腾代表男人们这么回答:“喜欢就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样的对话往往都没有尽头,就像争论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争论的双方总没有一方能够摆出有力的事实来说法另一方。男人和女人也是如此。男人说喜欢,女人就问为什么喜欢,男人说喜欢就是喜欢,女人便会说连为什么喜欢都说不来,怎么还能叫喜欢。这样继续下去便没完没了了,最后要么由争论演变成争吵,要么就这么不了了之,晓月和龙腾选择了后者。本来依晓月的性子,最终的剧情应该是按前一个方案发展,但事实却是后者,龙腾猜想可能是爱情的魔力。
最终龙腾问晓月:“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吗?”
跑题跑得太过严重,晓月现在俨然是不知道主题是什么了,竟然一脸茫然地问了一句:“回答什么?”
龙腾听到这句话,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当然,在一头撞死这个想法诞生之前,龙腾想到的是一把把晓月给掐死,想到了执行的困难性,这才把这个光荣的头衔留给了自己。龙腾能说什么呢,他什么也说不了,心里一番抓耳挠腮之后,龙腾满脸通红地说:“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啊?”
其实晓月并不是白痴到完全忘记了这次对话的主题,毕竟这也是她人生之中第一次被人表白,哪有那么容易跑题。可是晓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于是选择了装傻充愣。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可偏偏就想给自己留个念想,企图下一次能够有幸避过。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每一个人的一种惯性,比如说做了什么坏事之后,父母问你:“你有没有做?”你会回答:“什么?”你明明听清了,却非得装作没听到,直到第二次的提问到来,你才开始撒谎或者坦白。
晓月也是这样,当龙腾第二次的询问让她避无可避的时候,她才不得不模棱两可地回答说:“这是大事,得慎重,我要先回去想想!”说完便飞奔着跑掉了,好像被人关门放狗咬一样。
迷茫的人总是会想到要人来指点迷津,晓月回到家的时候本想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戴晓阳,一想到他是母亲赵惠琳的眼线,他知道就等于全家都知道了,就什么都没说,只是为自己的晚归搪塞了两句。第二天傍晚,这个消息像是锋芝婚变一样传到了四海公寓,众姐妹都是有见识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却还是一齐炸开了锅,像是在做一道油焖大虾。惊骇的,怀疑的,各种声音从为数不多的人嘴里纷至沓来。
杨筱柔说:“这事,你自己得慎重!”
陆小芸和筱柔唱反调,说:“我看他就是想玩玩,你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还是趁早拒绝他算了!”
蒋琳又和小芸唱反调,说:“我觉得吧,甭管他豪门不豪门,先答应了再说!你不是整个大学生涯身边都与雄性绝种无缘吗,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不怕死的主动送上门来,还是头价值不菲的纯种,你还不赶紧抓住机会先结结实实恋他一回再说!”
这话倒是说得很在情在理,筱柔太过保守,小芸又太过偏激,也只有蒋琳的话还点到了问题的实质所在,可这个实质又带有贬低自己身价的意思,晓月听着就像是自己被人骂狐狸精,乍一听像是被骂不要脸,仔细一想却也是称赞有姿色。这样的情况反倒让晓月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这让各执一词的筱柔、小芸和蒋琳再一次争论开了,半天也没出个统一观点,最终,一直闲置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廖清晨成了众人寻求帮助的力量,三个人纷纷向她投去渴望的眼神,也不管她看不看得到。
廖清晨的回答却在一次让这一我惹人炸开了锅,她的观点又是闻所未闻,不过在讨论了一番之后,却成功取缔了其它三种提议而存在。廖清晨对晓月说:“你怎么对待龙腾的告白,我们旁人管不着也管不了,可问题是,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喜不喜欢他?”
这样真正道出事情本质的提问却也真正让晓月犯了难,这就好比问一个从未吃过榴莲的人榴莲是什么味道一样,压根就无从回答好吃还是不好吃。晓月也是这样,感情经历的一片空白几乎让她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于是对待廖清晨的问题,她的回答只能是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