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感觉有一股冷淡凛冽的目光向她袭来,她不由得一颤。那冷死人的光线只有那冷酷王爷能射出,她冷着脸四处寻找源头,别说风飞影那冷傲的面容了,连个影都没看到,难道是她多心了,也罢,最好让他看到,那么他就更能找到休她的理由了,既成全了他,也成全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小姐……”小兰看着突然冷着脸的李杜姗,拉塌着脑袋,知道已经无法劝服那倔如牛的小姐了,不过想到可以观摩第二大美人,她心里窃窃自喜,十二分的期待着。
“这位小姐怕是走错地方了?”不知何时一袭红袍的老鸨遣散了聚在一旁窃窃私语的姑娘、笑意盈盈的询问,心下想是不是哪个姑娘惹了眼前透露着贵族气息的女子。
“这里是迎风楼吧!”李杜姗漫不经心地反问道,眼睛始终盯着雪纱幔帐的舞台,那飞扬的轻纱,如雪花般飘落,那雪白的幔帐好像把那个舞台与这个浑浊的青楼隔绝开来,清明透彻、宁静安详,不受污染。
“是”老鸨有些不解,她见过不少的女子,有眉目含情的、有清新飘逸的、有小家碧玉的、有娇滴滴惹人疼的、有大方端庄的、有温柔娴静的、有风姿娉婷婉约的,有容貌娇艳俏丽的,有娇艳妩媚的、有浓厚热烈的……自认阅人无数,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修长的身材在白色的罗裙下更加醒目,蓝色的长袍披肩更凸显出她那别具一格的气息——高雅、大方、聪慧、自然、傲然于世、不矫揉造作,宛若天成。那双湖水般清澈宁静的眸子,那双转动着的黑色眸子,好像看一眼变回沉陷下去不可自拔。在她面前,连她迎风楼的几位头牌姑娘也略显暗淡。要是能把眼前的女子弄到迎风楼来的话一定会红遍大江南北,风云王朝、雨雾王朝、电闪王朝,甚至是美女如云的雷鸣王朝,她不禁这样想。
“哦,那我就来对地方了!不知这位小姐如何称呼啊!”李杜姗特意加重小姐这个字眼,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她知道现在要和老鸨套好交情,待会儿飞飞的事就好解决了。
你敬人一尺,人敬你一丈!礼尚往来,但是第一步得由她先跨出。
老鸨一愣,眼中出现一抹复杂的神色,一直以来大家闺秀对她们青楼女子甚为不屑,想不到眼前的人儿却……她心中五味俱全。片刻,回过神来,依旧笑意吟吟的回道“敝姓刘,您喊我刘妈妈便可。”
“哦,刘妈妈,今晚小女子是特来捧水晶姑娘的场的,不知可否为小女子找个安静、视野宽广的雅间。”李杜姗语气柔和,她深知人是要相互尊重的,你不尊重他人,又怎能迎来他人的尊重呢?
而且,青楼女子也有青楼女子的难处吧,哪个清白的女子会自甘堕落,成为男人的玩物、成为男人泄欲的工具、暖床的工具呢?不过,眼前这位老鸨……哎,算起来她也毁了不少少女的清白,想到这,李杜姗不禁皱了皱眉。
“当然可以,小姐这边请。”说着老鸨带着沉着脸的李杜姗上楼。
“哦,不知可否找绿绮和牡丹陪小女子说说话呢?”她语气里尽是疏离之意,心里不想与之多谈,可是她现在得克制自己,不喜欢也得忍,毕竟要以飞飞的事为重。
“当然,当然。”老鸨用讶异的眼光瞄了一眼眼前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李杜姗。
雅室里,小兰娴静的陪着她家小姐,只见她那一向笑意待人的小姐正阴沉着脸,小兰顺着李杜姗的光线看去,大堂里莺莺燕燕、女子们一个个盛装打扮、扭找小蛮腰、缠着客人,声音娇嫩、低迷,偶尔也被灌酒……总之不堪入目,也难怪她家小姐如此表情。
“小姐,飞飞小姐来了。”小兰小说提醒道。
李杜姗随便看了一眼一身红装打扮的牡丹,二话不说拉过飞飞坐下,她在心疼眼前的蓝衣女子,心疼她要言不由衷、虚伪的应对那些嫖客。“飞飞,在这里的一个月过得很辛苦吧!今天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赎身的,就算是要动用我的身份,就算是抢我也要把你抢出去。”她坚定的注视着对方的眸子。
“厄,姗姗,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谢飞飞一脸的茫然,不过她也不会放过任何能打击到李杜姗的机会,接着说道“姗姗,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可能还没到我门口就已经被击毙了吧!”
“你这臭家伙,竟敢数落我,本姑娘我好歹比你强哦!要不要试试看啊!”说着已经举起拳头晃了晃。
“姗姗,不是我存心要打击你,就你那点功夫,有被秒杀的危险。”
“厄,偶好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不浪费一兵一卒。俺们毛主席的游击战术偶还是会用的,我可不会白痴到把脑袋往人家刀锋上放。”
“厄,小姐,那个……你白天就白痴到把脑袋往人家刀锋上撞了,如果不是……小兰拉住您的话……”声音戛然而止,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是被李杜姗那冰冷、恶狠的眼神给压下去了。
“小兰,你胳膊轴怎么总往外拐啊!厄,厄……此一时非彼一时了,我……当时应该是脑袋进水了,才会到处寻死。不过还好,现在脑袋还好好待在脖子上,活着真好。”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
“小姐啊,你总是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您知道吗,今早还真是快吓死小兰了。”小兰也心有余悸的顺了顺气。
“小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飞飞好奇的问道。
“飞飞小姐,你不知道,小姐今天一直在寻死,先是绝食;然后对着白绫发呆了好一会儿;接着打破杯子,拾起碎片在手腕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回归神来,扔掉碎片;接着,对着一杯噼噼啪啪直响的毒酒吞口水;接着又要跳水、跳楼的;最后跑到街上见刀锋便撞,见到打架就冲过去……害小兰下了一身冷汗啊,小兰遇到这样一个独树一帜的主子还真是……哎”。
“小兰,莫要戳人痛处,还好你小姐我大方,不然……嘿嘿”李杜姗奸笑一声,做了个卡擦的手势。
“原来你还真寻死了,你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的。那么,为什么后来又不死了呢?”飞飞喝了一口茶。
“啊,理由很简单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一顿饿得慌,再加上小兰的菜诱——所以绝食失败了;长舌鬼太难看了——上吊也失败了;干尸很恐怖——割腕失败;喝不死而被拖去洗胃,很痛苦,还有那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像放鞭炮一样,太刺耳了——毒酒自杀失败;我会游泳,本能的进行自救——跳水失败;府里的房子都太低了,跳不死跳残了很衰耶——跳楼失败;直接撞刀锋,被小兰拉住了;接着打架,可是对手太菜了,被我们揍扁了;然后,茗香轩,到后来就不想死了。虽然很戏剧性,可是这次事件也让我收获不小,我从中明白了:我们不能轻易的放弃生命,我们要向小强一样顽强的活下去,变成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怎能轻易死去,自选死路更是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任的表现。”李杜姗悠悠的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