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光把姐姐给救了?”安小殊十分怀疑的看着眼前那么小的男孩子。
“当然,”小光来了个大喘气,“不是我了。是我爹爹救的你。”
爹爹?安小殊眨了眨眼睛,忽然就咧开嘴巴笑了。真没想到她安小殊这么好运,当时她也只是想让小光一个人逃走而已,让他去找救兵也是骗他的。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找来了救兵,而且那人还是他爹爹。
“姐姐笑什么?”小光很是不解。
“姐姐笑是因为老天还是比较眷顾我的。”安小殊眯着眼睛盯着小光,“那现在你爹爹在哪,我去谢谢他。”好歹也要看看他爹爹是谁。
“姑娘醒了。”说曹操曹操到,安小殊的话音刚落小光的爹爹便走了进来。
安小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银白色衣衫的男子笑意盈盈看着她,手里还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苦药。“这是药,还请姑娘趁热喝下。”
看着男子手里的药,安小殊不禁苦了脸。伸出接过碗,却怎么也不想喝。
“原来姐姐怕喝药,爹爹说怕喝药的人都不是好孩子,所以姐姐你一定要喝药当个好孩子。爹爹还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姐姐如果喝了药的话伤口就不会那么痛了……”
安小殊无语了,对天翻了个白眼,还真没想到小光竟然是个啰嗦的人。只怕再听下去,她真的是连撞墙的心也有了。于是,心一横,就算手里拿的是毒药她也喝了。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药渣,却看到小光往自己嘴里塞了个东西。甜甜的,是蜜饯。
“还是小光好。”那么细心。
“因为每次小光喝完药,爹爹也会给我吃这个。”呃,安小殊抬起头来看着小光的帅气爹爹,刚才还没觉得他帅呢,此时他的形像在安小殊的心里可是扶摇直上。
“多谢姑娘救了小儿,姑娘的救命之恩牧清自当报答。”把小光哄了出去后,小光的帅气爹爹便开口说道。
“没事,刚好我也正巧要来京都。”安小殊很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报答姑娘。”牧清很是坚持。
呃,有什么不对啊。“你说你叫牧清。”安小殊惊讶的说道。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牧清不解。
“你姓牧,可是小光告诉我他叫夜小光啊。”老爹的姓怎么可能和儿子的不一样。
“我是小光的干爹。”
“那他的亲爹呢?”
“他爹在四年前的一天便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过。”牧清的神色有些黯然,低垂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安小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觉到眼前男子的失落。
“姑娘还是先休息吧,在下有事还要出去。姑娘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小光,小光自会派人去做。”牧清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安小殊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开的男子。
他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少主,有消息说莲清出现在了京都。”诺大的宫殿里很黑,只有几盏摇曳的烛光为黑暗的宫殿带来一丝光亮,但却更使整个昏黑的宫殿透着阴冷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的从脚下寒意直冒。只见一个从头到脚都被黑色衣服给遮住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在他的前面是一个诺大的金色座椅,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金龙。金龙座位上坐着一个浑身散发着超强冷气的英俊男子,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他微微垂下眼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紧张的手心都冒出汗来。静静的大殿此时只听得到那黑衣人狂乱的心跳还有金龙座位上的男子有一下没一下敲打椅子的声音。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像他本人一样冰冷异常不含一丝感情,“好,给我盯着她。下去吧。”
得了特赦的黑衣男子快速的退下,就如一阵风一样。男子略微抬了一下眼眸,冰冷一笑。看来他要亲自出马去一趟京都了。
出了宫殿,黑衣人才敢大声喘气。自从少主四年前回来就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漠,更加无情。摸了摸身上已经被汗浸湿的衣服,黑衣人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先去换衣服去吧。
“金,查得怎么样了。”来到京都已经有四五天了,金知道少主有些不耐烦了。此时少主正坐在京都的一个客栈的窗前望着窗外的人群。不知道为什么,少主变得很喜欢靠窗的位子,而且总是一个人望着窗外,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少主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变得没有那么骇人,让人甚至感觉到了一阵心怜。心疼这个冰冷却很忧伤的男子。
竟然发呆了。金害怕的看了一眼少主,还好他并没有生气。敛了敛心神,他开口道,“莲清的踪迹很是隐蔽,暂时还没有消息。”
“继续查。”少主的声音没了以往的寒气,好像只是随意的一句话。金抬头,却看到少主的正在专注的看着窗外。临走之前,金顺着少主的视线看到了那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女子。是她。那个被少主救下的女子。想起那天看到少主救人的情景,金就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堂堂的启殿少主,从来只知道杀人,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还会救人。末了,还把自己的披风披到了女子的身上。知道亲眼看着天上下红雨,母猪爬上树时候的感觉吗,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了。记得他那几天都过得是魂不附体的日子,不能怪他,实在是太让人震憾了。
说实话,就那女子的面容来说是绝顶的漂亮,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只是,少主的身边不乏女人,更不缺漂亮女人,像她那样的女子怎么来说也很多,更何况当时那女子还受了很重的伤。难道是因为那女子绝望的喊声,说实话当时他也被那声音中的绝望给震憾了。但是震憾归震憾,但是少主在前面他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只是他没想到少主会亲自动手,杀了那人。最后的最后,竟然还把披风披在了那个衣服已经凌乱不堪的女子身上。每每回想到这里,金还是有一种被雷劈到的感觉。那实在是太难以相信了。
再后来,金又想了到少主会救那女子的一种可能。就是那女子用那绝望的声音叫的是少主的名字--夜。一直以来他们做手下的只是叫着少主,有很多人甚至连少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其实他也差不多也快要记不起少主的名字了吧,即使有人叫少主也只是叫少主做杀手时候的名字--天下第一杀手‘暗’。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少主还有个一个很符合他本人的名字夜,或许早已经没有人记得夜这个人是谁,甚至连少主的娘亲,启殿的宫主也忘得干净了吧。
其实,少主真的很可怜。金是从小和少主一起长大的,还记得小时候少主还是个很开心很活泼的男孩子,金还偷偷的羡慕了好久。可是后来的后来,金就开始心疼那个慢慢变冷,慢慢封闭自己的男孩子。在少主执行第一次杀人的任务后,他整整的躲在房间里好久好久,从那之后笑容就从此消失在了少主的脸上。其实,他们都一样不是吗,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晚上会被噩梦惊醒的杀手。只是,金感觉少主还是不一样的。他和别的杀手一样都是孤儿,但是少主不一样。他有娘亲,但是正因为这个娘亲让金觉得少主比常人更加的悲伤。那个亲自教少主杀人,那个在少主受伤的时候只是冷眼骂了一句废物,那个看到少主中了‘三分归’而没有任何犹豫就放弃少主生命的母亲,一定让少主寒透了心吧。至少在金的心里,娘亲是一个温柔善良,体贴和蔼的母亲。至少在金的心里还保留了一个完美的娘亲的影子,至少金的心里还有一个对娘亲的幻想。但是,少主却永远永远的只能把痛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