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洛宇建陡然伤神的一席话语,司洛冰紧紧咬着唇,内心不免一阵怅然。
无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蓉妃之死终归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线,这一切自己难逃其责。
抬眸看着洛宇建,愧然之绪如蚕般深深地困扰着司洛冰,胸口也紧窒难受。
也许真是冥冥注定,活该让她遇到洛宇建,是来偿还这笔血债的吧。
“好了……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你早些休息吧!”洛宇建猛然发觉自己竟在司洛冰面前真情流露,脸上不由挂着一丝不自然神色,欲抬步离开帐营。
“等等——”司洛冰叫住了他。
“怎么,莫不是你想留本王过夜?”洛宇建回头邪肆一笑,年轻俊美的脸上有着孩子般的戏谑天真。
要不是知道洛宇建好龙阳,司洛冰还真以为此刻他会对自己不怀好意呢。
“对不起。”司洛冰望着他,诚恳地说道。
洛宇建神色一愣,诧然地看了司洛冰片刻,“你向本王道歉?”
“哦……对于那天戏弄的事啰……相信我所做的,绝不是故意的。”后半句才是司洛冰想向洛宇建所说的话。
“迟了!本王不接受道歉!你等着,看本王如何惩罚你吧!”洛宇建对视着司洛冰,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性感的弧度。
好吧,就当我欠你的!司洛冰心中默道。
司洛冰出奇地安静和不反抗,黑白分明的瞳眸更如秋湖般,静美而清澈,静静地看着自己,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欠疚?
洛宇建微微一滞,那空灵微伤的双瞳就像有着魔力般,不经意间就捕获了心……
心湖再次轩然波乱,洛宇建心中措慌不及,忙转身掀起帐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帐外,他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大口的深吸着气!
这怎么可能?六宫粉黛他见得太多,但对她们,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并末有其他念头。为何独独对她……
想到此,洛宇建大踏步往自己营帐走去。
抓起桌上的烈酒灌了一大口,脑海中又再次浮现那双清得如冽泉的眸子!
“来人——,叫春娘!”
才片刻,春娘慌张跑进帐,看着洛宇建暴怒烦燥的黑眸,颤动着问道:“王子……有什么吩咐?”
“去!给本王召一名男宠来!”洛宇建沉声道!
“是……是是……”
夜深沉了,月亮渐隐云层。
一处营帐内,隐隐回荡着一声声销、魂的喘息声,和男子压抑的急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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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鸷鹰盘旋掠过,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气味!
山崖巅上,轩辕澈一身黑袍,冽风扬起衣诀,那矗立背影英挺孤傲,却透着一丝落寞。
“帝君,整座北界山几乎翻遍了,但依然没有璃妃一丝踪迹。”蒙祁望着轩辕的背影,等候着他的勃然大怒。
除了风声,是沉默……
一种痛,如剜心剔骨般,绝望得令轩辕澈如梗在喉,连呼吸都痛彻难忍!
整整七天了,司洛冰就像从他的世界中一下子消失一般,梦中缠绵的温怀,在他夜半惊醒时,唯有凉被冷寒,手指紧攥的是一分难以言喻蚀心入骨的疼。
在生命的二十三年,他,轩辕澈第一次为了女人这般寝食难安,辗转难眠,心底那股失望与思念,如狂洪猛兽吞噬着他,几乎令他接近崩溃!
“帝君,山林里找不到璃妃,她也没有回轩辕营,如今……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璃妃很可能在洛水军营!”蒙祈冷静分析。
“洛水……”轩辕澈剑眉紧拧,这种假设他并非没想过,只是为何洛军没有一丝动静?
“洛水军有何动静?”轩辕澈微凝神,沉声问道。
“查到前日洛水有一支轻骑往北寒地域而去。末将觉得此次洛水发起战役,定与北寒脱不了干系!”蒙祁脸上呈现疑惑。
“哼!霍御风这些年一直暗暗畜养兵力,暗中与周边属国通联,是他挑拔也不足为奇!”轩辕澈转过身,微眯鹰眸,冷哼道。
“帝君,这天气日渐寒冻,估计还会有雪降,我军士兵常居南方,怕到时难以适应。”蒙祁抬头看看这阴郁灰蒙的天,不由担心起来。
“蒙祁,明天送战帖到洛水军营。朕要速战速决!”轩辕澈沉声地命令,冷酷如利刃般的眸子迸射着锋芒,给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是,帝君!"想到不日可大战一场,蒙祁胸腔气血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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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洛水国士兵低声议论轩辕军已对洛水下了生死战书,司洛冰心乱如麻,无法入睡。
她从床上起身,掀开帐帘走了出来。
子夜时分,淡淡的月光从云层缝隙间透射下来,整个天地变得空旷而寂远。不远处,一位士兵正用一支短笛悠悠地吹着民间的小曲,几个士兵则围着他而坐,静静聆听,在他们身上笼着一层化不开的愁怅,那便是思念!
当他们微仰头,看到熹光微露,神色却透着对末来的迷茫……远离家乡,远离家人,也许在座的,明天便可能成了沙场那一缕战魂,与亲人、爱人从此阴阳两隔,在这荒山野岭中,飘荡无依……
司洛冰胸口像压着块石头般喘不过气来,只有亲身历处这个战争纷乱的年代,看到鲜血,感受死亡,才能体会一股由身到心的冷瑟!
怎样才能阻止这场战争?司洛冰抱着微微发冷的身体,出神地凝望着远方。
忽感身子一暖,身上多了一件袭毛披风,带着一股陌生男子的气息,司洛冰秀眉微颦,试图拉开与身后男人过份紧密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