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在前厅一番虚以委蛇地将德妃应付走,这才回主卧,一路上嘴里念叨着“死季连,坏季连,烂季连!竟然纵容德妃在那儿叨叨自己装哑巴!”
这时,郑宁从偏门出来,拦住乔希道:“乔小姐,师父叫我来寻你呢。”乔希惊讶,随口问道:“白老爷子有事?”也没等郑宁回答,接着道:“我说郑叔,都说了多少次了,您就像老爷子一样叫我希丫头就好了,叫什么乔小姐怪生分的,您就是不听……”
郑宁嘴角抽动道:“嗯,希丫头。”
呃?这次这么好说话?乔希惊讶地看向郑宁,却见他一脸笑意地继续前进,只好小跑跟上,一齐进了白太医的房间。
房内,白、钱、孙几位太医都在,几人正各自收拾着自己的药箱,看到乔希进来,皆停下手里的动作。
乔希奇怪道:“白爷爷,钱爷爷,孙爷爷,你们找我怎么了呀?”白太医招了招手,拉住走过来的乔希道:“丫头,我们几个老头子要回太医院了,叫你来道个别!”乔希惊讶道:“什么,这就要走了?不多留几日吗?”
白太医笑道:“留哪儿不都在宫里么!你随时可以来太医院看我们啊。再者说,你弟弟已经全好了,也不需要我们留这儿了。”乔希瞪大眼睛,“好了?今儿的药还是我喂的呢!”几个老人哈哈大笑,孙太医插话道:“那小子就在吸引你注意呢!你还偏就吃这一套。”
乔希尴尬笑笑,“嘿嘿,那我也可以歇几日不做糕点了,最近每天一个花样,我都快江郎才尽了。”几人皆笑,钱太医取笑道:“这丫头,懒就懒,还才尽,没皮没脸的哈哈哈!”
乔希跟着笑,笑着笑着眼睛湿润了,这几位老太医为人都很善良,待自己又很慈祥,让乔希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长辈的温暖。
白太医看到乔希那难受劲儿,拍了拍乔希的手,嘿嘿笑道:“行了行了,这表情可不适合你。我会让你郑叔没事来看看你的,不过你也别忘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啊。”说着从自己药箱里拿出一个乌龙青花小瓷瓶,放在乔希的手里道:“呐,老头子我调出的小东西,可解百毒,算是给你这些日子做糕点的谢礼吧。”说着得意地笑笑,“一瓶千金,别人我一般不给。”
乔希笑着接过,几人又谈笑一阵儿,乔希才将几人送走,反身回到屋内。
推开主屋的门,乔希顿时呆住了。眼前的若尘着一身黑色劲装,正在打结自己的包袱。
“你这是要干什么?”乔希有种不好的预感,冲上去拉住若尘的手,急切地问道:“你要走吗?你伤还没好你要去哪?”若尘转身,轻柔地掰开乔希握着他的手,然后紧紧地反握住,沉声道:“姐姐,我的伤好了,你知道的。”
乔希红了双眼,怒道:“好了便好了,可你到底要干什么?”若尘捏了捏乔希的手,柔声道:“姐姐,你冷静点。”看着乔希逐渐平稳呼吸,才开口道:“姐姐,如果我要走,你可愿跟我一起离开?”
乔希定定地看向若尘,轻轻地摇摇头。她怎么可以离开,好不容易距离季连这么近,还没有看到明晰的未来,她怎么可以离开。
若尘却没有丝毫失落,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轻轻微笑道:“是啊,我知道你不愿走。但是,我是阚靖夷,我必须离开,你知道的。”乔希猛地反应过来,若尘已经不是那个毫无顾虑地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了,他有了自己的记忆,自己的责任,甚至自己的归属,以后,她乔希都不能再干涉他了。
乔希有些难过,这一天之内她送走了身边那么多亲近的人,现在一直陪伴在身边的若尘也要离开,一时有些吃不消。
若尘低头看乔希难过的表情,似是下了决心般说道:“我本来不想离开,或者说可以再晚些离开。但是,季连昱他竟然处处受制,无法全力护你。所以我必须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那时候由我来守护你,姐姐。”
乔希抱住若尘,哽咽道:“你,你不用这样,我只想,只想你平安快乐就好,你,你不用这样。”若尘轻抚着乔希的背,将脸贴在乔希的头发上,轻声道:“我知道,但也不仅仅是因为你,还有我的使命。因为是我,我必须去完成某些事情。”
乔希吸吸鼻子,声音闷闷地道:“那你答应我,要好好的。”
若尘轻笑,松开乔希,仔细看着乔希哭红的鼻子,道:“还姐姐呢,动不动就哭鼻子。我答应你了,肯定好好的。不仅好好的,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相见的,相信我。”
乔希认真道:“别笑,我很严肃的。这是我们的约定,你答应我了!”若尘点头,“嗯,你放心。”
当晚,若尘便踩着月色跃出宫门,轻巧的几个跳跃便消失了身影。乔希久久地望着若尘远去的身影,心里默念愿平平安安,手不期然抚到头上的那根桃木花雕粉晶簪子,想起舒傲寒那张沉稳面孔与迷人的嗓音,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
乔希微叹一声,身后传来人语,“怎么,舍不得你弟弟?”语气在“弟弟”二字特意加重,透着浓浓的酸味。
乔希转身,看向季连,呛声道:“哟,肯从德妃的晋德宫出来了?”季连走过来,紧紧地盯了乔希半天,乔希不服输地对视回去,季连无奈,一把将乔希拉到怀里,粗暴地吻向乔希的唇,舌头疯狂地卷起乔希的唇瓣,在乔希口内带起涟漪,牙齿毫不怜惜地磕到乔希的嘴唇,乔希吃痛,想要撤离,季连却抬手压住乔希的后脑勺,丝毫不给乔希离开的机会。
反抗失败,乔希只好尽力放软身子,轻轻地配合着季连的节奏,双手环住季连的腰,一只手轻轻抚着季连的后背,缓和着季连焦躁的情绪。
良久,季连缓缓松开乔希,两人额头相抵,呼吸急促,月下的季连平添了几分柔和,却是冷硬地开口道:“乔希,你要是再和不相干的男人走这么近,我就不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