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我都在彷徨和恐惧中度过,庆幸的是,我和肖娅都安然无恙。
当夜幕渐渐退去,东方初现日晖,肖娅醒了。但我仍躺在地上,琢磨着头顶的那副岩画。我知道岩画作为一种艺术,反应了智慧生物的精神世界和生活环境,画中的野人和老头定然有种紧密的主与仆或者神与民的上下级关系......印象中,在这大山里,野人所敬畏的一般都是某种古老的生灵才对,比如亚马逊丛林的野人信仰蛇神,古埃及野人信仰阿努比斯,也比如非洲野人信仰上帝。为什么这副画中的野人却在向一个正常的人类跪拜?或许,在我眼里是普通人,但在野人眼里,他是神灵?
“你一夜没睡?”肖娅把衣服仍在我身上问道。
“你能从这幅画中看出什么?”我问她。
肖娅仰头看了一会儿,说道:“一个古老的巫师和一群原始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
肖娅概述的非常准确,我又问道:“是不是很不搭配?一群野人为什么要和一个正常人为伍,太不可思议了。”
肖娅非常的聪敏,从画中很快联想到山中野人的存在,她略显焦虑的说:“你说金夏他会不会已经......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去,回营地与玮弟他们会合。在这种情形下,分散团队的力量,对我们不利。”
“昨天夜里走了很久,我们好像已经迷路了。”
“那是晚上,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来时的瀑布是附近所有江流的主道,找到任何一条山谷中的溪流就能把我们带回去。”
昨晚,在黑暗中摸索,看似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其实都是在几个山头之间打转,我和肖娅找到山谷中的溪流,很快就回到了主流的江道上。
不可思议的是,在路上经过的岩石上,我们一共四次看到了精美而神秘的岩画,并且每一幅图画中都离不开那位手持权杖的老头和龙的存在,有的是在展示复杂的古老仪式,有的是在描绘简单的动物画像和景物,总之,都是精心磨刻出来的艺术杰作。
我们暂时没有时间和能力逗留,但是又不想错过令人惊奇的发现,所以只好拿手机一一的把岩画和周围景象拍摄下来,希望有机会还能回到这些地方仔细研究。
大概一个小时,我们回到了瀑布的上方。由于昨夜阵雨不休,现在水潭里的水质非常浑浊,失去了第一次见到它时的神秘,也失去了昨夜看到的美色。不过,终于回到了营地,我和肖娅心里恢复了一些平静。
然而,这种平静仅在一分钟后就荡然无存,反而,焦虑和恐惧瞬间席卷整个大脑。当我们站在营地的前方,发现营帐已经全部被摧毁,留下的只有一堆还在冒着热雾的余烬。玮弟和田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仔细检查,地面凌乱的巨型足印清晰可见。这时候,野人的存在已经毋庸置疑,它们高大而野蛮的模样在我脑海中愈渐分明。
“肖娅,你还记得下山的路吗?”我着急的问道。
“记得!”
“那你现在马上下山,同时打电话报警......但是,你最有效的方法还是请村里的猎户带上武器和猎狗上山,并沿着这条江往上搜索。”
“为什么?”肖娅问道。
“县城警力太少,而且离这也太远,从附近调动警力就更耽误时间。所以,村民是我们最大的希望。”我解释道。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是我一个人下山?你呢?”肖娅继续问道。
“我得沿着脚印去追他们,希望还来得及。”我神色紧张,不想再多余的解释,大声吼道:“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肖娅还想多说些什么,但被我骤变的脸色给憋在了回去,看我一眼,便转跑进上山时的灌木林。同时,我也不能再耽搁,辨清脚印的方向,打算追踪过去......然而......
“啊......李翎!”肖娅才跑出几十米,一声惨叫传来,接着便大声疾呼:“快跑!李翎快跑,有野人。”
我转身望向树林,一阵低沉的吼叫声和疾奔的脚步声传来......我知道,那一定是野人来了。但是,我不能明知肖娅身处险境,而独自一个人逃跑,这是一个男人的本能和责任。于是,我随手拾起一根木棍,冲向灌木林。
“嗖......”
我的脚步刚刚迈开,身后又突然窜出一个巨大的身影......当我止住脚步,想要做出防御的姿势时,脖子上被一根细小的针刺迅速而有力的扎了进去,并伴随着一阵剧痛。仅仅几秒中的时间,针刺上的某种毒液就吞噬了我的思想,我顿时僵在原地,四肢开始发力,头开始眩晕,眼前的景物就像回旋的宇宙,大地、树林、江水都被吸入了巨大的漩涡......也包括我自己。
“砰!”
我意识微薄,重重的摔在地上,感觉,头部撞击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很快,我的身体被一只巨大的手轻而易举的抓离地面,然后甩在一片粗硬的毛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