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娟眼睛里边露出一丝惊慌，不过也是一扫而过，说道：“我在他办公室见过，他还一直吹嘘着这是绝版货，我们当时都不信，听你们这么讲原来还是真的。那么有些女人也抽烟，你们男人怎么看的？”她一连串的话语后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没有给陆在根考虑之前问题的时间。
“女人爱上烟在男人的眼里，那是一种凄美，是一种寂寞，哈哈！”
“你还是少抽点吧。”王文娟心里边突然变得轻松了很多，说道，“别一不小心像保法的工厂一样。”
“哎哟，那个真可惜了。还在查呢，之前还以为是昨晚那帮小孩子‘着拉子’，不小心将火弄到那边引起的，后来勘查的时候几乎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文忠也是搞笑，这么大个人了，还和一帮小孩子去‘着拉子’，结果今早被问了一个上午，呵呵。”
“现在有啥结果吗？”
“目前还没有，警察还在查。据说现场也是搞得乱七八糟的，可能还真是布料堆在一起太久了，自燃了，或者飞来无名火星点着了，说不好。”
“也是，谁敢去故意纵火呢？”王文娟突然心情变得如此之好，好像身体轻了很多，随口说道，“早点睡觉吧。”
陆在根傻傻地看了一眼女人，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不是在梦里呀，今天这个冷淡的女人突然变得这么可爱，温柔？随即说道：“哎，好！”
今晚被窝里边的王文娟似乎也有点不寻常，好似背着的包袱突然卸了下来一般，周围的东西都不似往前丑陋了，朦胧之中总是浮现桑林里边的那张脸，那张曾经山盟海誓过的脸，好似还是那么充满柔情，这是心灵相通的人之间的感觉。她曾经恨过他，恨过他的绝情和无义，但是自从秦文忠回来远远见过一次，昨晚近距离又打过一次照面后，直觉让王文娟感到这个男人还是做不出同流合污的龌龊事。也许这是王文娟在如释重负的环境中的一厢情愿，反正这时候的王文娟似乎有点荡漾。原本熄灭了好久的春情在暖暖的被窝里边开始散发，漫漫延伸，蔓延到脸，蔓延到脖子，脸绯红，脖子上似乎有温情婆娑，一阵血涌到指尖，抚在双乳上，尖顶硬涨起来，女人手心似乎已经微微出汗，双手轻轻地搓着双峰。慢慢着轻快的愉悦传递到下身，一只手不由自主跟随着感觉触及到自己的三角地带那茂密的丛林里边，穿过密林，越过小丘，到达沟壑，拨撩着，干涸了许久的山涧此刻流淌起欢快的溪流，一阵阵涌动不断冲击着，逐渐化成骚动，嘴里边发出轻轻的呻吟……
陆在根此刻的心里也是极不安分，今晚的对话虽然毫无生气可言，但是对于陆在根而言那绝对是个突破。因为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关系其实都是很冷淡，尤其王文娟对陆在根的态度，如果一天能有个热脸，那绝对是谢天谢地。难道今天，老天真的开眼了？特别是最后一句里边还有个“暗示睡觉”的含义，心中浮动起一直被压抑的渴望。他已经记不起多久前才和王文娟有过温存了，好多次，在被窝里边想要霸王硬上弓，这个女人竟然亮出了泛着冷光的剪刀，吓得陆在根几乎痿掉。陆在根在黑暗中还使劲揣摩着刚才娟子的言语和行为，并怀着侥幸的心理，不断给自己壮胆。同时，心中那种渴望逐渐化成一股冲动，这股冲动大脑无法控制，是由脑垂体指使的，陆在根心中不断涌现不同女人性感的身体，那些惹人的部位，那些撩人的动作，那些令人窒息的呻吟……
在根壮着胆，伸手进了娟子的领地，触碰到了女人的身体，竟然没有拒绝，手继续向前，掀开了睡衣，碰到了细腻温柔的皮肤，手好似触电一般闪了一下，又好似意犹未尽一般，游走在“平原峭壁”上。女人的沉默增加了男人的胆量，在根一个激灵钻进了娟子的被窝，嘴里嘟囔着：“小亲亲，可想死我了！你可渴死我了！渴死我了！”说着把娟子整个翻了过来，这个脸凑过去一阵猛啃起来。“胡子扎着我了！”女人轻轻推了一下。这时候的男人已经如洪水猛兽一般难以阻挡，女人的娇嗔只能让男人注入新的能量，来得更加猛烈……
女人闭着眼睛，嘴里发出似乎愉悦的声音，双手也不由自主在男人的背上游动起来，像两条小蛇在男人的身体上滑动，最后的终点是男人那片密林。
陆在根已经迫不及待，想一展雄壮风采，而让女人不断达到“高潮的顶峰”便是证明。陆在根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头趴在女人的胸脯上，继续进攻着，从胸部向下滑，到达的目的地便是那片永远也探索不完的神秘地带。舌尖在层峦沟壑间或者点触，或者一掠，或者猛吮，或者亲擦，每每都能感觉到女人身体的耸动。男人已经止不住山洪的爆发，直起身，伴随着女人嘴里痛苦而又愉悦的呻吟，完全放松着向前冲，两个神秘的地带猛烈地撞击着，夹杂着湿润的液体溅出的声音，山洪水银泻地般的涌出时，两个躯体随着颤抖着，一起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境地。
三十五
天气突然有点变化，无风，晴朗干冷突然转化为阴郁闷气，来往人群脱掉了羽绒服，田里劳作的农人更是挥汗如雨，上身脱得只剩下保暖内衣。云层厚厚的，间或有点褐色的云层也是一会被白色的赶跑了，好似两色的云正在嬉戏追逐一般，白花花的太阳偶尔在云间露出惨淡的脸色，温温燥燥地洒在众人的身上，稍微一动，厚厚的衣服里边有点汗滴突破腺孔痒痒的感觉，只好不断减衣服。空气在发酵着，原来的清冽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便是有点昏昏欲睡的暖烘烘的感觉。这段时间这个被折腾得有点够呛的村庄，此刻像迷茫的女人一般蹲坐在田埂一头呆呆地歇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好像逐渐被淡忘了，该上班的还是照常上班，该下地的还是照常下地，只是偶尔茶歇的时候还能无意间成为舌头底下的谈资。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了无兴趣之后，又有新进展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所谓跌宕起伏不过如此。第三天，事情继续在发酵着：张年生和唐林被正式批捕了。对于众说纷纭的街头谈资，吴保法并不关心，甚至最后有点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完全把宝压在张年生这个行将倒塌的靠山上，及早准备了预备方案，而且据他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工厂烧毁的后续情况也在向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吴保法又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在吴保法眼里，这个未来比现在更加富足，比现在闲适，比现在更加荣耀，他端坐在老屋子里边老式的茶几边美滋滋地想着。之所以在老屋，一则是躲避吴国琴这个婆娘，太烦了，整天去工厂里边堵他，他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二则好像是一次仪式和交接，哥哥保平开山创立了富兰，现在烧毁了，保法转型开创另一片天地，总算谢天谢地，目前来说看到曙光了。
带着轻松的心情，吴保法午间的时候回到了市里的公寓，却没有料到等着他的是市里边的公安，来人很是客气，说是对于富兰厂烧毁的事情确认一些情况。走进公安局的时候，这里边对于吴保法来说是很熟悉的，无数次来过这里，这里边还有要好的“朋友”。不过这次进来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头皮也发麻，对方越是对自己客气，吴保法越是感觉有问题。
询问到一半，吴保法就放松很多，因为他们问的很多问题都是之前做过记录的。比如当晚在哪里啊，损失的情况啊什么的，吴保法早就烂熟于心了，说的和先前一样，并添油加醋地附加了一些佐证，简直就是滴水不漏，心里不免暗暗得意。
“吴老板生意做得大呀。基本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不过还要您先坐一会。”胖乎乎的警察好像之前都没有见过，把做完的记录给旁边的协警，站起来搓了搓手，到茶水间倒了两杯茶水过来，笑着说，“哎呀，局子里边条件差，吴老板不要见怪。”
吴保法接过热水，捧在手里，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们很愿意配合公安的工作，这是我们的义务。只是刚才我还真有点紧张，以为有人假冒的呢，你知道现在社会很乱的。”
“哦，呵呵，我姓彭，我应该比你虚长几岁，可以叫我老彭，不久前刚从外地调过来的。我现在也是在熟悉环境，了解一些情况，所以可能要多多麻烦大家了。”老彭没有坐下，拿着杯子靠着桌子边，侧着头说道。
“哦，彭警官客气了，配合工作是我们该做的。”吴保法说道。
“哎，问你个私人的问题。”老彭侧过来，有点神秘地说道，“我老家有个侄子，也是和你们一样做老板的，有件事情我弄不明白，他就喜欢贷款，自己那么多钱还要贷款，而且还老能贷到款，你说是为什么？我就一个大老粗一个，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呀，您给我讲讲为啥呢？”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主要还是看资金来源的成本吧。比如可以通过贷款拿到的利息相对不高，有些地方经济不太好，政府就变着法儿要求银行优惠贷款给企业，实现扩大再生产，反正生意这个东西，就看投入产出的比例。当然另外还有一个可行性，就是借再多也不怕。”
“为啥？”
“因为绑架了政府，也绑架了银行，听说过所谓的‘马太效应’吗？原本越多的人此后拿到的更多，原本越少的人此后拿到的更少。也许这已经成为一个黑洞，银行要填，政府也要银行填，不填就倒下，挨过去就好了。”
“怎么挨法？听你这么说，好危险的。”
“比如偶尔给点血液，等到换届，比如企业申请破产，比如银行坏账呆账什么的，很多事情都是事在人为，只要关系够硬。”
“呵呵，想想还有没有？”
“嗯……具体的我也说不好。”
“呵呵，还是你们做生意的头脑灵光呀，像我们这样的榆木疙瘩怎么也想不出那些方法呀。”
“术业有专攻嘛，就如我对你们查案一窍不通一样的道理。”
“我可不这么想，很多事情是相通的，吴老板每次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的，而且每个人的胆量可不是一样的。如果你去做刑侦，也许大有前途啊，哈哈！”
“彭警官你过奖啦，过奖啦，我何德何能啊，只是养家糊口而已。”
“哎，不说这个了，吴老板，您抽烟吗？”老彭拿出一包红双喜，说道，“不过烟一般。”
“偶尔抽一下。”吴保法接过了一支烟，刚才其实还是有点紧张，他急需要一点东西帮他缓解一下情绪，“谢谢彭警官。”
“没事。我还担心你介意呢。”老彭从裤兜里边掏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划了一下，火柴“哧”的一声着了，摇曳出一团幽蓝的火苗，伴随散发出的异样香味，给保法点着，给自己也点了一支，嘴里喃喃地说着，“好香啊。”
吴保法不解其意，附和着说：“这烟其实也不差，也挺香的。”
老彭吸了一口烟，将火柴吹灭，缓缓地说道：“我说的是火柴，我喜欢点燃瞬间发出的味道。哎，你平时喜欢用火柴还是打火机？”
“这味道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火柴头是由氧化剂、易燃物硫和黏合剂这些组成的。火柴盒侧面呢主要由红磷、三硫化二锑、黏合剂组成。当划火柴时，火柴头和火柴盒侧面摩擦发热，放出的热量使氧化剂分解，产生少量氧气，使红磷发火，从而引起火柴头上易燃物硫燃烧。而打火机所使用的燃料主要是可燃性气体，比如丁烷、丙烷类和石油液化气。它们经加压后充入封闭气箱，一旦释放至空气中便吸热气化而迅速膨胀，极易点燃。所以很明显，燃烧后产生的化学物质决然不同，当然味道不一样了。另外，打火机是用手拨的，而火柴是用手划的，两者的使用步骤完全不同，范儿也不同，心理感受加上物质感受就会觉得味道完全不同了。我喜欢火柴的古典美。你呢？”
“我啊，比较简单，比较多的是使用打火机。”
“打火机也有打火机的玩法，我也知道都彭打火机算是奢侈品吧。最便宜的要几千元，贵的话几万元甚至更多。法国的奢侈品。很多名流，商业人士，富人有钱人，贵族的玩物，重要不在点火在于奢侈。还有卡地亚，也是奢侈品吧，不过都是富人和有钱人的玩物。最常见的ZIPPO，也是著名的。一般年轻人玩，有点牛仔的风格，反正一看就是美国的那种风格吧。”
“对，对，没想到您这么有研究呀。”
“哎，对了，有些口味更加特别，喜欢用军用的打火机，我见过老式德国军用打火机，帽子都是旋转式的，要转开才能使用。奥地利有个牌子从一战就开始生产火机了，当时那个设计好像是叫战壕式打火机吧，也是个很经典的设计！你平时用什么的？”
吴保法的头上已经开始有点冒汗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哎，我也是粗人，平常拿到什么就用什么的。”
老彭努了一下嘴，摇头说：“凭我的直觉，吴老板可不是鄙俗之人，跟我谦虚吧？”
“呵呵，彭警官抬举我了。”吴保法知道不说也不行了，便喝了口水说道，“我是有个的，不过也很一般，是去俄罗斯的朋友给我带的，据说也是俄罗斯，不，应该是苏联军队里边的东西。”
“拿出来看看嘛，啥样的？给我见见世面。”
“哦，这个，暂时不在身上。”吴保法使劲转着脑袋，最后也只好找了个借口。
“哎哟，真是可惜了，下次见着面一定要给我瞧瞧啊。”老彭一直盯着吴保法的眼睛，笑着说道。
“一定，一定。”吴保法浑身不自然，内衣早就被汗湿透了，佯装看了一下手表，用征询的眼神看了一下老彭，说道，“彭警官，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
“哦，不好意思，耽误您这么长时间，可以走了，可以走了。这个，我左一句右一句的，真不好意思……”老彭一副抱歉的样子。
在门口，两人道别，老彭说着：“再见！”
吴保法转头心里说道：“想再见才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