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的阿拉老乡自从那次与她到澡堂洗澡,趁机对她验明正身,没有发现她肚皮上有剖腹产留下的疤痕,从而,也就否定了她在大学里曾经剖腹产生下一子的传闻;并且,凭她的丰富经验,还意外地发现冷梅十有八九还是女儿身,也就是说,冷梅还是处女。从此,她对冷梅就更加亲密和关照,并且又有意约上其他的女同志和冷梅一起去澡堂洗澡。
尽管冷梅对她的这位阿拉老乡的做法有些不习惯,甚至是不舒服,但是,她出于对这位阿拉老乡的信任和感激之情,每次都欣然前往。
冷梅的阿拉老乡后来每次和她去澡堂洗澡,总是约上其他女同志,少则一两人,多则三四人,好像每次约的人员都不同,有的是不是她们单位的她也不知道。这些人可能是受阿拉老乡的影响,对冷梅都很亲热,又说又笑,这使见了生人还有些腼腆羞怯的冷梅,很有些应接不暇。
冷梅的这位阿拉老乡是个有心人,有些像阿庆嫂似的心计。她为人热情、处事周密。她能说会道、广有人缘,是单位颇有影响的女同志。她找那么多女同志一起洗澡,一是来证实一下她对冷梅的判断,再是利用这些女同志不知疲劳的小嘴巴,帮她做义务宣传工作。事情还真如她意料的一般。从冷梅光洁无瑕、完好无损的腹部这铁的事实,谁都确信,冷梅绝对没有剖腹产过。至于冷梅是不是纯洁的处女,这些女同志也几乎都同意阿拉老乡的判断。
一位心直口快,脑子不转弯的女同志,竟然在澡堂里当着冷梅的面,指手画脚地嚷道:“就是处女!”把冷梅搞得莫名其妙,她本能地用毛巾遮挡着自己腹部以下的私密之处。
有位女同志看到冷梅洁白如玉的皮肤,晶莹剔透,修长玉立的身条,丰腴匀称,情不自禁地啧啧夸赞:“啊呀,简直是个维纳斯!”
甚至有一位丰乳肥臀,身体比较臃肿的女同志,竟然发出自卑的慨叹:“啊!看人家是怎么长的?!多苗条的身段!真是羡煞人。我比她要胖出几圈,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你怪老天爷干吗?谁叫你贪嘴来!你少吃点不就好了!”她旁边的一位比较苗条的女同志咧起嘴来,打趣地说,语气带有少许的挖苦。
“我贪吃啥?这年头有啥好吃的?我是喝凉水都长膘,身体就像吹了气的气球似地膨胀!”这位胖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捏摸着自己肚子上鼓鼓囊囊像肉冻似的颤颤悠悠的赘肉。
更有邪乎者惊羡地说:“哎呀,羡慕死人哩!我若是个男人,她给我当老婆,我一辈子给她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哩!”
听到这些议论,冷梅的阿拉老乡心里也美滋滋的,好像冷梅这个上海小老乡给她带来多大的荣光似的……
虽说冷梅那阿拉老乡为她的清白做了不少的工作,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那只是在很小的有限范围。从来就是负面新闻的传播速度远远大于正面新闻的传播速度。你想,一方面是以一传二、二传四……这样的几何级数的速度,津津乐道地传播人们喜闻乐听的绯闻或隐私,另一方面是以一对一、二对二……这样的代数级数的速度,来消除人们喜闻乐见的绯闻或隐私。两者的速度是无法比拟的,就好像会腾云驾雾的孙悟空,开始只会驾驭爬云,后来会翻筋斗云了,两者速度差着十万八千里。
何况,冷梅的阿拉老乡已有十几年的党龄,算得上一位老党员,受党的培养教育多年,对组织无比的忠诚和信赖,对于冷梅档案里那份盖着组织的大红印章的材料,无论如何她都不会也不敢贸然全盘否定,以正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