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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南宫浩抱着苏印清终于来到了山顶,那儿有一个小茅草亭,茅草亭上盖着厚厚的白雪,他抱着她走进茅草亭,看着脚下的世界,望尽尽头。他看着怀中的女子,笑道:“清儿,醒醒,我们到了,到山顶了,快看,雪很美。”

苏印清睁开眼请,看着远处,看着白茫茫的世界,开口道:“放我下去吧。”

南宫浩小心翼翼地放她落地,张开披风,为她挡住袭来的风雪,他的臂膀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的双手沾着她的血。

“我以前以为,一直以为,能陪我看这场雪的是狼烨。”她转头看着南宫浩,笑道:“没想到会是浩儿。”说完她走出他的保护,迈出草亭,南宫浩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还是放下手,看着她。

苏印清走出草亭,张开双手,仰头看着天,雪落在她的脸上,一点一点的冰凉,很轻,很轻。然后她迈开脚步,向着前方跑去,风带动她的衣裳,一抹红在风雪中跳动,旋转,如一团火,一朵消逝的彼岸花……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却想要这个世界的幸福,我的幸福也在这儿,我自是这么认为的。可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打乱了很多人的幸福。如果我走了,请消除我在这个世间的所有痕迹……就用这场雪,掩盖我的所有存在的痕迹。

南宫浩也走出草亭,跟在她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走着,笑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看着她倒下,倒在这片冰冷的雪中,他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她,直至到她的身边,跪下身拥她在怀,眼中的水汽被冰冻在眼里。他柔声地唤着她的名字:“清儿。”

苏印清睁开双眼,笑道:“我冷,浩儿,我冷,姐姐好冷,我从来不知道冬天这么冷。”她躲在他的怀中瑟瑟发抖。南宫浩紧紧的拥着,拉紧披风,问:“现在好些了吗?”

“恩。”她伸手拿下插在发间的银簪,看着它,苦笑了一下,递给南宫浩,道:“浩儿帮姐姐一个忙,可好?若是我不在了,请把这个交给一个人……”她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伸手抓着复着他温暖的手背,笑道:“浩儿,不要觉得难过,我很高兴来这个世界能认识浩儿,在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总有你在身边,如果有所谓的来生,我要当你的妈妈。”填补你这么久以来欠缺的母爱,让你当一个快乐无忧的孩子,有一个美好的童年。

“我不要,不要你当我的妈妈,我要跟你在同时间出生,我要娶你当我的妻子。”他的眼中有期许,有坚定,。

苏印清愣了一下,蹙了蹙眉头,笑道:“呵,真是个孩子。好,若是有来生。不过浩儿,能答应我吗?这一丗好好的享受这个世间的一切,你现在才十五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希望你能每天开开心心的活着,为了你自己,你的爹爹。还有梨春会是个好母亲……”

南宫浩感觉到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皮一上一下的慢慢地煽动着,他把披风裹得更紧,拥着她的手也紧了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冷,直逼内心深处。“不要,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求你。”此时的他终于落下了泪,随着风中的雪,被刮到了某个角落。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嘴角上翘,轻轻地说着:“雪真美,可太冷了,浩儿的怀抱很暖和……”许是上天听到她的话,风停止了呼啸,雪还在继续下。南宫浩低头自己的脸贴着她脸颊,然后对上她已经失去血色的冰冷的双唇,许久才抬起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双手横抱起她,起身的时候腿哆嗦了一下,他立刻站稳笑看着在他怀中睡得安稳的人,唯恐惊了她。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山顶边缘,看着脚下的白色世界,起身跳落,完美的弧度……

在来时的路,一条火红延伸至山顶边缘,如朵朵绽放的彼岸花,被落下的白色覆盖,掩去所有的痕迹。

风雪中的两个人停下马,转头看着来时的路,蹙眉思索着什么。

“我们得快点,宫主在等着我们。”花碧对着身旁的花青说道。

“恩。”

策马继续刚才的路。

这中间总感觉有什么记忆被遗忘了。

“启禀皇上,刺客抓到了。”两名侍卫压着一个受伤的黑衣人走到狼煭面前。

“把他压回去。”

“是,属下遵命。”

狼煭转身看着狼烨,道:“三弟,这次带弟妹回京,就多呆几天,我们也叙叙旧。”这时楼梯走下来一个五岁的男孩,他的身旁立着一个美妇,狼煭走过去,抱起他,笑道:“你就是远儿吧,都这么大了。”

狼烨走到袁晨身旁,对她温柔一笑,一手握住她的手,道:“远儿,叫二伯。”

“二伯。”

“乖。三弟,既然碰到一起,我们就一起回京吧。”

“恩。”狼烨点了点头。

店里的老板娘看着他们,心想:这次的刺客真是够面子,居然出动皇上本尊。他们不是来找两个女子的吗?

李维看着一身喜服的果儿,又看了看护在她身前的冯明,转过身,抛出一句话,道:“好好待她,若是她有半点儿委屈,我李维定不饶你。”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的。”他牵起身后人的手,紧紧地握着。

这个世界,谁也不曾记得有那么一个人曾经出现过在他们的生命中,或轻或重。

一名男子出神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画,画中一名红衣女子站在雪中毫无掩盖地笑着,却带着伤,那笑莫名的牵动着看画人的心,那双眼睛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低头思索。

这时一个锦衣妇人端着茶走了进来,她看着男子立在画前的背影,心伤一闪而过。

“爷。”

男子转身看着来人,道:“哦,水萝啊,你可知道这画中的女子是谁吗?它为何会挂在我的书房?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就是楚晨。

水萝落寞地摇了摇头,却还是笑道:“我给你沏了参茶,趁热喝了吧。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御医说,你的头刚刚受过重创,不能多想。”

男子挑了挑眉,拿起参茶一饮而尽,转头继续看着画中的女子,头隐隐作痛,一些零碎的画面从脑子一闪而过,却什么也没抓住,这时他才发现在画中女子的衣摆上,隐藏着三个字……他连连后退,撞翻了桌子,跌落了茶杯,他心痛失落地跌坐在地上,哭笑道:“我竟忘了她……竟,忘,了……”

皇宫中,楚昂仰头看着落下的雪,他极力想要记起什么却不知要记起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有些东西缺失了,不知不觉中,竟流下一行泪。那,到底要想起的是什么呢,他转身正好对上云裳温柔的双眸……

大街上,灰色的天空下,一个老大爷扶着一大束的糖葫芦立在寒风中,旁边卖混沌的人走到他身旁,道:“大爷,我想今天那个人不会来了,这天马上就黑了,咱都回家去吧。”

“哎,本来还想那人来把一大束都买走,所以别人来的时候我一串都没卖呢,哎,回吧,回吧。”说完扛起糖葫芦走上人迹渐无的归途。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他的身旁,从车上下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从怀中掏出前,向他买了一串的糖葫芦回到马车内。

车内一个穿着黄色华服的女子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糖葫芦太酸,酸到了鼻尖,酸红了眼眸。她抿了抿嘴唇,叹息道:“这个世间也只有我知道你曾经存在过……姐姐。”

我是你八世真爱幻化的一滴泪,你无法消除我的记忆,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姐姐。

两年后

锦任城

春暖花开时节,柳树刚刚发出嫩芽,燕子盘旋在上空。池塘里的白鹅拨弄着池水,展翅飞过池面。

一位一身白衣的夫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走进一家叫古玉斋的珠宝店。

“这位夫人,我们古玉斋里的东西都是上乘的,夫人请随便挑选。”

这时一个侍童拿着一个小漆盒来到那位夫人身旁,双手递给她,道:“夫人,这个是我们的少爷嘱咐我交给夫人的,说是夫人一定喜欢。”

她打开盒子,看着静躺在里面的银簪,上头刻着一些奇怪的纹饰,她笑着拿出,问:“这个多少钱?”

“我们少爷说了,这个本来就是属于夫人的,这只是物归原主。”说完他转身退至后堂。

她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笑了笑向掌柜道谢,走出了店铺。

她走后,一个少年走了出来,笑了笑。

白衣夫人走到一个马车旁,车里出来一个留在一字胡的男子,向她伸出手,拉她上车。

“怎样?买到心仪的东西了吗?”男子开口问道。

她笑了笑,拿出漆盒,打开,怒了努嘴,道:“你看,这是古玉斋的老板送给我的,说什么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男子有些颤抖地拿出里面的银簪,激动地抓着她的手,问:“谁给你的,这个谁给你的?”

“烨,怎么了,这个银簪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头……”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却有一个清晰的声音:

“好,两年之后你亲手替我戴上,若是两年之后你不来找我,我就将它还给你。”

“清儿。”

“恩。”

“嫁我,当我狼烨的妻子。”

“好。”

他们相拥地看着山峦拖着夕阳,染红了半个天空,也映红了两人。

“烨。”

“是我。”

“在我们那,男子向女子求婚要求婚戒指的。”

“求婚戒指?”

“恩。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一生一世的爱恋,不分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对不起,没能挡住。”

“傻瓜。清儿,我的清儿。我以为你恨我,再也不想见我了……咳。”

“我,我,只懂得爱一个人,如果有下辈子……无论你是什么……人,我还当,你的,妻子……”

“清儿,这次做我狼烨真正的妻子,可好?”

“苏印清,嫁给我吧,我虽然没钱没势,可我有一颗别人所没有的东西。”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你可以感受到它吧,很强烈,是吧。”

“夫君。”就在那个声音叫自己夫君时,他看清了那个女子的脸,与画面中模糊的红色不同,她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庞,一身的白衣,袁晨?

他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子,努力回想刚刚的画面,全都清晰,画中的人也清晰了,是袁晨,只是那时的她是一身的红衣。他问:“晨儿,为何你以前叫苏印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袁晨愣了一下,心揪地一下疼。苏印清,清儿?这个就是你在睡梦中唤的人的全名吧。“我的娘亲姓苏。”

狼烨拥紧她,在她的耳边说道:“对不起,清儿,我竟把我们之间这么重要的记忆忘记了,对不起,清儿,我的清儿。”

袁晨悲伤的落下眼泪,清儿?这是自己给自己结的网,包裹着自己无法呼吸,心,这般疼痛。“烨,可以唤我晨儿吗?我喜欢你唤我晨儿。”

“可我觉得清儿好听。”他看到她的悲伤,改口道:“好了,不哭了,以后我都唤你晨儿,晨儿。”他把银簪插在她的发间里,笑道:“这是我母妃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她说,这个只能送给我爱的女子,我的妻子,它能带我找到幸福。”

“你的幸福是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狼烨笑着拥他进怀,吻着她的发丝,袁晨脸贴着他的胸前,想笑,却比哭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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