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的一天,烈日炎炎,晋阳市第六中学中考结束,“刑满释放”的初中毕业生们三五成群、一路呼叫着冲出校门。而校门外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家长们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他们大都拎着水杯翘首以盼,在人群中焦急又认真地寻找、分辨着自己的孩子,而在他们身后,五颜六色、类型各异的车辆一字排开,从脚蹬三轮车到高档跑车一应俱全。
与大部分人相迥异的是,一名身穿白色T恤、牛仔短裤的长发女孩则貌似悠闲地款步而行,简单的衣着极为符合一个普通中学生的打扮,但其左手腕的一只青色玉镯为其平添了几分优雅与闲适。她就是上官青玉。
仔细看去,上官青玉正微皱眉头,使得其仍然稚嫩的脸上,透出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忧虑和严肃。父母两人分别经营着一个五金店和一个花店,月收入仅有几千块钱,而在国王中学上学的哥哥的学费已让家里负债累累,自己这次不出意外的话也将考入国王中学,这是全家人的梦想,但青玉同时意识到,这也是爸爸妈妈更艰难的一段生活的到来。
“玉儿,考都考完了,想什么呢?”一身穿绿色连衣裙、戴眼镜的短发可爱女孩跑到她身边轻拍其肩膀,青玉扭头看去,原来是同住一个小区的夏歆瑶,两人同岁同级,歆瑶父亲为晋阳六中校长,母亲为小学老师,两家私交甚笃。
“没什么,天好热啊!”青玉漫不经心地答道。
“是啊,一块回家吧,我爸得晚点走。”
“好。”
……
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儿便出了校门。
至和平小区,两人便分别回了各自的家。本以为只有哥哥在家,结果,哥哥上官清远开门后,上官青玉却意外发现,爸妈也在家。爸爸上官成德和妈妈白秋兰在厨房正忙碌着饭菜。青玉放下书包,走进狭小的厨房问道:“今天什么日子,怎么中午都回来了,店里没人看着了吗?”爸爸回头冲青玉慈祥地一笑:“因为今天是我们玉儿的生日啊,傻丫头!”此时,妈妈也回头笑道:“竟然连自己生日都不记得了呢,考得怎么样啊。”“还不错啦。”
“玉儿,看哥哥给你买的生日蛋糕。”17岁的上官清远身形清瘦,却在妹妹青玉面前,总不自觉地表现出一种关怀和爱护。上官青玉看向蛋糕,只见上面用草莓酱写着一个大大的“15”,而数字下面则是一行小字“玉儿生日快乐”,青玉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这时,爸妈已准备好饭菜,四口之家开始其乐融融地享用午餐,暂时把经济拮据等一系列现实问题抛在了脑后。
午休后,青玉从卧室出来,突然发现爸妈在客厅仿佛在争论着什么,而见到青玉后,又默契十足地同时住口。“爸,妈,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青玉满腹狐疑。“这……”“算了,我们不说也会发生的,还是告诉玉儿吧。”
妈妈向青玉招了招手:“玉儿,过来,让妈妈看看你的玉镯。”
青玉依言过去,伸出手臂,将玉镯呈现在妈妈面前。这是一只浅青色的玉镯,轻灵纯净,自青玉记事之日起就戴在手腕上,爸妈总告诉她,这是传家宝,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其摘下。说来也怪,这玉镯似乎随着青玉的长大也在逐渐地发生变化,原本纯色透明的玉镯逐渐开始出现一些线状的纹理。白秋兰曾让鉴玉大师看过,这似乎是岫玉的一种特殊品种,它不同于一般岫玉的厚重质朴,反而更加空灵和纯净。
“玉儿……”白秋兰似乎在思量着如何开口,“这玉镯不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青玉心底的疑问和惊讶愈加增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父亲只是深锁眉头不出声。
“你三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高烧不止,一直昏迷,还说一些胡话,吓坏了我和你爸,我们去了好几个医院,结果都无法治好。就在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老头儿不请自来,为你治好了病,并且留下了这个玉镯。”妈妈缓缓开口,说完一段话后,又喝了一大口水。
这时,爸爸接着道:“那老头儿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你本不属于这个时空,若要保命,只能一直佩戴这个玉镯,而且……”爸爸看了一眼青玉,“而且,那老头儿说十二年之后你生日这晚,你会经历一场大变故,这场变故是好是坏,会是什么样的,我们都不得而知。”
听到此处,青玉一时竟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种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发生的事情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但在她内心深处某个小小的角落似乎又在期待和渴望着什么。
“总之,这个变故会和这个镯子有关。”妈妈补充道,“所以,玉儿,今晚和妈妈一起睡吧,无论出现什么事,都有妈妈在。”在经历了内心短暂的讶异、惶恐、好奇等心理路程之后,青玉反而安慰起了父母:“爸,妈,谁知道那老头儿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说不定是哪跑出来的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呢,不要担心嘛!玉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听到青玉的回应,上官成德和白秋兰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怕有什么大变故,更怕自己心爱的女儿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或者为不确定的变故无谓地忧心忡忡。
晚上十点,上官青玉和白秋兰一起上床睡觉,而上官成德则睡在青玉的小卧室。刚得知情况的上官清远则对父母的表现表示颇为费解,他可不相信有什么怪力乱神之说,更不相信什么天道命格。
白秋兰坚持让青玉先入睡,自己后入睡,青玉耐不住妈妈的坚持,只得先闭着眼睛佯装已睡着。青玉幻想着,自己会经历怎样的变故呢,家里已经这般境地,四口人居住在80平的小房子,父母的主卧也只有十几平米,墙皮也已开始剥落,仅哥哥所在的国王高中贵族学校其学费一年要三万多,一家人的日常开支一年也要几万块钱,而父母的年收入只有五六万,若是自己再考上国王高中,那么家里的开支又要多出一大部分……就这样想着想着,青玉陷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