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砚凝微微摇头道:“不是,只是打听一下,问题不在银子上。”
说着便招呼高平达和陈铁风离开。
伙计看着三人出去,在后面嘀咕道:“什么呀,没头没脑的……”
出了门后杜砚凝问高平达道:“高大哥,恒昌钱庄的总号和和顺分号都在那儿?”
高平达道:“和顺分号在和顺街那边,离这远着那,咱们先去总号吧。”
杜砚凝点头道:“好,那就先去总号。”
在高平达的带领下,三个人来到恒昌钱庄的总号。
总号的规模较分号大得多,三人来到之后又找伙计问。
铸新银的事果然有,就在吴三出现前几天,且所铸银两的份量与吴三所用银量的分量相符。可是具体问到吴三这个人却没人知道了。这里每天往来的人太多,不是重要客户或者特别有特点的没人记得,而杜砚凝三人手头上又没有画像,更不知道当时吴三的穿着,只凭口头描述相貌没谁能想得出来。
眼见着到了钱庄打烊之时,三人只得离开。
第二日杜砚凝到衙门先找画师画了吴三的画像,之后又和高平达、陈铁风一起来到恒昌总号查问。
问遍了所有人没有结果,杜砚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和顺分号上,于是三人又奔往那里。
和顺分号和之前杜砚凝三人去的那家分号规模差不多,只是客人更少。
进门之后杜砚凝也先打听了一下新银之事。
接待她们的是这家分号的老板,他亲口承认前些日子是发过新银,但是具体兑给了谁却没有准确记载。
杜砚凝让他看吴三的画像,这老板看了几眼摇头说不记得见过此人。
老板的模样没什么不对,杜砚凝又让店内的几个伙计认人。
这些伙计有的看两眼说不认识,有的只是随意扫一眼便说没见过,问遍这里的人之后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杜砚凝三人只能离开。
出了钱庄大门之后陈铁风道:“或许吴三根本没来过恒昌银庄吧,毕竟银子是经常转手的东西。”
杜砚凝边走边思忖着,道:“或许吧,可是我们正常花销的银子都比较乱的,各家钱庄的都有,新旧交杂,可是为什么吴三的清一色都是新银呢?估计应该都是恒昌的这批新银……”
高平达道:“这也不奇怪,或许是别人取完银子之后全部交给了吴三。”
杜砚凝道:“若是这样话那给他银子的人想得太周到了,不只给他银票,还给他兑出一部分现银,并且是大小不等的现银。”
陈铁风道:“你怎么就知道他的银票和现银是一个人给的呢?”
杜砚凝看了他一眼,道:“我并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他的现银应该是用银票换出来的。”
陈铁风又道:“难道他不可以找别人去帮他换么?”
杜砚凝觉得他的思路有些偏,应付道:“或许吧。”随后又道:“走,咱们再去齐万发那确认一下,看他的银票是不是恒昌钱庄的……
三人再次来到齐万发家,结果一问之下得知齐万发竟然不认识字,因为没经手过几张银票,因此也认不出来那银票是不是恒昌钱庄的。
好在高平达熟悉各家钱庄的银票样式,把票面一一画出来,经过齐万发辨认确定他的银票果然是恒发钱庄的。
从齐万发家出来天色已晚,三人便各自散去回家休息。
杜砚凝回家时夏栖岩也刚刚回来,并且从外面带了晚餐回来。
杜砚凝边吃边想着吴三的银子来源之事,夏栖岩见她低头不语,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杜砚凝想了想还是把这两天查案的进程和他说了。
当夏栖岩听到高平达那句‘可是能别人帮吴三取银子’的说法时摇头道:“估计不太可能,假设吴三真的与林小姐之死有关,他也一定认为做得隐密不会被人发现,既然在林府期间连**都敢去,作案之前换银子这类的小事根本没必要遮掩。”
杜砚凝道:“依你的意思,他一定去过恒昌银庄了?”
夏栖岩道:“如果你们所查属实的话,应该有九成可能。”
杜砚凝听她这样说回忆道:“嗯,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们在查和顺分号的时候那里的人表现有些奇怪,看到画像想也不想便说没见过,而总号那边的伙计却还想出一两个相似的人。”
夏栖岩道:“你觉得他们有欲盖弥彰之嫌?”
杜砚凝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
夏栖岩不解道:“可能么?就算和顺分号真的与吴三有关,承认他来兑过钱也没什么,毕竟钱庄做的就是这买卖,只消说他兑完钱后不知去了哪里就可以了。”
杜砚凝皱眉道:“也对啊,他们根本犯不着不承认,难道吴三真的没去过?”
夏栖岩摇头道:“不知道,这些都是你们捕快的事,少和我说。”
杜砚凝闻言抬眼瞪他,道:“少和你说你也说了这么久了!”
夏栖岩撇着嘴道:“你要说我还能把耳朵堵上?”
杜砚凝恼火道:“刚刚是谁问我的?”
夏栖岩眨了眨眼睛,干笑着打马虎眼道:“呃、是么?呵呵……”
虽然如此,杜砚凝却因为和他的一番话而更对和顺分号耿耿于怀,决定还是要查查和顺分号的底细。
饭后两人各回各屋,杜砚凝到床边刚要坐下,却想起床单该换洗了,便到覃氏的柜子里又找了一条,回来挪开被褥枕头打算把原来的换掉。
可是移开枕头后却发现枕下放着一枚玉镯,她拿在手中抚摩观看起来。
这镯子是当日她跟踪吴三遇险、被夏栖岩救了之后捡到的,当时不以为意,回到家后解衣从怀中掉落下来,被她顺手塞在了枕下,之后便忘记了,若不是要换床单,恐怕她还想不起曾经捡到这个东西。
她边看镯子边想道:这两天一直在拼命搜集所有与吴三有关的东西,自己这个却不也是他的,虽然多半是他想送给妓|女的,但毕竟是嫌犯身上的东西,似乎也应该查一查来历。
想到这里她便将那镯子和佩刀放在一起,等明日拿到衙门和众人一起参详,之后便换了床单上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