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鹏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面部结构,不用睁眼就能感到它身体的味道和口腔里的火药味儿,这是零距离的接触,是恐怖的接触,是令人窒息的接触,是最令人难忘的接触!他已经被吓得满脸是汗,腿痛已不再折磨这位先生了,大蛇心灵的召唤险些抽取了他的灵魂。肖鹏的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季凌和肖鹏还逗留在这间森林办公室里。
“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二人准备离开,突然,那根石柱折了,向他们头顶砸来。柱子朝向季凌,肖鹏推开队友,柱子滑落砸在肖鹏脚上。他整个脚被压在了柱子底下,疼痛迅速涌上,折磨着他,他试图挪动柱子,结果是徒劳一场。
“肖鹏——”地板突然崩起,碎屑满天飞,嘈杂的噪声夹杂着木地板“噼啪”的尖叫压住了季凌的声音。为了不让地板的碎屑削到肖鹏,季凌用身体护住了队友,碎屑打向季凌的背,她只好咬牙忍住疼痛直到声音渐渐变弱,周围弥漫着潮湿和糟木头的味道。小股的白烟散去,季凌看到房间的中间已经塌陷,露出了一个相当大的洞,同时她机警地握紧了榴弹枪。
从那个破烂的洞穴里射出一道绿光,洞口里传来一阵子像昆虫口器发出的“嘶嘶”声,绿光越来越强烈,突破洞口照向屋顶。随着一声剧烈的嘶叫,它一下子从洞口顶了出来。这家伙是一条纹有花纹的墨绿色大蛇,光滑油腻的腹部向上无限延伸。它的头几乎顶到了房顶,呈三角形的脑袋上面布满了坚硬的黑色疙瘩,那疙瘩就像是一颗颗毒瘤。它的双眼有篮球那么大,并且闪烁着绿光,那光就像是发给轮船的信号灯。一张巨大的嘴向二人咆哮,深红色的上颚两侧龇着向外伸展的尖牙,尖牙上面的黄色液体滴在地板上蒸腾起熏人的雾气,地板在燃烧、在腐蚀。它冲着季凌张开巨口示威,黑色的口腔,恶心的紫红色信子弹出,在半空中舞动,舌尖像探测器一样伸缩着。它晃动着头颅,嘴巴咀嚼状流淌着口水,它压低蛇头,下巴几乎贴到了腹部,它扭动着肢体,闪现着强烈的青色油彩般的光。大蛇做好了俯冲的准备。
“季凌——开——枪!”肖鹏大喊一声。
季凌射出了枪膛中的第一颗榴弹,子弹射入大蛇的嘴里,从内腔传来一声爆炸。这爆炸没有迫退它,反而激怒了那个浑蛋。它咆哮着喷射着口中火药余烬的白烟。季凌继续射击,第二颗子弹射入了它的下颚,爆炸带动它整个头弹上去将坚硬的屋顶戳出一个破洞。无数的碎木头像刀片落下,迅猛地插在地板上,它疯狂地甩掉扎在眼睛上的碎木条,眼睛流出了绿色的血液。这个怪蛇怒了,它向下直冲将季凌撞开,这一撞就将挎包甩在了壁炉里,人也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椅被撞得到处都是。季凌背部的酸痛令她一时站不起来,她大口喘息着,显然是被突然袭击搞得痛苦万分。如果大蛇趁此攻击,季凌定会小命不保!
肖鹏这边的情况也不妙,大蛇迅速转过来压低脑袋,几乎与肖鹏平视。它鼻孔向两边喷气,气流呈“八”字形展开,信子在肖鹏周围窜来窜去。它怒视着眼前奇怪的物种,绿色眼睛流出的“眼泪”滴在肖鹏衣服上,它将头凑得更近了,它的鼻孔在抽缩嗅着肖鹏的脸,他们之间形成了极大的对比。肖鹏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面部结构,不用睁眼就能感到它身体的味道和口腔里的火药味儿,这是零距离的接触,是恐怖的接触,是令人窒息的接触,是最令人难忘的接触!他已经被吓得满脸是汗,腿痛已不再折磨这位先生了,大蛇心灵的召唤险些抽取了他的灵魂。肖鹏的脑海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去死吧!你这狗杂种!”季凌愤怒了,她毅然地站起来扣动扳机发射了第三颗榴弹。榴弹在怪物的腹部炸开了花,它的腹部被炸开一个大洞,肮脏的内脏溅到了墙壁上。它并没有感到痛,而且继续向肖鹏发动攻击。肖鹏配合队友的攻击抄起了猎枪向它的蛇头用尽全力抡去,猎枪捅进了它受伤的眼睛里。那怪物使劲一甩头将枪抡了出去。
第四颗榴弹几乎将它的下巴打掉。“来啊!你这个蠢猪!来啊!来抓我呀!我在这里!”季凌的喊叫果然奏效了,大蛇转移了目标。他们只隔了几张桌子,大蛇已经不成样子的头颅还艰难地向她挪动。第五颗榴弹将它的蛇头炸碎,它绵软的血肉模糊的躯体静静地躺倒在地板上,末梢神经带动它的肢体还在颤抖着。
“浑蛋!我战胜你了!”几乎是在呐喊,季凌趴在桌子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季凌你还好吗?季凌!季凌!你没事吧?”肖鹏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队友喊道。
“我浑身酸疼。这些经历都能编成一本书了。哎哟!我们可没受过如此的训练。”季凌慢悠悠地站起身,向腰部摸去,发现挎包不见了,她一下紧张起来,“该死的!我的挎包不见了。”
“一定在周围,你仔细找找。不会跑出这间屋子的。”
“肖鹏……你……”
“先别管我了,去……找回……东西……吧!”肖鹏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的脚痛又开始折磨人了。看她在发愣,肖鹏叫喊道:“快去找……相机坏了的话,我们就白……费工夫了。”
季凌在壁炉里找到了挎包。打开一看,里面一样东西不少。相机完好无损是最令她兴奋的,一时的兴奋情绪赶走了与大蛇交战时的紧张和疲倦。
“我是不会丢下你的,肖鹏。”季凌来到他的身边,跪在地上搬那个石柱。无论她怎么用力石柱都纹丝不动。“不行,肖鹏,凭我的力气根本抬不动。我看用枪柄凿凿试试。或者撬倒它,你看如何?”
“枪柄……的震动……会让我……更……加痛苦的。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脚也许……废了。”肖鹏的脸全是汗,“季凌,要不然你先不要管我了,去找救援队吧。我等你回来搭救!”
“可是这鬼地方到处充满了危机,你身边不能没有人!”
“快去吧。我会自卫的,虽然现在说出来有些荒唐,愿上帝……”
肖鹏的话还没说完,季凌立即否定了他的提议。正在二人争吵时门外传来了动静,房门的把手动了一下。这个细小的动静舒展了季凌的眉头,她一个箭步冲到门边,用力敲门造出声响:“外面的人不要离开!”
外面的二人听到声响又返回到门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的朋友被困住了,请你们帮一下忙。”
“你们从哪儿来的?”另一个人问道,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老。
“如果你救我们出去,我会告诉你们一切,好吗?”季凌再次敲了敲门,她有些等不及了。
“门被堵住了,我们走窗户吧。米林,我先进去,然后是你。”
“好吧。”那位年长的队员有点心不在焉地说。
二人将窗户打碎跳进屋中。走在前面的是那位年轻的小伙子,皮肤黝黑、暗褐色的头发、窄脸庞、黑色眼睛、身材魁梧。后面的那位体型宽胖、年龄大、黄色皮肤、脸庞有些臃肿,他叫米林。他们的军服都是一模一样的,背部的犹如雨伞的标志相当明显。二人走过来,那位年长的队员像是没有看到肖鹏一样,倒是年轻的那位体贴地问:“这位就是伤员?我看他伤得不轻,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会没事的。我们是森林救援队的。”
“他被石柱砸到了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条大蛇是你们干掉的?难怪会发生意外。”米林队员只是环视周围,突然转过身子盯着季凌。
“米林,我们是否能将伤员救走后再问问题呢?”那位年轻的小伙子看着队友,“来吧!帮我将柱子移开好吗?它足有500斤重。”
米林来到石柱边,两人一起将它抬开扔到了一边。“这根石柱子真的不轻呢!你让我过来给你干活来了小浑蛋!”米林发起了牢骚,“干完活了,可以离开了吗?”
“如果你着急的话就先走吧。”
米林摊开手掌,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好吧,你们慢慢谈,我看能聊出什么花儿来!”
初次见面,季凌对这个满口脏话的米林感到厌恶,但对这个小伙子印象不错。“谢谢你,我叫季凌。”她将肖鹏扶起来,“你能行走吗,肖鹏?”
“还可以,谢谢你朋友。”肖鹏握住了年轻队员的手。
“叫我甘雄吧。很高兴认识你们,这里不是很安全,跟我来吧。”甘雄踹倒了房门。
“听着,我们是森林警备队的成员。”季凌声音故意提得很高,成心讲给那位满嘴牢骚的老家伙听。米林愤怒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擦过季凌的身体走出了房间,这家伙让季凌觉得火药味很足,心里非常不爽。
在我们回去的路上,草地已经被烧干了。蜘蛛仔的尸体被烧成蜷缩的肉团,8条腿死死地抱在一起。不敢相信,同样是一个队伍里的同志,甘雄和米林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异?甘雄在回去的路上塞给我一些“补给品”,他是一个热心肠的人。那把产于以色列的大型军用手枪——沙漠之鹰是难得的武器。这武器在警局里很少见,算是力量很强大的军用手枪,一般警力很少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