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具具行尸走肉来说,它们不存在怜悯和同情,不存在因为女人多么的弱势而放弃猎杀。它们唯一具备的就是武器的本质,那就是攻击,向猎物发动进攻……
地下城西侧的地铁车站一片岑寂,地上躺满了无辜的死者,他们都是工作人员和乘客。一截脱轨的列车车厢生生被撅成了两半,无数的死难者倒在血泊中,很多人还带着逃难的大皮箱子,里面除了一些细软外就是大叠的钞票,现如今逃命要比金钱重要得多。他们静静地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身体的各部分被肢解,抛得满墙都是,就像涂鸦似的。一只庞大无比的红色大跳蚤屹立在列车上,用它那粗壮多毛的触手捡拾地上那些死人的碎肉。这列开往外界的车被怪物无情地摧毁了,将近400名乘客和少许列车工作人员死于非命,毫无防备的市民们成为了怪物和怪物幼虫们的美食。侥幸从站台逃脱的50名工作人员与乘客也感染了病毒,很快变成了生化人游走在地下黑暗的空间内。
城南列车站也出现了状况,他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怪物攻击,这些怪物没有皮肤,只长着硕大的大脑,吐出的长舌头足以贯穿每个人的心脏。大街上的生化人越来越多,它们向活人发动攻击,感染更多的人。幸存的市民躲在地下阴暗的角落,以为地下会给他们安全,结果却令他们很失望。流离失所的、找不到食物的、失踪的市民不计其数。他们的居住区被生化人们占据,为了逃命只好丢弃家园。开公司的、做买卖的商户都躲起来了,将自己牢牢地封锁在屋内。他们宁肯饿死,也不要被生化人活活剥皮。
地下娱乐中心还是很红火的样子,这里是无数放荡年轻人和有钱人的乐园。舞厅的震耳音乐、环绕式音响有效地隔绝了外界的骚扰。一切烦恼都顺着那些舞姿和肆意萌生的激动情绪被带到了九霄云外,那些染着红毛绿毛的时尚青年们喜欢成天泡在这里。一杯杯漂亮的鸡尾酒就像毒药一般流动在痴男怨女的胃肠中,让他们久久不能忘怀什么是真正幸福的生活。
歌厅也是如此红火,47寸的宽荧幕播放着流行的曲目和激荡的画面,心宽体胖的老板搂着窈窕的女朋友唱得热火朝天,女朋友还不时用热吻给胖佬儿一记“安慰”。
那些游荡在外的生化人们仿佛被音乐招引,一个个晃晃悠悠地踏入地下娱乐中心。
看到一个耷拉着脑袋的青年走进歌厅大门,服务生来到青年跟前关切地问:“您是哪位?”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摇晃着身体,嘴里还“呜呜”地叫着。服务生看到地上血迹斑斑,那血是从青年嘴里流出来的。青年慢慢抬起头,腐烂的气息直冲服务生鼻子。他被吓倒在地,看到那青年迂腐青肿的脸朝自己颈部压下来。青年张开血口将服务生脖子上的肉撕下一半,尖叫声被强烈的音乐掩埋。生化人们很快突破了地下综合娱乐中心的大门,像一股洪流涌了进来。
赶来的其他工作人员和清洁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黑压压的尸群掩埋吞噬掉了。他们至死都不明白是被什么东西残害的。
胖佬儿正搂着女友高声歌唱,房门被推开,一堆堆腐烂的散发着恶臭的生化人们挤进房间。女友还没来得及叫就被生生地按倒在沙发上,一通嗜血的撕扯随即展开。胖佬儿无路可走,只能选择默默承受了。鲜血从血管内喷射,黄色的光线下挤满了张张腐烂的面孔。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旋转舞灯照亮了这些生化人的脸,这惊动了跳舞的人群,因为这些死人身上的腐臭引起了人们的高度注意。看到吃人的生化人,狂欢的气氛戛然而止,男男女女尖叫着向四面八方逃跑。酒杯、桌子、椅子等硬物掉落一地,吵闹声震耳欲聋。这爆炸的人群向窄小的大门跑去。有很多女士被挤在脚下生生被踩死,没有人对生化人反抗,他们也无能为力。赶上来的生化人揪住活人的胳膊,那肮脏的嘴巴就开始撕扯。有一生化人刚刚站起身,被踩得晕头转向的姑娘在暗弱的光线下竟然糊里糊涂地抱住了它,她以为自己的朋友在后面,谁知道这个“朋友”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去,痛彻心扉的她才明白拥抱的是一个女生化人,后悔也晚了,自己脖子上的一半皮肉已被撕扯干净,她能感受到血管内血液的喷射。她想叫身边的人帮自己脱离险境,想抓住一只手臂来支撑自己倒下的身体。她的确抓到了一只手臂,那手臂滑溜溜的。
“谢——谢——”两个字从女人嘴里蹦出,余光中没有看到有谁来帮她,原来她拉住的是生化人的手臂。一个黑影向自己压过来,她知道自己躺在了血泊中。那个被拉住的生化人掐住女人的脖子,手指按进了伤口,剧烈的疼痛令女人昏厥。在昏过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许多身影带着肮脏的臭气向自己身上压来。接下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可逃跑的人群看到了碎尸的场景。男男女女们躲在角落里哭嚎着对眼前的生化人说:“请宽恕我们,上帝啊!”
对于一具具行尸走肉来说,它们不存在怜悯和同情,不存在因为女人多么的弱势而放弃猎杀。它们唯一具备的就是武器的本质,那就是攻击,向猎物发动进攻。一个疯狂的接近崩溃的女人抄起地上的椅子向生化人砸去,塑料椅子碎了,生化人毫发无损。女人们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很快,生化人们淹没了活着的人群……
侥幸逃脱的小伙子和姑娘们用东西堵住了进出的房门。见外面吵闹得厉害,台球厅、保龄球馆、咖啡屋、养生所的人都出来观看。一个脸上还抹着面膜的中年女性扒着门框向外张望,“玩得太过火儿了吧,这群放荡的青年!”
一个打台球的染红毛的伙计看着从舞厅跑过来的难凶难姐们,讥笑着说:“你们这群浑蛋怎么了?一个个像跑了2000米似的,玩得够累的。”
“你说什么?小子,你进去玩玩,看看有没有胆量啊,瘪三!”一个秃头、胳膊上纹个龙标志的大壮儿骂道。
“大哥,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啊?来啊,谁怕谁啊!”红毛小子“咔”的一声撅断了球杆。身后的十名小弟也不玩球了,其中还有一个烫着鸡冠花发型的小姑娘凑热闹:“想玩就玩。玩不起,滚蛋!”
这一句话将这边的秃头惹毛了,他身后突然也出现十个打手样子的少年。“上!让他们尝尝厉害!”
秃头和红毛小子打起来了,这群嚣张不讲理的小痞子打起架来哪顾得上门外还有上百个生化人。堵门的人一看打架,怕被误伤,四散开逃。生化人队伍大批涌入,很快地汇入了人流中,两方斗殴的人群被咬得稀里哗啦,那个惹事的红毛小子不知道这些生化人怎么回事,都被咬得体无完肤了还莫名其妙地大声嚷嚷:“这些难——道也是你——的兄弟。”红毛的脖子大量出血,他倒在了地上。见老大死了,这群斗殴的兄弟被吓得屁滚尿流,早没了当时的勇气,哭爹喊娘地对生化人们喊“饶命”,结果被生化人一个个解决掉了。
战火引燃到台球厅和保龄球馆,很多人看到这么嗜血的情景当场被吓跑,但跑的速度不如生化人的流动速度。尸群淹没了斗殴的人群开始向养生馆、咖啡馆、发廊等小地方转移。由于刚才的教训,这回人们团结多了,他们纷纷用椅子、桌子、柜子等重物堵住房门。生化人群的力量太大了,房门和堵门的重物明显已抵挡不住。将近50人簇拥在休闲区,他们死死地堵住大门,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腐烂的气息顺着门缝传过来,这味道让周边的活人感到恶心和痛苦。
刚觉得外界的力量薄弱一些,屋内又传来动静,声音来自最里面的游泳馆。游泳馆中充满了喊叫声和求救声,他们清晰地说:“怪物!怪物!”
“游泳馆怎么了?”那个贴着面膜的妇女惊呼。但她刚刚说完,身前的大门“嗵”的一声被生化人们的手臂捅穿。尖锐的木屑刺入女人的眼睛,她哭号着躺在地上打滚儿,剧烈的疼痛摧残着她的忍耐力。
被惊吓到的人群如爆炸般向四周散开。还没等人群散尽,生化人们已穿透阻隔汇入其中,不少人看到生化人的脚踩到碎木屑上血流不止,却没有半点感觉到“痛”的表示。人群再次向外逃,一部分跑到了地铁隧道里,一部分被逼进了游泳馆。他们为了躲避生化人的追击,只好在这儿避险了,可谁又知道这里隐藏着更大的危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