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暗杀事件后,赵丰庆行事更加谨慎,身边随时不离五个以上兵卫,非官方驿站绝不入住,总算一路平安的将大家带到宋朝京都:汴梁。
乍一到汴梁,静尘还以为到了首都北京,大气的建筑,一路上数不清的白色拱桥,无不彰显着它作为帝都的傲世天下,气吞山河的壮丽气魄,萧国都城与它一比,就显得小家碧玉一些。
“哇,这里就是汴梁了,果然与萧国有很大区别。”秋连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忍不住的连连赞叹。
“喂,这里可是宋朝,可别反认他乡是故乡。”静尘噘嘴鄙视。
秋连似没听到一样,仍然被车外的景色吸引着,却忽然惊奇起来:“小姐,你看,那边押了好多人。”
静尘闻言,好奇的凑到秋连身边,往外看去,只见离他们车子不远处,有一排被绑着手的人,一个挨一个的,被前头一个骑马的将军模样的人带往前,队伍很长,看穿着打扮,都像是当官的人,在他们的后面则是一辆马车,不知里面是什么人?
“真是好奇怪?难道谁开罪了宋太祖,被诛九族了?”秋连疑惑。
静尘赶紧拉着秋连进车:“别多管闲事。”她虽不知外面被押往前方的是什么人,但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
秋连也没了再往外看的兴趣,点了点头,便在车内安静的坐着。
很快便到了皇宫外围,赵丰庆在一处看似闲置很久的府宅前停下马车,走到云王马车前:“殿下,这里便是殿下以后暂停的府邸,还请殿下下车查看,若觉得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尽管提出来,待本官禀明圣上,好给殿下另换他处。”
“不过是人质,哪敢有不满。”云王在车内淡然道,赵丰庆撇了撇嘴,心内暗道:算你识相,想着,又抬眼看了看囚车上的陈雨然:“你,跟本官进宫。”
陈雨然扭过头,不看他,赵丰庆气得,摸了摸嘴上的胡渣:“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一时一名长得五大三粗,面带傲气的将军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赵丰庆立即躬身:“曹将军,您怎么来了?”
静尘在车内听得赵丰庆叫曹将军,心内不禁好奇起来,是那个曾在史书上留名的、叱诧风云的大将军曹彬么?想着,她偷偷掀开帘的一角,窥视着曹将军,却见他生得五大三粗,有如袁世凯一般的模样,不禁有些失望。
“我来接那个大魔头。”曹将军鼻孔看人的看着陈雨然,然后挥手,对着手下道:“带走。”
“冤枉啊,我冤枉啊……”陈雨然在囚车上大叫:“我是被冤枉的。”
“哼,有冤跟皇上说去。”士兵豪不客气的将陈雨然从囚车上拽下来,拎着他脖颈上的铁链,往皇宫走去。
等安静下来,静尘也在秋连的接引下,下了马车,另一边,则是负手而立的云王,他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
他们面前,是一座府邸,红漆朱门,饕餮衔环的铜锁,锈迹斑斑,沿街的围墙,墙上斑驳欲落,几棵参天大树,遮天蔽日,似乎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静尘正要说什么,却见街的另一头,先前看见那被绑着手的一群人,正在官兵的带领下,朝她的方向而来,远远的,听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中年男子道:“你们要怪啊,就怪你们的皇上整日只知道风花雪月,却不知将国家治理好,连皇上的招安都故意无视,现下封个“违命侯”,以后就安心在违命侯府踏实待着吧,别给大爷我惹事,都听见没?”
违命侯?那不是李煜吗?静尘抬头,果然见那红漆朱门上,一块烫金匾额,上书着方方正正的四个大字:违命侯府。
“李将军,你这押的谁啊?”赵丰庆老远见到马上的男子,迎上前,拱手道。
“嗨,还不是南唐那个,这一路,可把老子累坏了。”被称为李将军的中年男子从马上来,啐了一口道。
“都是不消停的主,你看,我这从萧国带来的人。”赵丰庆说着,回望了下负手蹙眉的云王。
李将军从赵丰庆身后探出头来,看向云王,却见到云王身后的静尘,盈盈伫立,艳若桃李,是满目苍翠下,最艳丽的一笔,当下不禁推开赵丰庆,吹了一下口哨:“哟,这小娘子可真美啊。”
云王眉眼间,霎时有冷意翩飞,赵丰庆见情况不对,赶忙拉住李将军:“喂,老兄,你可别误会,他们同李后主不一样。”
李将军扭头:“不一样?”
赵丰庆重重点了个头。
李将军低眉沉思了下,又抬头看了眼烫金匾额上四个大字:违命侯府,回头诧异道:“不一样,怎么也带到这里来了?难道他们要住一起?”
李将军这么一说,赵丰庆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对呀,可是我接到通知,就是让他们住这里呀。”
“他奶奶的,这不是唬老子吗?”李将军又啐了一口:“管他娘的,都让住进去,一家半边。”
“就依将军说的。”赵丰庆点头同意,然后上前,从腰中摸出一把钥匙,上前将锁打开,推开门,一股木头腐朽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他娘的,真难闻。”李将军用手在面前挥了几下,回头大声道:“都在等什么,他娘的,还要老子来请你们进么。”
那南唐的一行人,便低头恭敬的一个挨着一个的,被卫兵带进了违命侯府。
最后,从马车上,下来一对璧人,男的虽然样子落魄,胡渣满面,却仍不掩他玉树临风般的文弱气势;女的则玉貌花容,我见犹怜的紧挨在男子身边,神色上有着惊恐与不安。
李煜,小周后?!静尘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璧人,他们竟然就是令多少文人为之感叹写怀的李煜和小周后,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眼前,再细看小周后,她看着身边的男子,眼里有着不满与委屈。
李将军一见小周后,嘴咧得老开:“美娇娘,委屈你住这里啦。”
小周后怯懦:“不敢。”说着,又不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李将军便笑得更开心了,让开半个身位,伸手请那对璧人进了府邸,男子一直沉默寡言,看背影,似背负了千斤压力。
“殿下,女巫大人,若是不满意这里,待本官禀明圣上,要不,换个?”赵丰庆有些犹豫,云王却不看他,而是跟在李煜身后,进了府邸。
静尘,自然也跟着进了府邸。赵丰庆低头,摇摇脑袋,表示不解,但也耐着性子,进了府邸。
踏进府邸,才知道这违命侯府,比外面所见要大上许多,对着门约莫一里多,是八根大红柱子托起的檐廊,檐廊后便是一处楼阁,檐廊的两边,则各有四间耳房,耳房紧领楼阁处,东西两边各有一处圆月拱门。
李将军已将李煜等人带上檐廊,吩咐一番后,便退了去,走到静尘身边时,又意味身长的看了一眼静尘。
“殿下,请跟本官走吧。”赵丰庆说着,领着静尘等人往西边走去,穿过了圆月拱门,是一条长长的种满湘妃竹的通道,过了通道,是一处小拱桥,拱桥的两边,各有几处楼阁,赵丰庆指着拱桥相连的两座楼阁道:“殿下,女巫大人,往后,就委屈你们暂住这里啦。”
云王点头,选了拱桥右边的阁楼,让静尘住左边的楼阁。
劳累了一天的云王等人,才算终于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