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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宫宴

眨眼。到了宫宴的时间。每年皇上都会在年前设宫宴犒劳功臣,今年也不例外。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烟花在空中璀璨盛放,民间请进来的戏曲杂技班子,分几处表演,喜欢看杂技的看杂技,喜欢看戏曲的看戏曲,此时的宫中,如民间赶集的庙会一般热闹,到处洋溢在过年的喜庆氛围之中,人人脸上笑开了花。

一个身穿黄色金凤侧襟袄,下穿绣凤金丝裤的女孩手拿着烟火,在人群中左穿右插,后面几个宫女边追边叫:“八公主,八公主。”八公主全然不理,只在人群中寻找自己要找的人。

“丁哥哥又跑哪里去了,怎么又不见了?”八公主萧筱月,名扬京城的刁蛮女子,此时一脸哭相,欲哭无泪,愤愤将烟花点上,见一太监寻了过来,便将太监的衣领拉开,把烟花塞了进去,急得那太监直跳脚,嘴里还嚷道:“公主离奴才远点,别伤了公主。”八公主在边上拍手叫好,笑得弯下了腰。

“皇上,您看筱月这孩子。”远远的,太监彩嫔们下簇拥着皇上、皇后及唐贵妃朝着筵喜宫走来,唐贵妃见爱女如此调皮,摇头嗔怪的跟身边的皇上道,皇上捋捋胡须,神色里满里宠爱,唐贵妃一看,满心欢喜,另一边的皇后娘娘则目视他处,面无表情,偶见自己的大皇子,正在前方看戏,此时正乐得直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皇后娘娘,恨不得咬碎满口金牙。

“禀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国师到了。”一位奴才虾腰弓背,过来禀报。

“嗯,直接带国师去筵喜宫,朕马上过去,宣布御膳房的,可以开宴了。”

“诺。”

筵喜宫。

兰若源带着萧氏及几位子女在筵喜宫的偏厅等着,听得人通报:“皇上驾到!”赶紧跪地,大行国礼,口呼“吾王万岁!”皇上笑的让人如沐春风,但浑身上下,自有一种帝王的尊贵,道:“爱卿快快请起。”

“谢皇上!”兰若源起身后,对着皇上道:“老臣今日已将传人带来,瑾心,还不过来拜见皇上!”

兰瑾心上前,对着皇上三叩九拜,道:“吾皇万岁!”皇上看了瑾心,一喜道:“原来你就是我大萧国要找的国巫传人,快快请起!”

“谢皇上!”

“很好,国师,既然传人已经找到,国师也可以放下心中大石。”

“老臣劳皇上费心了,臣自当倾囊相受,扶持传人,早日继承臣的衣钵,好为国尽力。!”

“甚好,甚好。”皇上又捋捋胡须,对着瑾心道:“兰瑾心,好好受了国师的教习,争取早日为国效忠!”

“尊旨!”

“哈哈哈哈……”皇上大笑,心境似乎很好,而一边的萧氏等,则各种羡慕嫉妒恨。

一会,又有太监过来禀,宴席已妥,请皇上入席,皇上点头,招呼着兰家人去正厅入座,兰若源带着家小,弯腰谢恩。

正厅。皇上高坐首位,皇后、贵妃侍奉左右,下来便是四位皇子,两边对坐,丁真与兰家两边对座,再下去便是左右两相等大臣。

席开,乐起,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之景。宴罢,皇后娘娘轻启朱唇,开金口道:“大皇子俊远知几位重臣们平日忙于国事,疏于家事,眼下年就要到了,皇子有心,在龙林备了骏马,明日里,家有孩童的臣子们,可带着孩子们到龙林赛马,过年嘛,图个热闹。”

“臣等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谢大皇子体恤”众人起身,弯腰拜谢,萧俊远起身回礼,皇上点头微笑,对着皇后娘娘道“梓潼真是想得周到,朕甚是欣慰。”

“皇上,是臣儿有心。”

“好好好。”皇上大笑,心情甚好。皇后眼里满是得意,一边的唐贵妃枕柠着眉,看着在下面喝着酒,面无表情的二皇子,将手中上好的纱帕,绞成一团。

“朕今天甚是高兴,一来为国泰民安,年丰谷润,二来皇子厚德,体察民情,三来,是我大萧国的国师传人已经找到。”皇上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的兰家宴桌上,视线扫过瑾心等人的脸,暗自猜测谁是大萧国的传人,就连皇后与唐贵妃,也竖起耳朵,认真听下去:

“是臣的小女儿,兰瑾心!”兰若源起身,躬身抱拳,对着皇上道。其他大臣纷纷起身道:“恭喜皇上,天佑大萧国,国巫有传,国必大兴。”

“好好好。”皇上捋着胡须,笑得满面红光,看着兰瑾心道:“兰瑾心,上前听封!”

“是,皇上!”兰瑾心起身,走到宴席中间的红毯上,跪地听封:

“今封国师第十七代传人,兰瑾心为五品九天巫女,赏银七千两,月俸八百石,十岁后再入宫就职,跟随大国师,礼习朝政!”

“瑾心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捋须微笑,瑾心觉得浑身如万道金针刺来,她知道,那是在场人投来的目光,这些目光,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抬头,刚好迎上萧俊成疑问的目光,见自己看过来,萧俊成喝酒掩饰,将目光移向他处。

回坐位上时,见到瑾胭、瑾脂等人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而萧氏坐在兰若源的身边,手捻着佛珠,垂眼静坐,一副超脱世外的样子。

席散时,众人出了筵喜宫,沿着两边的抄手游廊往宫外走去,萧俊成犹豫了下,将原先写好的纸条重新塞入衣袖,然后负手,从另一边的游廊回了自己的寝宫。

瑾心回头,见走远的萧俊成,若有所思,就在这时,眼见着她就要撞上游廊的柱子时,电光火石间,丁真一把拉开了她!

“谢谢。”瑾心抬眼,看着丁真一泓清潭的清亮眸子,笑着感谢。

“明日,要来赛马。”丁真言简意赅,瑾心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黄色的小身影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一下子将丁真拉开,然后挤到二人中间,道:“丁哥哥,我找你好久了,怎么在这里?她是谁啊?”

“八公主,微臣只是经过这里,准备回府,这位是国师的七小姐。”丁真给八公主引见瑾心,瑾心见是八公主,特意打量了下,只见她身着上好的织金黄袄,鹅蛋脸上,俊眼修眉,顾盼神飞,颇有些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气势,与瑾脂倒有几分相似,见瑾心打量,八公主也打量起瑾心,眼中有着防备,然后拉着丁真朝前走去,边走边道:“丁哥哥,明日里赛马,哥哥与我同坐,可好?”声音渐渐远去,听不见丁真的回应。

“心儿,怎么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过来。”兰若源有些微醉,迷离之间,见到瑾心身上,似乎有两个灵魂,瞬间酒醒了一半,再定睛看,瑾心正言笑宴宴,一副乖巧的模样,兰若源暗道:莫非自己年老眼花?近来暗中做事,甚至吃累,看来要好好调理一翻,这样想着时,瑾心便走到眼前,对着他,一脸天真。

“萧兰,你带着他们回府吧,明日里,叫许怜好好安顿心儿,我还有事,这几天暂不回府。”兰若源转头,对着身边的萧氏道。

“是,妾身知道了。”萧氏笑得和蔼可亲,却没有温度。

“心妹妹,我与你坐同辆车回府。”出得宫外,兰家的马车在宫门等着,瑾玉热情的挽起瑾心的胳膊道。

“好呀,玉姐姐。”二人说着,就着把车的递过来的垫脚凳上了马车,而萧氏那边的马车也坐满了人,瑾脂与瑾灏挤得慢了些,那边车里便已满人,二人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过来与瑾心同坐。

“心妹妹,恭喜你哦,受到皇上的敕封。”瑾玉甜甜的笑着,说得一脸认真,瑾心淡淡回应,瑾脂则尖声细气道:“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总觉得君父在这件事情上,处理的有些草率。”瑾灏一听,立刻点头附和。

“脂姐姐,心儿只想说,近来,要小心熨衣服的铜片。”瑾心也不意瑾脂的态度,好意的提醒到,瑾脂张嘴,不知信好,还是不信好,瑾灏则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将视线移向瑾玉道:“妹妹,你好几日不曾练字了,明日个我就告诉娘亲。”

瑾玉白眼,鄙视道:“我一月不练,也比你的字强,亏你还是哥哥。”

“你!”二人就在车上你一嘴,我一句的说起来,瑾心掀开帘子,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路上已有薄薄的一层浅白,心下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仿佛边车内的吵闹也没有了,瑾脂则因为瑾心的一句话,满腹心事。

远远的,便看到兰府门上挂着的大明角灯,照亮了门前的石兽狮,几个仆婢们看见马车过来,立刻虾腰,过来迎接。春桃和春杏引着萧氏的马车往里走,一会萧氏挑开帘,与春桃说了什么,春桃点头,又走来瑾心的车前道:“七小姐,夫人交待小姐今日先在静心居好生歇着,明日里再作安排。”

“多谢春桃姐姐,请回大娘,心儿知道了。”

“是,七小姐。”

春桃袅袅婷婷的走了,瑾灏隔着帘子,看得痴痴呆呆,瑾玉故意咳嗽了下,瑾灏才悠悠回神,面颊绯红。瑾灏不过才九岁,正是知道害羞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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