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饱了。”秦伊迅速地把碗筷放下，奔向电视机。
“秦朗，我出去一下。”
“嗯嗯，爸，你早点回来。”
“我就是去外面的广场溜达溜达，很快就回来。”
被鱼汤洒过的木制餐桌上，带着肉末或被吐得干净的鱼刺和鸡骨头，呈两个角落分布。
秦朗把碗筷放进水里浸泡，用干抹布细致地清除木桌上的残留物，最后，用另一块湿润的抹布把木桌从左到右“护理”一下。
忙完这一切，秦朗把被故意遗忘或被真实抛弃的木桌下的骨头扫进垃圾袋。当然，先前被秦朗踢到一边的烟头也被捡进垃圾袋。
“秦伊，你该做作业了。”秦朗把书桌上被秦伊的书包压着的书包小心翼翼地抽出来。
“哥，我再看一会，就一小会。”秦伊的请求伴着电视机里嗲嗲的女声飘到秦朗的耳朵里。
“一，二……”
“二点五！”随着电视机被猛然关掉的声音，一个女孩急忙蹦到秦朗面前。
“我现在就回房做作业！行了吧！”秦伊用力地拽着书包带，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哥，这道题怎么做？”
“我马上就过来。”刚准备打开书包的秦朗不得不把书包放回书桌上。
“哪题？”
“就是这题。”
“将任意一张凸四边形的纸片对折，使它的两个不相邻的顶点重合，然后剪去纸片的不重合部分，展开纸片，再一次对折，使另外的两个顶点重合，再剪去不重合的部分后展开，此时纸片的形状是()
(A)正方形．(B)长方形．(C)菱形．(D)等腰梯形．”
“哥，什么是凸四边形？”
“像这样的图形是凸四边形，而像这样的是凹四边形。”秦朗拿着秦伊粉色的圆珠笔，在草稿纸上简明地画着。
“我知道了。”秦伊把秦朗上一秒画出的凸四边形大概性地撕下来。
“你要干什么？”望着被秦伊**的草稿纸，秦朗很无奈地问道。
“哥，你去把家里的剪刀拿过来。”看着一脸认真的秦伊，秦朗不知道自己是该夸她“聪明”呢？还是夸她“聪明”呢？
“停！你再把这道题读一遍！”
“哦。将任意一张凸四边形的纸片对折，使它的两个不相邻的顶点重合……”
“现在知道这道题怎么入手了吧。”
“不知道。”
“再读！”
“再读我也不知道啊。”
“书读百遍，其意自见。”
“‘书读百遍，其意自见’的前提是脑子正常。”
“……”
“哥，这道题到底选什么啊？”
“你可以由答案反推。”
“啊？反推？”
“等腰梯形不相邻的两点对折，两边不能完全重合，长方形也是这样。现在的选项就剩正方形和菱形了，而正方形是特殊的菱形。现在，你说选什么？”
“正方形？”
“正方形是特殊的菱形！”
“啊？为什么？”
“这个知识点，书本上有，而且老师课堂上也肯定讲过。”
“我怎么不知道。”
“……”
“那，答案是菱形！”
“你真聪明！”
“谢谢哥哥夸奖。”
“你自己再考虑下，如果是凹四边形，结果如何？”
“没有这个题目啊？”
“你要学会举一反三。”
“哦，哥，你真聪明。”
“谢谢妹妹夸奖。”
“哥，你别走。”
“还有事？”
“哥，大学好玩吗？”
“你觉得呢？”
“我们老师说，上了大学，你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考试只要超过六十分就行。即使不及格，还可以再考一次。”
“嗯嗯，所以你现在要好好学习，努力考个好大学。”刚想说出“骗人”两字的秦朗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样一步步被“诓骗”过来的。
“嗯嗯，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秦伊的脑袋点得比她瞌睡的时候还快。
“哥，你在大学有喜欢的人吗？”秦朗转身离开的意向被秦伊的话打断。
“秦伊，你不会是早恋了吧。”看着秦伊欲言又止的表情，秦朗不得不把自己的警惕度由负调整到正。
“哥，现在还有早恋这一说法吗？”
“这……”
“女性的生育年龄在23～30岁之间为最佳时期，夫妻之间的稳定需要经过‘七年之痒’。综上可得，女性的最佳结婚年龄在16～23之间。所以，我们现在的结婚都不算‘早婚’，更不要说‘早恋’了。”秦伊像背课文般，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一旁自认为理解能力较好的秦朗，也还在努力梳理秦伊话中的逻辑关系。
“秦伊，你每天都在想什么！”顾不得大脑逻辑处理的秦朗，立马对得意满脸的秦伊训斥道。
“不关我的事啊。”
“那关谁的事？”秦朗不给秦伊把话讲完的机会。
“听同桌说一遍，听前桌说两遍，听后桌说一遍，是个人都会记住的啊。”秦伊把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预习时看一遍，课堂上听一遍，复习时做一遍，是个人都会记住啊。对吧，正方形是特殊的菱形！”
“……”这次换秦伊无语争辩。
“哥，你真会举一反三。”此时秦朗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秦伊呲出嘴外的兔牙。
“现在不许谈恋爱，知道了吗？”
“嗯嗯，嗯嗯！”秦伊的头较前一次点得更快。
“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
“你在大学有喜欢的人吗？”秦伊死死地盯着秦朗的脸，生怕错过了半丝表情的变化。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好吧。”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哥长得那么帅，学习那么好，能力那么强……”秦伊手舞足蹈了很久很久。
“然后呢？”秦朗不能从她的无限赞美中分析出任何因果。
“哥，你是一个优秀的人。”
“嗯。”秦朗憋住笑，想看看这个小丫头又会说出什么头头道道。
“所以，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啊。”秦伊无辜的表情让秦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对你无语了。”秦朗无力地抚着头走出秦伊的房间。
“你都说对我无语了，又怎么还和我说话啊……”
被秦伊搞得混乱的秦朗，脑袋里突然浮现一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