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正轨的学习与生活,让每个人都习惯了另一个自己。
“班长大人假期过得可好?”
“将就。”
“我的棒棒糖好吃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啊?”
“你的那根棒棒糖被小耳朵吞了。”
“你竟然把我给你的棒棒糖给别人吃!”
“小耳朵是一只猫。”
“……”
秦朗没有说谎,被秦伊扔在地上的棒棒糖,最终被刚刚睡醒的小耳朵吃了。不过,秦朗只说出了棒棒糖的后半生遭遇,选择性地删去了它的前半生经历。
“你……你……以后别想吃到我的棒棒糖。”言牧把这个假期来的第一次问话,死心塌地地交给了秦朗。
你的心,经过了我的妹妹和我的宠物,但没有经过我。你是和我的关系有关系,但,和我没关系。
言牧对秦朗家那只不识相的猫的怒气已经凌驾于他对言叔的不满上了。
“凡安,给我倒杯冰水!”
“天冷,你自己去外面冷冻吧。”
“你怎么呢?”抬起眼来的言牧才发现项凡安一脸氨气。
“没事。”
“好吧,我自己去倒水,你需要一杯吗?”
“我不要水,我要啤酒。”
“凡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项凡安尽量概括性地把事情复述一遍,却只用“告白失败”来一笔带过他和夏殊在医院发生的事。
“说,你是怎样跟她告白?”
“就说喜欢。”
“项凡安,我还不了解你吗?快说,你不说我就不能给你出谋划策。你可要知道,我是情场上的过来人,你个小菜鸟,还是听我的吧。”
几番的可与不可,言牧还是套出了项凡安的话。
“哈哈,哥哥?”项凡安知道自己一定会被言牧嘲笑的。
“项凡安,你就是我的榜样,我的导师,我亲爱的好哥哥……哈哈哈哈”项凡安开始降低自己对言牧的信任度。
“如果你再笑,我就把你所有杯子全部用一遍!”
“你赢了……”
“说正题吧,凡安,你真的喜欢夏殊吗?”
你问我答后,项凡安坚定了自己要追到夏殊的信念,而言牧也确定了项凡安对夏殊的情感--好奇心下的首次狩猎。
“那你对秦朗是什么感觉?”
“凡安。”
“我可以接受的。”
“他,处事认真,同学和气……”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凡安,我……”
“好吧。”
一个宿舍,两个男生,沉默地想着两个人。
“左莎莎,你要再这么欠抽地笑,我就把你谴送回精神病院!”
“那,可以把他一起谴送回吗?”指着无数次黑屏的手机上的照片,左莎莎无比认真地问道。
“我已经不想和你说话了。”
“学霸,你看夏殊,她都不让我谈恋爱。”左莎莎已经大胆到敢打扰唐语烨学习了。
“好吧。”
一句话,浇灭了宿舍的战争火源。
“学霸,你竟然是用左手写字的!”左莎莎像找到宝藏般,重新找到话题。
“嗯嗯。”
“天啊,传说天才都是用左手写字的。学霸,如果你以后发表论文得诺贝尔,一定要通知我。我好把你用过的这些东西高价卖掉。”左莎莎指着书桌上的一摞摞书,眼冒金币。
“好吧。”
这次,面对唐语烨的回答,左莎莎无话题可重引了。
而一旁的夏殊就静静地看左莎莎“现丑”。
“夏殊你笑啥?”
“我没笑。”
“都被我感知到了,还狡辩。”
“滚!”
左莎莎还是继续着和夏殊的斗嘴。
六年前的夏殊不是这样的,起码在
唐语烨的印象里她不是。
可现在的夏殊不是很好吗?起码会笑了。
而瞥眼间,唐语烨的心里有一种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微痛。
笔,从左手转到右手。
还是不可以,尽管一直在练习。
右手活动牵扯出的酸楚把唐语烨的思绪推回两年前。
天阴,闷闷地让人懒得呼吸。
“你先回去吧。”
“小姐,付叔……”
“我会跟他说的。”
“是。”
这是你的学校,我来了。不需要见面,看看你就好。
尽管是一群群蓝天白云校服,唐语烨还是从中认出夏殊。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我只看到了你--远离在成群结队的男生女生中的另类孤独者。
你在前,我在后,你看不见我,我只看见你。
这次,唐语烨远远低估了夏殊的心魔的力量。
雷声像恶魔般唤醒夏殊内心深处的记忆。已经过去四年了,它的存在还是让夏殊瞬间失去了自己。
吼叫,狂奔,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那天车窗里的人,只会记得在一个暴雨天,一个女孩跑,一个女孩追,像傻瓜。
已经无法辨认出路标的唐语烨最终在一条土路上,看到了全身是泥水的夏殊。
被泥水涂抹的脸,已经难以显现主人原来的容颜。
雨中,背着身,夏殊坐在土路上一动不动。
唐语烨缓缓地伸出了颤抖的手,当触感隔着薄薄的泥水和衣料传达到夏殊的大脑,原本呆呆的人瞬间惊叫着“不要碰我”。
一行行眼泪淌过泥水,交错爬行的泥迹,一双眼睛惊恐地蹬得好大。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强大的推力下,唐语烨的双手不得不放开夏殊抖动的身体。
对不起,这次我没有抓住你……
废弃的工厂。
当唐语烨再次追上夏殊时,夜,早就是另一般光景。
一番更为用力的你挣我扎。
疼,唐语烨的右手关节传来一种不能再清楚的感觉。
低头,右手被弯折在坚硬的铁器上,一根铁钉横插过去,血慢慢成型。
“夏殊!夏殊!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整整一夜,唐语烨把失控的夏殊紧紧圈在怀里。
右手的疼痛感在意识流失下慢慢变淡……
奶奶,我累了。
姥姥,我想睡。
升起的太阳把阳光洒向唐语烨和夏殊,而阳光下的温暖始终打不开两人的瞳孔。
当夏殊睁眼时,姥姥已经陪伴她煎熬多日了。
试图知道当时情况的夏殊,从姥姥嘴里和医院那边了解到的只有八个字--被人发现,送到医院。
当唐语烨苏醒时,她已经在美国的医院了,而身旁的付叔一直忙着递汤给药。
最终,确定了夏殊安全的唐语烨又睡了过去。而盯着她的右手望的付叔眶里有泪,仔细看,很多。
多年后,当有人问唐语烨值得吗?
唐语烨只是回答,幸好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