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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外交沟通了世界(1)

首倡和亲

◎苟利国家,不求富贵。——《礼记·儒行》

刘敬(生卒年不详),齐人,原姓娄,西汉高祖刘邦的重要谋士、外交家。公元前202年,娄敬建议移都长安,刘邦从之,赐姓刘,官拜郎中,后因功封关内侯。刘敬曾作为汉朝使者访问匈奴,观察到匈奴欲设伏诱汉军进击,建议刘邦不要贸然出击,后又帮助刘邦设计了对付匈奴的和亲策,缓和了汉朝与匈奴的关系。

当时刘邦亲率的30多万大军已经越过句注山(今山西代县西北),正准备进击敌人。刘敬却在这关键时刻泼了一盆冷水,令已经弯弓待发的刘邦十分恼怒,大骂刘敬:“齐虏!以口舌得官,今乃妄言沮吾军!”(你这个齐国佬!以三寸不烂之舌侥幸当了官,今天竟敢口出狂言阻碍我军前进!)因当时军情紧急,刘邦未来得及处置刘敬,只把他囚禁于广武(今山西代县西南),率军继续前往平城(今山西大同),与匈奴军决战。

不出刘敬所料,汉军果真中了敌人的埋伏,汉高祖本人和先头部队被围困于白登(平城东南十余里)。据《汉书》记载:“会冬大寒雨雪,卒之堕指十二三……三十万众困于平城,士或七日不食。”

危机之下,汉朝方面派人给匈奴阏氏送去大量珍贵礼物,希望她说服单于不要攻打白登。阏氏不愿得罪汉朝,同时,汉朝叛将韩信原来答应与匈奴一起行动的部队迟迟未到,这些因素导致匈奴决定和平解决问题,让被围困的刘邦等离开了白登。这样,刘邦才狼狈地逃出重围。

刘邦是位知错能改的君主。他回到广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马上赦免了刘敬。

刘敬向汉高祖分析了汉匈双方的实力对比,认为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而应从长计议。并提出了历史上著名的和亲政策。

和亲策的核心是,汉公主嫁给匈奴单于为阏氏,再赠送丰厚财物,配合礼仪感化,即以血缘的、物质的、文化的联系与影响,化敌为友,进一步使之渐为外臣属国。汉高祖接受了这一主张,于是“使敬往结和亲约”。此事发生在白登之围的第二年,即汉高祖八年(前199)。这一政策不仅成为汉代,而且也成为后世封建王朝的一项重要外交策略。和亲策的实施,无疑对汉匈边界上的安定、西汉初期政权的巩固、生产力的发展、“文景之治”的国家繁荣,提供了外部的有力保证。

和亲策的背景在于,敌强我弱或双方实力相当,无法用武力解决问题,不得不采取一种旨在笼络对方的低姿态外交策略。和亲策闪烁着古人外交智慧的火花,事实证明,它不失为古代外交的一种有效方式。

◎故事感悟

“和亲”在国与国的外交中,是一种低调的外交手段,但起码在外交上还算主动,汉高祖刘邦能听从刘敬的建议,在敌强我弱之势下,不得不采取笼络对方的外交策略,为历代所借鉴。

◎史海撷英

不击策

西流初期,鉴于汉朝和匈奴双方实力对比,于汉不利,刘敬推动汉高祖刘邦对匈奴实行和亲政策。和亲策不仅对汉朝初年的巩固发展起到了良好作用,而且对后世封建王朝都产生过影响。不击策,也就是回避将要发生的战事,不进行打击。刘敬所献不击策是其和亲策的前奏曲,是为汉朝策划对匈奴长期政策的一次小小尝试,显示了他敢于直言和深谋远虑的深稳风格。

◎文苑拾萃

汉代名将卫青

公元前124年春,汉武帝出兵十余万人,向匈奴右贤王发起大反击。卫青率三万骑兵出高阙,利用右贤王傲慢轻敌、麻痹大意的弱点,命令部队马不停蹄,兵不卸甲,长途急行军六七百里,连夜突然包围了右贤王的王庭。右贤王从梦中惊起,带着一名爱妾和几百名骑兵向北落荒而逃。这次战斗共俘匈奴裨王50多人,部众1500余人,夺得牲畜数十万头,大胜面归。汉武帝为了表彰卫青的功劳,特派使者持大将军印,拜卫青为大将军,让他统帅所有讨伐匈奴的部队。

长期的征战,使卫青由一个奴隶成为地主阶级的杰出军事将领。他治军有方,严肃军纪,赏罚严明,不论行赏还是惩处,都不分亲疏。他打败右贤王后上报皇帝请赏的名单中,有他的挚友、亲戚,也有一般的将士。公元前129年,公孙敖率万骑出征,因指挥不当,损失7000骑。卫青并没有因为公孙敖是自己多年的朋友并且在危急时营救过自己而私废军法,仍然给公孙敖以处分。

卫青在战争中善于从实际出发,随机应变,正确分析判断敌情,灵活运用骑兵战术。在指挥骑兵作战的过程中,他特别注意抓住骑兵行动迅速的特点,运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奇袭战术歼灭敌人主力。像他利用匈奴右贤王麻痹轻敌的弱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歼灭了右贤王的主力,就是一次骑兵奇袭成功的典型战例。同时,卫青还很注意后勤供应和了解地理情况,及时解决部队在沙漠作战中的水草和向导等问题,取得了一次次的胜利。

卫青在打击匈奴入侵,巩固汉王朝统治上,起了重大作用,他的英勇事迹也为后来的人们所传颂。

巾帼使节

◎巾帼不让须眉。——俗语

冯嫽(前120—前40),在汉宣帝甘露元年(前53年)开展的西域外交工作中作出了突出贡献,成为我国古代寥寥可数的著名女外交家之一,其人其事为后世留下千古佳话。

冯嫽原为西汉楚王刘戊孙女刘解忧的侍女。汉武帝太初年间(前104—前101),刘解忧以汉公主身份嫁乌孙昆弥(乌孙王号)。冯嫽随公主和亲来到乌孙,不久嫁乌孙右大将军为妻。冯嫽“能史书,习(胡)事,尝持汉节为公主使,行赏赐于城郭诸国,敬信之,号曰冯夫人”。

乌孙部族约于公元前139—前129年由祁连、敦煌一带迁移至今伊犁河和伊塞克湖一带,以后逐渐融合于今哈萨克等民族。

乌孙是汉朝在西域的重要盟友。元封(前110—前104)年间,汉武帝曾遣江都王刘建之女刘细君以公主名分,嫁乌孙王。“公主至其国,自治宫室居,岁时一再与昆莫(乌孙王号)会,置酒饮食,以币帛赐王左右贵人。昆莫年老,语言不通,公主悲愁,自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讬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选鹄兮归故乡。’天下闻而怜之。”尽管如此,汉朝为了国家利益,为了联合乌孙打击匈奴人,在细君公主死后,又把解忧公主嫁往乌孙。

汉宣帝甘露元年(前53),乌孙肥王翁归靡与娶自匈奴的妻子所生儿子乌就屠自立为昆弥,而肥王与解忧公主所生之长子元归靡却不得立。当此汉匈激烈争夺对乌孙控制权之际,汉朝廷欲发兵征讨。

情况十分紧急,汉宣帝亲自做工作,“征冯夫人,自问状”。然后,派冯嫽出使乌孙,解决那里的王位之争,把解忧公主所生儿子扶上王位。冯夫人与乌孙上层关系密切,其夫乌孙右大将军与自立为昆弥的乌就屠关系很好,再加上冯夫人本人在西域城郭诸国之间享有崇高威望,宣帝相信她定能不辱使命,不负汉朝所望。

冯夫人接受诏书之后,“锦车持节”,前往乌孙。这时,驻西域都护郑吉也向冯夫人献计,“使冯夫人说乌就屠,以汉兵方出,必见灭,不如降”。冯夫人把乌就屠召到乌孙都城赤谷城,晓以利害,“乌就屠恐,曰:‘愿得小号’。”同时冯夫人还做乌孙上层工作,进行调停,终于达成有利于汉朝的协议,改立解忧公主之子元归靡为昆弥,乌就屠降为小昆弥。冯夫人给二昆弥皆赐印绶,圆满解决了乌孙上层的王位之争,使汉朝在与匈奴争夺西域的斗争中赢得了重要的一个回合,对促进汉与西域的关系作出了特殊贡献。

◎故事感悟

在古代,外交领域被认为是男人们驰骋的疆场,特别是在我国几千年封建社会里,实行男尊女卑封建制度,女人更难触及外交事业。但汉朝,冯嫽却巾帼不让须眉,在开展对西域的外交工作中作出了突出的贡献,实为后人学习的榜样。

◎史海撷英

终军说匈奴降汉

终军雄才大略、富有辩才。作为西汉名臣,他对维护国家统一、加强中央集权统治、密切汉朝同周边少数民族地方政权的关系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有一次,朝廷需要遣使赴匈奴,终军上书自荐,说:“我没有尺寸之功,却得以居高位食厚禄,现在边境有敌人来袭扰,我本应当披上盔甲,手执武器,亲自到前线作战。但我因为驽钝,不懂军事。听说朝廷要派遣使者到匈奴去,我愿意尽心竭力,出使匈奴,把和、战利害关系告诉匈奴单于。但想到我年少才疏,没有担任过出使的重任,没有独当一面的重要经验,不禁满心愤懑,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汉武帝看到终军的自荐书后,诏终军觐见,并详细询问他将如何说服单于罢军止战。终军侃侃而谈,对答如流,见识不凡,汉武帝大为高兴,于是擢升他为谏事大夫,命他为使者出使匈奴。终军机智善辩,豪气纵横,临强不畏,胜利地完成了出使匈奴的任务。

◎文苑拾萃

弃 繻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历相三朝的南越相国吕嘉拥兵自重,权势很大。他一向坚决反对南越臣服于汉。汉武帝元鼎五年(前112),吕嘉唆使一些强硬分子起兵杀了南越王、王太后及汉朝使者,终军同时罹难。终军死时,年仅20余岁,时人称之为“终童”。

据《汉书。艺文志》记载,终军留有著述八篇。清人马国翰在《玉函山房辑佚书》中只辑有四篇,其他都已散失。他留下的著述虽不多,但他“请缨报国”的故事长留青史。

“弃繻”、“请缨”的典故,在后人的诗词中多有引用。著名诗人王勃就在他的《滕王阁序》中写道:“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表达了自己与终军年纪相仿,却无请缨报国机会的遗憾。

延伸丝绸之路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李世民

甘英(生卒年不详),东汉外交使臣。和帝永元九年(97),甘英由西域被派遣出使大秦国(罗马帝国),止于条支(今伊拉克境内)。

甘英的出使,与班超经营西域有着密切的联系。

西汉初年,西域被匈奴征服,不仅阻断汉朝与西域的贸易往来,还经常骚扰汉朝边境。为了联络大月氏夹击匈奴,解除匈奴对西汉的威胁,张骞先后两次奉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公元前138年、前119年,张骞两次凿空(开通道路)西域的出使经历,使得汉朝对西域的地理、物产和西域各族人民的生活情况有了更加详尽的了解。此后,汉朝同西域的往来十分频繁,官方使者互访络绎不绝,西域的葡萄、苜蓿、核桃、胡萝卜等传入中原,而汉朝的丝织品、铁器、铸造铁器和凿井技术也传入西域,双方密切了经济文化的交流,丰富了汉族人民和西域各族人民的生活。中国同西亚和欧洲的通商关系经由“丝绸之路”开始繁盛。公元前60年,西汉还设置了西域都护,对这一区域进行军事、政治管理,保护商旅往来。

西汉末年,王莽专政,中原与西域的关系一度中断。东汉初,西域分裂为五十余国,与汉朝关系一度紧张。东汉明帝时,派将军窦固率军西征讨伐匈奴。为恢复与西域各国联系,窦固派班超率吏士36人出使西域。班超为东汉王朝在西域重建声威,鄯善、于阗、疏勒、姑墨、莎车、龟兹等西域诸国纷纷归附汉朝,连接西亚的丝绸之路得以畅通并再度兴盛起来。永元三年(91),班超被任命为西域都护,恢复了汉朝西域都护的统治。

在西域活动的30年中,班超平定内乱,外御强敌,经营疏勒达15年之久,保证了丝绸之路的畅通。此时,匈奴分裂为南北两部,北匈奴在南匈奴和汉朝的联合打击下,西迁到黑海北岸。在经营西域过程中,班超深知加强与西域各国交流的重要性。为进一步加强与西方国家的联系和交流,汉和帝永元九年(97),班超决定派遣副使甘英出使大秦(即罗马帝国的东部地区)。

97年,甘英使团浩浩荡荡地从龟兹(今新疆库车一带)出发,期间翻越了葱岭,日夜兼程西行,跋山涉水数千里,历经艰辛,经安息(今伊朗)、条支(今伊拉克、叙利亚境内)诸国,终于抵达波斯湾头的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入海处,准备渡海西行。

甘英使团来到处在安息治下的条支海滨(今伊拉克境内)时,遇到了一群安息西界人。正打算上船经海路远航的甘英使团人生地不熟,于是向他们打探由海路到大秦的情况。安息人对海上航行的艰难大肆渲染,夸大其辞地说:“前方海域广阔,往来者如果逢顺风,要三个月方能通过。若风向不理想,也有延迟至二年之久的。因此,入海者都不得不携带三年口粮。海中情境,令人思乡怀土。船行艰险,多有因海难而死亡者。”他们极力劝阻甘英使团的航海意图,让他们不要冒险渡海。

由于常年跋涉艰辛异常,本打算渡过红海直到埃及去的甘英使团于是知难而止,没有继续西行,自条支而还。这里,也成为汉代中国使者在丝绸之路上所到达的最西点。

关于安息人夸大阿拉伯海航行的艰险、阻止甘英进一步西行的用意,后来有人推测,安息人阻挠汉人西入大秦,是为了垄断丝绸贸易。安息国一向以汉丝及丝织品与罗马交易,不愿汉朝开辟直接通商的道路,于是向甘英备陈渡海的艰难,欺骗甘英。

甘英由此东归,向班超复命。由于他的保守,加上安息人的危言耸听,使团到了地中海东面的条支,却没有再进一步西进到达大秦,使中国与罗马帝国东西方两大文明的首次接触失之交臂,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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