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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再相遇

“未必!”天怜客单手指天,大声的喝斥着,“必修,我知道你的野心也知道你的那种卑鄙的想法!你是打算让妙玉成为你的冥灵战士,你是不是也打算让我成为你的冥灵战士!”天怜客顿了一下,“我会尽我的力量去达成我们之间的协议,但是,我要你保证在此之前不能动妙玉!再有就是我需要力量,足以去达成协议的强大力量!”

白色巨塔里,必修的狂笑回荡着,“很好,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有欲望有所求的人。我答应你,在协议完成之前,或者说在你死掉之前,我不会去碰妙玉的灵魂;你所要的力量,我也会给你,马上就给你!”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声音,像是一位年迈的老者用沙哑的嗓音在朗诵诗歌。

声音如同天籁,听得天怜客一阵阵的昏昏欲睡;很明显,这是必修的某种咒文,是否属于禁术符印的范畴不得而知。天怜客的表情变得时喜时悲,时而舒畅时而痛苦,身体在摇晃,天地在旋转,天怜客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一切的感觉与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当天怜客醒来的时候,他还在原地,在巨大的地下墓穴的出入口。天怜客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在这里根本没有白昼与黑夜的分别,永远都是沉浸在黑暗之中。身体,没有受伤;脑海里,所有的记忆犹在,天怜客很肯定自己并没有死去,反而多了些许寒冷的感觉。他可以感觉到凄冷的风从这个地下墓穴的出入口吹入,吹着自己的身体;天怜客豁然转头,望向妙玉所在的石棺。还好,石棺还在,这就意味着妙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一方面自己需要去完成与必修的协议,为了自己天氏一族更是为了妙玉;另一方面,这个地下墓穴实在是阴冷得很,或许外边的地方会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吧。天怜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往外走着,步履蹒跚。

奇怪,为什么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虽然声音几乎一致,但是天怜客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是什么人在跟着?”天怜客暗忖着,加快了脚步。但是,那个陌生的脚步也加快了,紧紧地跟随着。天怜客豁然转身,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那里有什么人?就连呼吸与心跳的声响都没有,但是却可以感觉到那股不一般的力量,像是躲藏在黑暗之中的无数眼睛,将天怜客的心神盯得牢牢的。不知道为什么,天怜客突然发觉自己开始惧怕黑暗了,按说作为通过魔魂咒成为夜神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惧怕黑暗呢?

玩偶,半人高的玩偶就站在天怜客的身前,没有丝毫的生气却是力量充盈,力量的波动在玩偶的体内涌动着。“你是什么东西?”天怜客皱着眉,不知所云的问道。

“他只是被‘本源’引来的,是我赐予你的力量。”身后传来必修的声音,“我使用咒术将你夜神的力量封印在了这个玩偶里,也就是说你今后不用担心魔魂咒副作用的发作,有了它你主宰白昼而它则主宰黑夜。这样一来,无论是白昼还是黑夜都将是你的天下。”必修盯着天怜客的脸,“没想到你原来长得如此俊美,看来我重造你的躯体是正确的。你可以走了,去完成我们之间的协议吧,我就在这里等待你的好消息。”说完,必修的身形像是海市蜃楼的幻影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你……”天怜客想对面前半人高的玩偶说些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跟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去对话实在是有点不自在,况且这个玩偶能懂人言吗?

“是,少主。”听得玩偶这样平静而干脆的应答,天怜客一怔,心神了定了定之后说道:“你……有名字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取一个吧。还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天怜客之所以如此一问,大部分的原因还是不相信必修,在天怜客看来眼前的玩偶根本不是什么夜神的力量,倒更像是必修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密探,平时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关键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取走自己性命的杀手!

“我是魔魂咒的力量,是你黑暗的一面,既然如此就叫我‘魔魂’好了。”玩偶裂开嘴,似乎是在笑,“放心我不是必修的爪牙,我是你天怜客的一部分,是你的另一半,虽然我们暂时分开了,总有一天还会结合在一起的。”魔魂说着,眼里有冷厉的光,脸上那种僵硬的木质感觉的笑容让天怜客浑身不舒服。

“我是公私分明的,白天归你夜晚归我。我们之间会有一个很好的平衡点的,不是吗?”魔魂继续说着,“好啦,不要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再呆下去恐怕蚩尤那些人都杀过来了,我们快点去完成与必修的协议吧;为了你天怜客,为了我魔魂,为了咱们的天氏一族,更是为了咱们的妙玉!”天怜客怔住了,眼前这个名为魔魂的玩偶居然知道自己的一切!

魔魂见天怜客未动,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怎么?我很怪异很不值得相信吗?告诉你,我是你的另一半,就像是白昼与黑夜光明与黑暗一般;尽管我是属于黑暗的一方,但是你所想的也就是我所想的,你所爱的人我也会爱;说的再直接一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如果我死你就会死,如果你死我也不会独活!”天怜客有些不耐地点着头,没有回答。

本来以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现在却多出来一个魔魂,自己黑暗的另一半;天怜客睁着空茫的眼睛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空,他知道当黑夜降临的时候,自己就要成为魔魂这个夜神的“跟班”了。

“真是麻烦!蚩尤居然这么棘手。”魔魂趴在天怜客的后背上,“我觉得我们会在竺落域的无色城遇到他。”天怜客皱起眉头,他讨厌这个玩偶走路时发出的那种“咔哒咔哒”地声响,而这黑夜又是这个玩偶所主宰的,所以只好背着它赶路,“我们不用太着急,竺落域的无色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攻破的,相信那里的越衡天会令蚩尤耽搁下来的;况且,你这样背着我走也根本走不快。对了,我本身就走不快的,哈哈哈哈……”魔魂笑着,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挖苦天怜客,它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很是开心的样子。

“滚!”天怜客越来越对这个名为魔魂的玩偶感到厌恶,简直是厌恶到了极点,如果真的是魔魂咒的夜神力量造就了这个魔魂,天怜客甚至不敢想象这黑暗的另一半在自己体内的时候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天怜客双手一扯,将魔魂从自己的后背上扯落,高举过自己的头顶,狠命的摔向地面!一连串的类似人类骨折的声响之后,魔魂趴在地面上不动了,身体扭曲成一种无法形容的姿势,俨然就是一堆木头。

然而,几秒钟之后魔魂开始动了。那些错位的关节“吱吱咯咯”的扭动着、旋转着,回到原本应该在的位置,魔魂还是魔魂,这一摔没有任何的损伤,依旧完整的站到了天怜客的面前。魔魂只是咧着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和脑袋,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充满了糜烂和血腥的味道,天怜客感觉到自己的嘴里满是这种东西。

鲜血,鲜红的鲜血,正顺着天怜客的嘴角淌下。多么熟悉的东西啊,那种味道,那种颜色,那种温热的感觉;天怜客几乎忘却了鲜血这种东西的存在,在自己的体内有多少时间没有过鲜红的血液了?这种鲜红的血液应当是自己的食物才对吗,虽然从魔魂咒副作用开始作祟到现在没有多长的时间,但是在天怜客的内心就仿佛已经经过了千百年一般。

“我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木头做的,不过还好制作我的木头很结实,否则你就不是吐血这么简单了;我受到的伤害会同等的反应在你的身上,你受到伤害也会同样的反应到我的身上;所以,请你时刻牢记,我和你是同一个人!”魔魂严肃的表情开始变得懈怠,露出诡异而神秘的微笑,“天怜客,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相遇,多少应该有一些记忆的残留吧?”

天怜客抹去嘴角的血迹,定睛看着魔魂。越看越觉得蹊跷,怎么会越看越觉得眼熟呢?那个脸型,那个眼神,还有这种说话的语气语调,难道是!

“怎么?终于想起来了吗?亏你还是我的少主,霸占了我的躯体那么长的时间。”魔魂悻悻的说着,“你是不是以为自从魔魂咒施展成功之后就不会再遇到我了?”

天怜客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必修的那一番话,“为你重造躯体是正确的……”。这个魔魂玩偶明明就是英嫂的袖珍翻版吗!必修重造了自己的身体,而将魔魂咒的副作用封印进了这个玩偶,所以它是自己的另一半,而自己的另一半不就是英嫂的灵魂!天怜客恍然大悟的摸着自己的脸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魔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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