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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往事

“哈哈!”众人纷纷大笑,刚刚的笼罩着的乌云消失殆尽!黄璋等人看着徐宇的眼神更加崇拜,先前若说是报恩,那么现在已经就是完完全全的臣服!

见夜已深秋凉,徐宇对众人的住处安置过问了起来:“黄大哥,安置好弟兄们了吗?”

听这话,众人心里暖洋洋的,都觉得自己跟对人了!黄璋笑道“公子,周勇兄弟已经为我们安置妥善了!吃好,喝好,睡好,兄弟都说十年了终于有个家了!”说到家时,黄璋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似乎被某事触碰到了,神色蓦然伤感起来!

“哥,暂时没有好的住处,我给各位弟兄安排到后山的窝棚里了!对不住弟兄们了!”听到黄璋等人对那些破窝棚不但不嫌弃,反而个个幸福的样子,周康心里很不是滋味!

徐宇时常去后山的滩涂上挖沙虫,对于那些窝棚是熟悉得很,所谓的窝棚不过是当地渔民或者煮盐的临时用茅草搭建的土窝子,破破烂烂的根本就不能住人的!徐宇的眉头越挤越皱,语气深长道:“那些土窝子住不了人,弟兄们受委屈了,你们都回去吧睡觉,将就一晚,明天我们开始建房子去!建我们的家去!”

“好!明天我们建我们的家去!”众人对家的渴望被徐宇的忱言勾起,纷纷附笑着!脸上写着饱满的幸福感!而这个幸福感的来源于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都回去吧,养足了精神,明天干活去!要是谁明天被我发现磨洋工偷懒,看我不断他的狗腿!”徐宇恶狠狠地叱道!

刘云笑道:“公子,恐怕明天会断许多条腿的,只是不是被你打断的,是跑断的!哈哈!”

众人随之大笑!

徐宇气哼道:“我数三声,谁若还在这个院子里,我现在就打断他的腿!一!”

只见一阵飞尘滚滚,方才还满院子的人,瞬时消失殆尽!徐宇摸摸鼻子哈哈大笑:“叫你们调侃我!还怕治不了你们?嘿嘿!”

“大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周康周勇两人站在旁边问道!

徐宇吩咐道:“嗯嗯,小康,不错,有长进了!你一会去把东村头老旦那三头肥买下来,明早抬去宰了,给弟兄弟加菜!小勇你去横巷口把徐铁匠的斧头刀具锯子这些东西全都买下来,顺便叫徐铁匠明天来找我,就说我有事找他!其他的明天再说!”

周康俩人应下后,便匆匆去办各自的事了!

事情交代妥当后,徐宇便屋里去!“扑通”一下便跪在徐李氏的面前哭诉:“娘,孩儿无孝让你受委屈了,不久,定要那徐老三家破人亡,出那口恶气!”

徐李氏的脸色蕴怒,训道:“宇儿,知道为什么今天不让黄璋等人去惹事吗?”

徐宇愕然恭恭敬敬回道:“孩儿不知,请娘亲明说!”

“唉!”,徐李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宇儿,以前你小有些事为娘不和你说,这几日见你所做事的出乎为娘平日所见,你已经长大了,该告诉你了,为娘原是广州城内一个世家小姐,下嫁你爹,你爹也不是寻常百姓,他原是广东水师一名游击,因受你外公家祸的牵连,遭人算计在一次正常巡海中被海盗围攻,炮击而亡,至今连尸首都找不到!唉!当年我们一家被官军假扮海盗灭门时,当时就只有身怀六甲的我与管家徐福逃过一劫,其他的人都命丧黄皇,心灰意冷的我为了逃避仇家追杀,与管家徐大哥假扮夫妻回到这徐家庄,隐姓埋名,生下了你!”

旧事重提,虽然事隔多年,徐李氏依然耿耿于怀,脸上的悲情浓重!

徐宇两行冰泪挂双颊,双目杀气腾腾,问道:“娘!到底是谁灭我们满门的?”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李家遭此横祸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别人,仇家不说也罢!只是可怜你爹受那无妄之祸!”

徐宇神情戚戚,心里在估摸着!徐李氏又接着说:“宇儿,为娘知道你与你那死鬼老爹一个性子,打骨子里不甘平庸!不管你以后怎么样,都别忘了多存善念,常怀慈悲之心!今天为娘没什么事,我儿你要宽心,早点去体息吧,”

“孩儿谨记娘亲的教诲,不敢忘!娘亲安!”徐宇欠身退了出去!心里暗恨!

初秋的早晨。村外的树木没有往日那样苍翠茂盛了,树叶落了一地。一阵秋风吹过,地上的落叶便迎风起舞,好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正翩翩起舞。地上的落叶,有的已经枯萎了;有的是刚落下的,还隐隐透着一丝绿意;还有的是几天前就已经落下的,被虫蛀了好几个洞。在后山天还蒙蒙亮时,有一群人在来回穿梭忙碌着,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翘着二郎腿,叨着草根时不时吆五喝六一下!而其他人貌似对他不熟行的指手画脚丝毫不恼怒,反而笑眯眯的!

一个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的双手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如,甚是粗糙的青年跑了过来!问道:“哥,建房子的木料还没有,怎么办?”

那个年轻人拍拍屁股,“噗”了一声将嘴中的草根吐出去,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高大树林覇气凛然说道:“去那片林子里挑大支的砍,能砍多少就砍多少,用不了留着晒干给哥冬天烧着玩!”

“啊!”周勇大吃一惊,几十年的树龄的大乔木,一两银子一棵,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宇哥竟然说拿来烧着玩,太败家了!

徐宇白了一眼周勇说道:“不用大惊小怪,不就是几根破木头吗!至于要叫一声吗?没文化真可怕!”

周勇似乎很是委屈,声音颤颤巍巍说道:“哥!那片林子可是徐老三的!还去砍吗?”

徐宇笑呵呵道:“砍的就是他徐老三的,难不成他敢过来阻挡?嘿嘿,不让我砍树,哥就去砍下他的脑袋当夜壶!小勇,放心吧,徐老三还巴不得我们多砍一些呢!哈哈!”

这时远方一个胖子扭着个屁股小跑了过来,徐宇指着那胖子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音刚落,就见到徐老三“扑通”了一声跪在地上!腰围的两圈肥肉一颤,只听见接连几声“噗”!

徐宇捏着鼻子,吓着倒跳退了好几步,神色痛苦地说:“块大膘肥,屁响如雷,徐胖子你有毒啊!一大早风风火火的,你就只给我送屁来啊?你的大礼屁收到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给我滚蛋!”

徐老三愣了一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不不不是的,徐宇救我一命!求求你了!”

徐宇苦笑不己,这徐胖子还真的太天真了!笑道:“我说徐三胖,你好歹也来个负荆请罪装装样子嘛,你带着个屁过来算啥子的鸟事?”

“有有有”徐胖子唏唏嗦嗦几下就把上身脱个精光,赫然露出几根大约二十厘米长的荆条,用白布裹着绑在背后!

徐宇现在才发现这徐胖子原来这么可爱,笑道:“徐胖子,你至少弄个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才过来请罪吗?”

“啊!”徐老三脸“唰”了一下,苍白如纸!

瞧着徐老三那怂样,徐宇故意想再“吓”他一下,压低声音笑道:“徐胖子,偷偷告诉你,你求我也没用!先回去吧,一个月后,你看看我值不值得你来求!当然,你也可以去求马半城!哈哈”

看着徐宇人畜无害的表情,徐老三心灰意冷,与其跪在这里丢人现眼受这兔崽子的窝囊气还不如回去另辟他径,思定想罢,他缓缓地站了起来了!转身无尽失落而去!

就是他没走几步,徐宇忽然想到了什么!追问道:“徐胖子,你昨晚吃了什么?”

“韭菜!”

“还有呢?”

“鸡蛋!”

“还有呢?”

“大蒜!”

“我去,怪不得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味道还那么熏!”

徐老三:“…………”

*******************

*****

村口那片繁衍生长的老榕树,挂下一蓬蓬茂密的胡须,像是几个龙钟老人,懒洋洋地挤在一起打盹。葱绿,有一种铺天席地的气象。傍着树,可以支架棚房,乡亲们农闲时也会在树下支几张竹椅,几张小几,茶碗和茶壶,邀几个好友边喝茶边吹嘘一些老得掉牙的荤段子!

徐宇嗒嗒了一口茶水然后问道:“徐老叔,你会打兵器不?”

徐铁匠瞧一瞧四周小声说道:“徐宇,你要兵器干嘛?官府可是明令民间不准私自打造兵器铠甲火器之类,否则形同造反!是夷九族的大事,这话你对我说就罢了,千万别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记住徐叔的话了吗?”

乡下人永远是那么淳朴善良,徐铁匠的话犹如一股暖流化去秋的凉!徐宇笑眯眯道:“徐叔,现在我已经是朝庭命官雷州府一名千户将官了!朝庭是禁止民间私造军器可没有禁止官军造军器的,本府的守备刘大人就在庄子里,你不用担心,现在流民做乱,建奴抢掠,而官兵仗是越打回去了,估计皇帝此时巴不得将官们多练兵呢!”

徐铁匠家就住在村口,昨晚刘青烽等人马嘶鸣的,动静浩浩荡荡的,村民还以为是山贼了,都在收拾家里值钱一点的东西想逃跑呢!不过看到那是支军队,而且军容整齐,并没有扰民,跳到嗓子眼的心,才回到肚子里!徐宇是徐铁匠自小看着长大的,乡下人讲究知根知底!

徐铁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的师傅曾经是兵作司的铁匠,对武器的打造很是精通,钢刀火枪都会打造!唉,只怨我年少不肯用心没学到师傅的本事,只会打大刀长矛,其他的精通,悔不当初,你若想要打造火器这些,我的师兄髙仁他也许能帮到你!对些那些烧火棍他一直痴迷,吹嘘千百年后战场必是火器的战场,经常被人嘲讽!前些年家里都没有干的了,全家老少饿得呱呱叫,他还偷偷拿买米钱去买铁疙瘩!”

徐宇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高人在眼前,急促促地问道:“徐叔,你的师兄是何方人士,我们找他去,请他出山助我!”

徐铁匠笑道:“他住的不远,就在廉江府,你要是想请他,徐叔给你跑路去!!”

徐宇连忙起身,长身对徐老匠躬身施了一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徐铁匠说道:“徐叔,这五十两十两给叔你当辛苦费,剩下的给高仁师傅的安家费,现在你们一月饷银十两银子!目前小侄还穷,以后绝不会亏待叔你们,你往廉江府若是遇到能工巧匠,尽可给小侄招揽来,待遇也是十两!还有代我向高仁师傅致歉,初事草创脱不开身,拜托你!”

徐铁匠支支吾吾道:“徐宇十两太多了,徐叔五两就好,留给别人!”

徐宇又呡了一口香茶润润嗓子,然后笑呵呵道:“亏谁也不能让自家的人受委屈嘛!婶婶他们也不容易,徐叔你就收着了,用心把兵器打好,能救上将士一命,就是不只那几个小钱了!”一把徐铁匠递过来的钱推了回去!

徐宇抬头看了一下太阳,只是闲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已是正午时分,工地还有一堆事的,便辞别了徐铁匠带着周康回后山工地了!望着一排鳞次栉比的地基,不得不佩服这些兵佬的工作速率和髙昂的工作激情!目测了房墙已经有一人高了,估计再有两天就能盖上茅草竣工入住了!此时的众人光着膀子,喊着号子拼命地夯墙,整个工地就像精密程序数控的机器,髙速有序地工作!就在工地不远的处,也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气象,地上支着几口大锅,水在里面“咕咕咚”地冒泡,飘逸着一阵阵肉香,一些孩子都围着肉锅,喉咙上下蠕动,吞着口水!还有一些妇女在忙忙碌碌的!见到徐宇走了过来!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跑过来抓他的手,笑嬉嬉的,嘟嘟嘴问道:“大哥哥,你来了啊?我是小毛啊,你还记得我吗?”

徐宇蹲下来捏捏小毛的脸蛋笑道:“小毛那么俊,大哥哥当然记得你啊!”

听到徐宇说还记得自己,小毛就像拥有了最喜欢的泥人糖一样,蹦蹦跳跳跑去,拍着小胸膛得意洋洋对其他小朋友说道:“我就说了大哥哥还记得我的,你们还偏偏不信我的,小爱,你说你还骂我是小骗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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