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粗布灰衣,还好看起来虽是破旧但还算厚实,只是脸上却挂满了疲惫与凄苦——是遗川!
她怎么会来这里?今晚院门没上锁吗?
“长生少爷!我要走了,求求您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帮我。”遗川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不对劲!长生并没有俯身去扶,而是向后退了两步,大声说道:“你应该去找韩管家或是我父亲,我不认为你找我有什么用。”
“有用,有用,少爷,您是好人,一定要帮帮我。”遗川膝行向前,抓住了长生的腿。
“你说吧,说完后就赶快离开!”
“求长生少爷照顾好怀瑾少爷!”
长生哼笑一声:“你逗乐我了,这么说怀瑾是你儿子,不仅如此,还不一定是我弟弟!”
“长、长生少爷,您怎么知道!”遗川完全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长生叹了一口气,天真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小说电视还是有一定现实基础的。而这个母亲还是太年轻啊,稍微的一哄骗就吐出实情,真不知道这段日子她是怎么保住这个秘密的。
“那我还有什么理由照顾他呢?”长生双手抱臂,打了个哆嗦,真是冷啊,你穿着棉袄却拉着我这个没穿衣服的在这里受冻。
“怀瑾是您弟弟,我能确定怀瑾是您弟弟。”遗川反复强调,似乎多说几遍这就成了事实。
长生叹了一口气,“是我弟弟,或是父亲的儿子,这都是他人不能肯定的,但是怀瑾一定是你的儿子吧,为什么作为母亲却不想要负责任,却把责任强加他人?”
“长生少爷,我是有苦衷的,我知道孩子现在的处境对他才是最好的,但是还是不放心,不求您能时刻照看,只需要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说句话,可以吗?”
看着她祈求的眼神,长生点了点头,“我会的,但是你真能确定把怀瑾留在别人身边比留在自己身边更好吗?你怎么知道长大后的他是喜欢这锦衣玉食,还是喜欢有一个平凡的家,有一个爱他的母亲?”
我们总是用自己的主观想法去看待他人,有的人富裕我们会觉得他很幸福,有的人贫穷我们会觉得他很可怜,但是世间哪里有百分之百的天堂,再阴暗的角落都会有机会照到阳光。我们的生活本就是半是天堂半是地狱,半是蜜糖半是砒霜。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的心。
“你回去吧,怀瑾就是我的弟弟,我会把他当弟弟一样疼爱,我希望你能保住这个秘密,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能做到吗?”
遗川满脸的泪痕,重重地点了点头,不会再有人从我口中知道什么了,再也不会了。
清晨,长生早早的醒了,在被子里动了动手脚就感觉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臭猫儿,以为我这里是旅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长生坐起身来,拎着猫儿后脖颈的皮毛把它提到眼前与自己平视。
只见那猫儿半睁着眼看了长生一会儿,毫不犹豫地举起了爪子……
“啊——”
长生的叫声引来了在院子里晨练的江南,门没开当然是跳窗而入,急急进入里间,就见长生穿着白色寝衣,披散着头发,一手捂着脸颊,垂头坐在那里。
“怎么了?”江南拿了屏风上的衣服给长生披了,又小心地坐到chuang边。
长生抬起头,一双桃花眼里储着泪水,要落不落。江南一愣,反应过来马上闭了闭眼睛。迅速收拾了一下情绪又开口道:“怎么了?”
江南一手去拉长生覆在脸上的手,轻易就移开了,却是看见那细白如玉的脸颊上有三道细细的血痕。
江南脸色大变,“脸上怎么弄的。”
“小圆,小圆,快,去请大夫!”
这院儿里哪还有小圆,小圆被调去照顾七姨娘了。院儿里伺候的丫头听见叫声,匆匆地赶了过去,不一会儿门外响起声音。
“大少爷,我是春娟,您又叫错了。”
声音娇俏,好似撒娇。
“我管你叫什么,快去叫大夫,快点!”
春娟一脸怨怼,扯了扯手中的手绢,跺了了跺脚,回了声是,就踩着莲花步,出了院子。
伤的不重,大夫只开了药膏就离开了。长生拿着药膏端详着,真的管用吗?能消炎,杀毒,除疤痕?
江南看长生愣愣地坐在那里,以为他难过,遂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没事,大夫不是说了嘛,不严重,过个一两个月,连痕迹都不会有的。”
“如果变丑了怎么办,还好我是男的,如果我是女的,这还怎么嫁人。”长生的脸被闷在江南胸前,说起话来,也闷闷的。
“有我啊,别怕,还是很美的。”
“哈哈——哎呦!”长生哪里有难过,前世小时候不知道被猫猫挠了多少下,却是连个疤痕都没有,那时候还药也是没擦的,什么时候好的也不知道。看江南如此,有些好笑,有些感动。
“你小心些,我去净手,回来给你擦药膏。”
江南刚净手回来,那个叫春娟的丫头也急匆匆地闯进门来,门帘一起一落带进不少冷风,“大少爷,马房的那个哑巴死了!”
长生听得一头雾水,看江南的表情,典型是认识那人的。
“是遗川!”江南解释到。
长生猛地站起身来,遗川?死了!
长生和江南最终也没见到遗川,在去往马房的途中遇到了韩管家,被劝退回来了。
遗川自杀了,自吊在马房里,
长生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企图隔离外界的冷气,但似乎那股冷意已经传进心里。
长生与江南两人并排前行,步子都有些沉重。
“我有些纳闷,为什么春娟来告诉你遗川死了,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如韩管家一样吗?瞒着我们,或是觉得没必要通知我们吗?”
江南听到长生如此说,顿了顿步,又继续向前走。春娟的心思他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过是想在他面前多一些存在感罢了。
长生看江南脸色,似羞似恼,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为什么说她是哑巴?”
“大概是来这之后从来没开过口吧。”江南回答的有些敷衍,他是知道为什么的,但是主观上不希望长生听到这些事情。
长生沉默下来,似乎有些犹豫,一会儿又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来,“我们说话了,江南,我昨天晚上见过遗川,准确的说是遗川来找我。”
“不可能!遗川不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