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里那个派你们来的?”
她冷冷挑眉。
蒙面人闻言,脚步一顿,继而笑道:“聪明人,日后是死是活,可别来找我报仇,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姑娘放心,那人也不是要取你性命,不过是觉得你既然长得如此会勾男人,不如就送你去男人多的地方好了!”
他们一齐仰面大笑……
仪夏却冷笑一声:原来,你还是辜负了我……
女子乘着他们大笑之时,掉头就向冷庄奔去!
她跑得飞快,心中却愈加绝望,本来就是要避开冷峥嵘,自不会留下踪迹叫冷庄的人寻来,此刻却如作茧自缚,身临绝境!
“轻功竟如此好?”
那黑衣人一怔,继而冷笑:“幸好我早有准备!”
仪夏只顾着一气奔跑,哪儿防着从天而降的巨网!正将自己网了个整!
还未挣扎,就觉脑后一痛,她骤然驻脚,然后缓缓的,缓缓的瘫倒在地……
冰凉的雪,一抹金玉色……
朦胧处……
“流仙笛……”
朦朦胧胧的……
什么人在吵……
仪夏呻吟一声,缓缓的睁开眸子,不觉皱眉,脑后好疼啊!
“醒了?”
仪夏摸脑后的手一滞,抬头看见一个不甚年轻的女人,涂脂抹粉,穿金戴银,挂珠垂玉,就差没把一切金贵之物全塞在身上!
好一副俗气的样子,此刻正上下打量着仪夏,眸子里尽是贪婪,腻人的胭脂水粉味儿让仪夏很想打喷嚏。
仪夏眨眨眼睛,想起身,却头疼的她生生又跌回枕上:“你……你是谁啊?”
“我是你娘!”
那老女人冷哼道。
“什么?”
仪夏失声喊出,妈的!别怪她骂人,她怎么又穿越了?那为什么没穿回家啊?
“呵,惊讶个什么劲儿?进了这个地儿的女人,都得管我叫娘!你要乖呢,娘就疼你,否则……”
那老女人伸出涂满豆蔻的指甲点了点仪夏的脸儿:“这么漂亮的脸蛋,一定能标个高价!”
仪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哪儿是又穿越了?
分明是被人卖妓院了!
“妓院?”
女子清冷的眸子染上些苦笑:“仪夏,你真是倒霉呢……”
“你休息两天再见客好了!”
“放肆!你今日若是敢动我,他日必会后悔!”
“哎呀呀你个小贱人,你还敢威胁老娘?就你这姿色老娘随便一搜罗就一大把,若不是老娘要把本钱赚回来,今儿个就叫你尝尝妈妈的厉害!小月,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那老鸨冷哼一声,顿见一个五大三粗,辨不清男女的粗妇恶狠狠的过来,对着紧贴在墙角的仪夏“唰”一声儿扬起鞭子!
“啊!”
仪夏惨叫一声抱紧身子,怒视着那女人:“你这个毒妇,竟敢如此对我!我必取你性命!”
“老娘倒要看看你一个小贱人如何取老娘我性命!”
那老女人鄙夷的啐了一口,摆弄着长长的指甲,斜视着小月:“好好给我教训她,让她给老娘乖巧些!”
“是!”
小月恶狠狠的盯着仪夏姣好的脸蛋,手中的鞭子如雨般落下!
仪夏惨叫着拼命躲闪,这柳鞭细如条,抽人不留疤痕,却疼得钻心!
“滚开!你滚开!住手!救命啊!”
女子痛得泪如雨下,瑟缩着护着身子躲在角落里,却遮不住密密麻麻的鞭子……
冷峥嵘久久驻足在雪地里,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忽闻雪花松散一地,十二个梨花色衣着的女子疾步奔来跪下:“爷!”
为首一个双手奉上一只金玉笛子。
冷峥嵘转过身来,自那女子手里拿过来笛子,修长的指略显苍白,被笛身蕴上分嫣红……
“半个时辰后,爷要知道那个女人在哪儿,否则,你们提头来见。”
转身大踏步离去,每一步却深有数尺,映在雪面上,骇人的深……
梨家姐妹互视一眼,纵身消失在雪野间。
常绿的松柏上,簌簌跌落许多雪花,今年的冬天,怕是也快尽了吧?
疼,真的好疼……
屋内昏黄的油灯……
灯芯“哧”一声,弹出无数油滴……
微弱的呻吟,漏刻的沙沙声儿……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惨遭毒打。
只觉得全身都在疼,疼得她全身都麻木了般毫无知觉。
仪夏奄奄一息的伏在角落里,浑身冰凉,双目半眯半开:“水……好饿……”
渴,饿,冷。
她残存的意志,还能撑多久?
门“哐“得一声儿开了,一阵腻得人发慌的胭脂水粉味灌进来。
“给她喂点儿水,马上就接客!老娘不信这小贱人还有力气挣扎!”
“是!”
立刻有人粗鲁的翻过女子的身子,往她脸上泼水!
刺骨的冷水让仪夏一个激灵睁开眼,冻得全身哆嗦,却没有一丝力气反抗。
“梳洗打扮的鲜亮些,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晦气!”
“是,妈妈。”
风月场所里,似乎一切都温暖舒适的,男人们都是慵懒而舒适的躺着,倚着,左拥右抱的。
女人和男人轻佻的打情骂俏,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瞟向贵座上那个气质孤傲的男人。
一身华贵的墨色衣衫,懒懒的样子,俊美的面庞上是隐隐的霸气,唇角勾着抹莫名的笑意,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厅中央那个为今晚献艺新妓准备的雪白高台上。
如此绝世的男子,实在让女人忍不住爱慕,却又因为那若有若无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可是有些见识的人,却可以感到那男子有一下没一下敲击椅侧的指尖下,毫不掩饰的杀气,冷冽的让人汗毛直竖……
帷幔深处,陆续从两边滑步出无数红衣女子,皆是薄纱撩人。
手,忽的紧了。
目光深处涌动着滔天的怒意……
台上那个叫红衣女子半托半扶,如无骨般翩然佳人,不是她却又是谁?
她已毫无力气,齐胸束着蓬松白纱裙,轻盈如蝶,随着舞动而纷飞如落英,体态曼妙,玉臂清辉,柔若无骨,却又如绝望的呼唤……温婉的光泽下,那张娇媚的脸儿惊艳全场!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直了,禁不住的怦然心动!
老鸨远远看着,目光里反而有些犹豫:这个女子不似一般人家的女儿,看她举止有若出水芙蓉,口气也不小,莫非有些来路?
舞已完毕,众舞姬将有些扶坐在艺台中央的花椅上,散在她周围。
“各位爷,请出价吧?”
一语提醒尚自沉醉的众人,于是“嗡嗡”的说话声此起彼伏!
“白银五十两!”
“八十两!”
“一百两!”
此起彼伏的竞价声,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苦笑:她堂堂水裔家十一小姐,静王之妻,倾下庄主人,竟沦落至此?
那老鸨激动坏了,赚了赚了,不想这丫头竟如此值钱!
她连连应答着,兴奋的伸手去接一个男人最后的出价--八百两!
只是那银票还未到手,却听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低低哂笑:“黄金,一万两。”
“啊?”
全场哗然,纷纷把目光转向那个出了天价的男子,老鸨难以置信的将瞪的铜铃一般的眼睛转向那人--骄傲,霸气,慵懒的男人,天生让人自惭形秽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