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打水来,瞟了一眼:“咦,福折?”
“福折是个什么玩意儿?”
仪夏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红本本上面俊美的字体,每一个本本底部都有一个个小小的“仪”字。
“商人每年年关啊,都会给前来的客人发这个--这是规矩!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嗯?我怎么……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忘记了!”
某女脸皮超级厚的丢下折子。
“切,不就一些本本嘛……”
“静王对姑娘也算上心了--”
“是吗?”
某女颇有些感动。
草一搁下水盆,拿着毛巾:“那是,知道姑娘的字丑,拿不出手,连这个都给准备了!”
仪夏的感动之情立马烟消云散,双手叉腰:“反了你丫头的!我……”
某女赌气的推开福折:“不就是写字吗?本姑娘会怕写区区几个破字?”
草一闻言,忙赔着笑脸:“姑娘别恼,我开玩笑呢!姑娘洗脸吧!”
今日年关,桃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添红挂绿的!
街上老老少少皆是穿着红衣服,好似无数血牡丹开放在晶莹白雪间。
街旁桃花繁花似锦,落英尽飞桃城上空,映着温和冬日艳阳十分宛如天女散花!
各家各户都在张罗着贴春联儿,挂鞭炮的。小孩子举着风车、灯笼,唱着民谣四下乱窜,祝福声此起彼伏。
酒香和肉香混杂着暖暖的爆竹香,融入凉丝丝的空气中构成一股暖香……
仪夏一路上看尽稀奇,这才知道原来古人过新年是这么的热闹啊!
等到了天下第一绝,仪夏的眼珠子差点被吓掉!
“哇,杜老头引起公愤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绝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个水泄不通,仪夏和草一甚至都难以靠近哪怕三丈!
“这叫什么事啊?”
主仆二人叫不断涌来的人群推来桑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草一护住心切,竟拉住仪夏的脚腕,把人活生生拖出人群!
“我出去不过半个月,一绝生意有那么好吗?”
仪夏吼,想压过喧沸的人声,却根本就是徒劳!
“别挤!”
“你让开!”
眼见一群人流又涌来,仪夏当机立断和草一狂奔远离这危险区!
“草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人气喘吁吁,按着腰肢一脸不解。
草一更是疑惑:“不知道啊!我刚刚出门时还没有这么多人……”
主仆二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还在坚持不懈的往一绝冲的人流。
“喂这位大哥!你住住脚!”
草一和仪夏一人一边拖住一个人,不想那人力气大的吓人,坚持不懈往前冲,竟拖着二人足足前滑了三四步!
“我说二位小哥别拉住我啊!晚了就没有了!”
“什么晚了就没有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那人不耐烦的回头:“什么什么?一绝在免费送新年大餐酬谢乡民!放手!”
那人甩开二人,箭一般没了影儿……
仪夏惊呆了,手中福折“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捧着心口,声音颤抖抖的对着草一:“我滴个奶奶!你们一个个儿想败家,也不带拿我的钱吧?”
草一拾起散落在雪里的福折:“小姐,静王给你留信了!”
草一举起封沾满雪絮的信。
仪夏接了过来,信封上竟书着四个字--“吾妻亲启”。
仪夏心中微微一动,唇角不易觉察的微微勾起来。抽出信来:“晚上,园中,湖畔。不见不散。”
落款是“汝君”
“不要脸……”
口中虽然骂着,脸上却忍不住笑了。
“小姐还有心思笑?”
草一的吼声惊回仪夏的思绪,她这才意识到,当前最严重的事情是--她该怎么回一绝啊?
“哎哟!”
“摔死我了。”
“小姐你起来啊!腰都被你压断了!”
仪夏一脸晦气的爬起来,草一摔得龇牙咧嘴,揉着腰肢儿跟着爬起来。
“死杜老头!我一定要杀了他!”仪夏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摔开珠帘走里间来。
草一捏着腰来倒茶:“小姐一定要杀了臭老头!所有损失叫他赔!”
“没错!”
仪夏气呼呼的端起茶一饮而尽--“是仪老板回来了吗?”
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吓得仪夏差点被茶呛死:“咳咳咳……你是?”
回过头来,看见一个大男人居然睡在她仪夏的床上?
这个男人躺她的床?凭什么!
“你想干什么?采花大盗还是强盗?从实招来,本大侠饶你不死!”
仪夏和草一一边哆哆嗦嗦的后退,一边壮足吓破的胆示威。
“本少爷就算是采花大盗,也不会来采个男人吧?仪老板真是风趣!”
“呃?”
仪夏和草一互视一眼--对啊,她们现在是男人嘛!
二人大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谁允许你进来的?”
那人理理衣袖,礼礼貌貌的一揖:“在下尚奕,特意登门造访!”然后自来熟的坐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仪老板请坐啊!”
什么状况?仪夏那个怒啊,谁才是这里的主人啊?这人主宾搞反了知不知道?
“喂,我不管你“上奕’、“下奕’!你马上给本老板出去--快点!”仪夏一手叉腰,一手不耐烦的指着大门。
“真没礼貌!明明一个样,怎么性子差了这么多?泼妇!”那人翘起个二郎腿,对仪夏的话嗤之以鼻。
仪夏倒是顿了一顿,这人不会认识水裔容冥吧?
不然干嘛说她性子不同了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某女小心的问道。
“我?”他指了指自己,然后吊儿郎当的一转手中杯子,“不才在下本少爷正是桃城首富,尚家未来的主子!”
“我们认识吗?”
某女毕恭毕敬的问。
“虽然本少爷知道你是个女人,但是说认识呢,还太早啦!不过你要是求求本少爷,以后本少爷会罩着你的!”
看看这人那副得意的嘴脸!
不过,既然不认识……
仪夏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两声,然后直起腰,收起谄媚的笑,插起腰,扬起头:“草一,抄家伙,送客!”
“是!小姐!”
草一立马抱来个拖把。
尚奕惊得手中杯子差点摔碎,指着仪夏:“不带你这样的!本少爷来一趟给你带来这么多生意,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仪夏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拖把,狗腿的笑:“哟,原来一绝门口那些人都是您给弄来的啊?”
尚奕扬起下颌,洋洋得意的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那是!不过花了区区一千两,买尽你们一绝所有美食分发给乡民!”
“哦……这么说,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
“您确定?”
“确定啊!”
仪夏直起身来,丢开拖把,然后“唰”的抽出贴身匕首,对着尚奕一阵冷笑:“我说是哪个挨千刀得害我爬窗户呢!原来是你啊!你给我去死吧!”
操刀子就戳!
尚奕忙忙闪身撤开:“我说大哥!哪有你这样的?这天下哪个商人赶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