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河今日岸边人多,不小心失足落水倒是正常,但是落水后受伤流血,这倒是有些蹊跷!
七皇子意识到这事情不平常,眉头拧得更深。
一旁的含清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盯着水面的眼睛一眨不眨:“四皇子不会有事吧?”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河面上散开的血迹,她的心里突突的跳着,很害怕下水的四皇子会受到什么伤害。
又是过了好一会,水里总算有了动静,二皇子托着公仪云絮的身子浮出水面,向岸边游去。又在竹兰竹雅的帮助下,把公仪云絮接到了岸上,抱着她朝医馆走去。
二皇子带着公仪云絮离开以后,四皇子才从上岸,知道公仪云絮被二皇子救起,脸上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就近找了一家卖衣服的,随便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四皇子等人也失去了玩乐的兴趣,带着含清和若倩回了皇宫。
站在人群中的公仪巧娥见着七皇子离开,也气呼呼的带着自己的妹妹离开,想不通公仪云絮怎么就这么好命,竟然让两位皇子都跳下水去不顾一切的救她。
浅河边上的一家酒楼上,二楼的雅间内站着一个白色的锦衣男子,面如刀刻,嘴角牵着一抹邪魅的笑容,看着几位皇子的离去,似乎十分愉悦。
而另一面,浅河上的孤雁桥上,一深紫色衣衫的太子和公孙静嘉,也将刚才的一幕看了个清楚。太子背负着手而立,喃喃道:“果然是红颜祸水!”
公孙静嘉却是眸子暗了暗,想起四皇子跳入水中去救公仪云絮的那一幕,眼中露出了恨意。
公仪云絮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宰相府,竹兰和竹雅两个丫头在她的床边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好几日。
刚醒来的公仪云絮脸色异常的苍白,虽然身体很虚弱,却还是高兴坏了这两丫头,一人忙着将公仪云絮扶起来,又端上一直温在一旁的滋补药汤。
另一人则是匆匆的跑去主院,通知老爷二小姐醒来了。
公仪云絮靠在chuang头,端着药碗,眉头止不住微微的隆起,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她的心情有了些许变化。只是心里始终是空空的,有些伤感笼罩在她的身上。
原本以为掉下水不过是一时大意,当后来发现在水底有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时候,她才知道,事情哪有这么多凑巧,显然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人,竟然想要她的命!
醒来的公仪云絮一直在发呆,身边的竹兰忍不住低低的唤了一声小姐,公仪云絮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屋里已经挤满了人。父亲,兄长,妹妹,还有几个姨娘,都难得的齐聚在她的房间内。
只是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尽不同,心中的想法,就更是让人不得而知。
公仪雄伯最为激动,直接来到公仪云絮的身边坐下,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嘴里连连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公仪云絮还没答话,侧室东门已经走上前来,伸手抚着公仪雄伯的肩膀,“大夫都说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呛了水,受了惊吓所以昏迷,这下你总能放心了。”
公仪云絮听了她的话,抬头就看了她一眼,也许是因为心境的变化,她的眼神显得格外的锐利,竟然让侧室东门有些心惊,最后老实的站在公仪雄伯的身边再没说一句话。
“也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让爹爹担忧了!”公仪云絮的语气温柔起来,看了一眼公仪雄伯,随即把目光落到公仪巧娥等人的身上。
公仪巧娥却是一副与她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仿佛巴不得她醒不过来。
公仪云絮发现自从那日七皇子等人上府之后,公仪巧娥似乎就格外的讨厌她,甚至比以前多了一丝憎恨。虽然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公仪云絮也没有计较。
眼神在公仪巧娥的面上停留了一会,倒是让公仪巧娥和公仪静美的眼神都开始有些闪躲,有些心虚。
王氏的目光只是在公仪云絮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也没有太过亲热,但是透露了丝丝的关心。童氏则是侧室东门的忠实拥护者,躲在公仪雄伯和侧室东门的身后,对公仪云絮有些不屑。
毕竟这几年来,都没人把她这个嫡小姐放在眼里,而她也知道,侧室东门和公仪云絮是始终不和的,而她只能依靠着侧室东门才能在府中过的更好。
公仪云絮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公仪佳姿和公仪海尘的身上,公仪佳姿站在公仪巧娥的身边,只是看了公仪云絮两眼,最后低下了头。
公仪海尘却恰恰相反,微笑着道:“那就好好休息,早点把身体养好了,免得大家都跟着担忧。”
公仪云絮微微点头,没有回话,心中思绪却是千回百转。这屋内,唯一真心担忧她的,恐怕也只有竹兰和竹雅。
只是,她还是想不到,到底是谁想要害自己。
自己平时也只是跟家里这些人交恶,外面的人都很少接触,也谈不上结仇。可是府中这些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冷落和欺辱虽然不断,却是没有哪个人真的有胆子做点伤她的事情,更别说要她的命。
可是,在外面,她也不曾有仇家。唯一有合不来的人,便是那公孙静嘉。可是两人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冲突,上次也是她们陷害她在先,自己什么都没做,她们也没那深仇大恨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啊?
想着想着,目光又落到公仪巧娥的身上。
问题最大的,就非公仪巧娥莫属了,最近她对自己的敌意实在是太明显,公仪云絮从来都没有忽略过,可是始终觉得公仪巧娥未必有那胆子!但是别人,更是没有理由!
想要害她的人,到底是谁呢?
公仪云絮愣神,连公仪雄伯同她说话都没有听见。
公仪雄伯见她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她估计是有些累了,最后也没再说什么,叮嘱竹兰和竹雅好好照顾她,便先带着众人离去了。
待人都走了以后,公仪云絮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来!公仪巧娥又为什么突然这么憎恨自己呢?难道是之前的事情,她发现了什么?可那事做的并不明显,也没留下半点证据,公仪巧娥未必能够查到她的身上来!
心中想着想着,公仪云絮只觉得脑袋里如同快要炸开一般,她有些费劲的托着自己的脑袋,轻轻的揉着。
“小姐,你头疼么?”竹兰见了,连忙靠了过来,伸手开始为公仪云絮揉着额角,竹雅则是看了看公仪云絮还端在手里的汤药,叮嘱道:“小姐,先把汤药喝了吧,好的快!”
“那****落水,你们可曾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么?”想了许久没有答案,公仪云絮想起那个在水中被自己刺伤的人,追问道:“我的簪子,你们见到我的簪子了么?”
“小姐,那日人太多,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二皇子把你从水中就救起来的时候,你的发髻已经散了,簪子早就不见踪迹了!”竹兰看了公仪云絮一眼,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白玉茉莉簪子,是公仪云絮的母亲留给她的。
听闻簪子不见了踪迹,公仪云絮的心中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块,十分难受。虽然知道自己那时候昏迷,多半是找不回来了,可是公仪云絮还是心存一丝侥幸,毕竟那是她最在意的东西。
是母亲在天上保护她么?所以她才用簪子救了自己一命。
眼泪突然就从眼眶中流出来,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这是公仪云絮第一次流泪。以后,连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都没有了。
心里只觉得十分难受,公仪云絮死死的捏着手中的碗,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流着,最后低落在碗里的汤药中。轻轻的抽泣起来,肩膀也不受控制的随着情绪的起伏而微微的颤抖着。
竹兰和竹雅一直跟在公仪云絮的身边,自然知道那玉簪对她的重要性,此时看着一向坚强的小姐变成这样,她们心中也十分难受,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她们都知道,任何话都安慰不了公仪云絮。
公仪云絮性子是十分坚强的,心里虽然难受的要死,但是知道竹兰竹雅也跟着自己难受,很快就擦去了自己的眼泪,也没多说什么,端着药汤喝了下去。
此时的药汤已经彻底的冷了,药味也显得特别的浓重,公仪云絮忍不住皱起眉头。那药汤流入身体的感觉,就像是她之前溺水的感觉一般。
那时候,她真的以为她可能就死了。
“二皇子的救命之恩,可得好好的感谢,抽时间去打听打听二皇子的喜好,他三番两次的帮助我,总是要表示表示的。”公仪云絮喝完药,将药碗递给竹雅,一边冲着竹兰吩咐道。
她身边就竹兰竹雅两个人,想来都是竹雅主内,竹兰主外。
听了她的话,竹兰点点头,眼中闪过亮光:“小姐,那日出了二皇子,四皇子也跳下水去救你,只不过让二皇子先找到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去谢谢一下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