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室东门一听,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原本她打的主意就是公仪云絮所说那样,想要造成外界以为王氏之子不受宠的错觉来麻痹大家,这样大家便不会再多关注王氏和王氏的孩子,而平日里同公仪雄伯交好的朋友,也自然会依旧站在公仪海尘这边。
稳固了公仪海尘的地位,就算王氏如今生了一个小子又怎么样?这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还不一定呢!
可是这公仪云絮一来,立马就拆穿了她的所作所为,还扭转了公仪雄伯的态度,她哪里还能心头痛快?
“这要是传出去名字不是老爷取的,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误会呢!怎么能这么乱来呢?还是好好斟酌一下再说吧!”侧室东门想也没想,便开口阻止。
公仪云絮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落到公仪巧娥的面上,公仪巧娥下意识的低了低头,没敢直视公仪云絮,有些责备的看了侧室东门一眼。
公仪云絮当即就明白,原来公仪巧娥还没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侧室东门,也怪不得侧室东门还是这副德行。不过对于这事,她并不是十分在意,也并没有打算要同侧室东门争辩,怎么决定,都是看他们自己的。
不过公仪雄伯却是铁了心,瞪了侧室东门一眼,才道:“我们家自然是我说了算,哪等别人闲话那么多?”
侧室东门脸上虽有不甘,却没再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她担心公仪雄伯会察觉她的心思,闹翻了脸来。那样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侧室东门才不会做。
只要侧室东门没有异议,其他人自然也再不会有什么意见,那王氏的小儿子,便就这么定名于公仪宁康。
这事情就这么轻松的定了下来,反倒是没了公仪云絮什么事,公仪云絮看到王氏朝她递来一个感激的笑容,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前厅。
倒是这样,让侧室东门对公仪云絮越发的憎恨了,她哪里不知道,公仪云絮早在暗中就有帮着王氏,否则以王氏那么点本事,嫁入宰相府几年都不曾有什么动静,怎么会突然这么翻了天。
侧室东门带着公仪雄伯几兄妹一起回了自己的小院,心头依旧是气愤难平。一坐下便忍不住抱怨:“公仪云絮那死丫头还真是长大了,老是跟我们对着干,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如今她和王氏勾结在一起,屡屡让我难堪,看来非得给她点教训不可。”
公仪海尘对自己母亲这些后宅的争斗向来是不管不顾,毕竟他一大男人,也不可能对那些妇人怎么样。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侧室东门抱怨,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公仪静美向来无条件站在自己的母亲这边,更何况从小到大受到侧室东门的熏陶,让她也十分的讨厌公仪云絮,自然也忍不住跟着自己的母亲附和:“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了二皇子么?若不是这样,爹爹哪还会这么惯着她,早就觉得连多看她一眼都是耻辱了。”
公仪巧娥却是一脸凝重,把吐贺长功给支回了房,也不管自己的母亲有多生气,总算是下定决心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娘,你和表哥对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听到公仪巧娥的问话,侧室东门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坦然承认,脸上一脸的厌恶:“原本是想让你表哥教训她一下罢了,谁想发现了她居然是水榭香坊的艺倌,,这也怪不得我们,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还怕别人说么?我们只不过帮忙将她所做的丑事给大家宣扬一下罢了,让大家清楚那丫头是怎样一个为人。同时也让你爹爹对她彻底失望,不再独宠她,岂不是很好?谁料到这死丫头,不知道给二皇子下了什么迷药,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娶她,反倒是抬高了她在你爹心头的地位,实在是气死我了!”
“娘,不要在再跟她斗了,她已经知道事情是你和表哥弄出来的了,今日她特意请了我去她的小院,说她一定会向你和表哥讨债的!”公仪巧娥听侧室东门还是一副十分厌恶公仪云絮的样子,仿佛还越说越来火,越有一种不教训她誓不罢休的架势,心中也难免来了火,着急的朝侧室东门就吼了起来。
这话一吼完,却是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十分奇怪的看着她。
公仪巧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惧怕公仪云絮,只不过想到公仪云絮说话时的样子,想到她今日见到的反常的公仪云絮,她心头直觉,只要是公仪云絮说出来的话,她就一定能做到,若是自己的母亲再执迷不悟下去的话,还不知道公仪云絮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公仪巧娥只是觉得,能够尽快跟公仪云絮示软就尽早,否则对她做的不好的事情越多,公仪云絮日后对他们的报复也就越多,她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场面。
公仪海尘脸色却一变,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妹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语气中多了一些关切:“到底怎么一回事,好好说,别着急。”
“且不说现在爹爹处处护着她,讨好她,全跃城的人几乎都已经知道她就是二皇子未来的皇妃,等日后她飞上枝头,手中有权有势,若是真要报复我们,我们可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公仪巧娥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毕竟他们不是自己,没有自己那么深刻的体会。
原本公仪巧娥应该从公仪云絮那里一回来,就将一切都早早告知侧室东门的,可那时候她实在是太过震惊,整个人都在公仪云絮的威慑中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刚才侧室东门又同公仪云絮作对,她才意识到自己要是再不劝阻,还不知道母亲会做出多少事来,到时候,想要挽救都已经来不及了。
公仪静美听了公仪巧娥的话确实嗤之以鼻,脸上满是不服气,一点也不明白平时最支持母亲的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不就是勾搭上了一个皇子么?日后我也嫁一个皇子,我们未必就比她差!”
公仪海尘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转而继续安慰公仪巧娥:“你这是怎么了?变化那么大,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侧室东门原本有些生气公仪巧娥的不敬,但是听公仪海尘这么一问,心头也焦急起来。往日里这个女儿是最得自己心的,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一定不会变成这样。也顾不上同公仪巧娥生气,虽然语气有些生硬,但也连忙追问:“她怎么你了?让你这样惧怕她?不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
公仪巧娥听侧室东门和公仪静美居然完全意识不到公仪云絮并不是她们所认知的那样,心头之觉得无力,她拉住公仪海尘的衣袖,眼中露出渴盼:“公仪云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不要低估了她,她绝对是一个比爹爹还要有城府,有心思的人。虽然现在你们觉得她没什么,但是等你们真正认识到她的另一面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我倒不是害怕她,只是害怕她会对你们做出一些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反正她也不碍我们什么事,我们就由她去吧,等她嫁出去以后就好了,现在吃点委屈,也不是什么大事,总好过以后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的好。”
“我倒是没看出来,她除了长得好看,还厉害在哪里?她若是真厉害,怎么会被我们欺负了这么多年?”公仪静美依旧是不服气,接连的反驳着。
侧室东门虽然没直接反驳,却是质疑的看着公仪巧娥,显然也是赞成公仪静美的说法,完全不理解公仪巧娥为何会这样。
公仪海尘和公仪云絮打交道并不多,以前便有所察觉公仪云絮并不像以前他所认知的那样,现在听了公仪巧娥这么说,到也觉得有理。
他点点头,想了一会道:“我觉得妹妹说的,也不无道理。怎么都觉得公仪云絮没那么简单,你们只觉得她任你们欺负了几年,很好欺负,却没想过,事实上那对她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甚至于,她在外面同别人一起经营了水榭香坊,我们不也是才发现她的这一身份,还有,每次我和她相处的时候,一样觉得看不透她。”
“哥哥,她要真厉害,真想报复我们,为什么到现在什么都没做呢?我看她不过是吓唬我们的把戏罢了,仗着身后有二皇子,狐假虎威。想要自己在宰相府过的轻松一些,所以才特意来警告我们一番,我才不吃她这一套呢!”公仪静美嘟嘟囔囔的继续反驳,压根就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侧室东门却是十分看好自己的儿子,连儿子都这么说,她自然也心头思虑起来:“难道我们就要任她欺负么?这段时间以来,她和王氏勾搭在一起,已经让我受了不少委屈了。她不过一个小姑娘,再怎么恐怕也做不出什么来。更何况有你爹爹护着我们,何须怕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