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醒来,觉得脑袋很紧绷,头皮也发麻,再看了看镜子里,自己有了一圈黑眼圈,我接了一盆凉水,轻轻的撩起来打在脸上,希望能让自己稍微提起点精神.昨天心不在焉的吃了晚饭,期间,问起了母亲关于北边小区的事儿,母亲说因为刚搬来,还没去北边转过,我没有提起蓝庄的事情,但是心里默默的不希望身边的人去北边的小区,也不知道是因为听了那老奶奶的话还是自己走在里面产生的那强烈的违和感.到了单位,懒散的换了衣服,坐在了办公桌前,慢慢的打开了电脑,一登陆QQ,便有人弹来了窗口,一瞧,原来是邻桌的同事,她叫刘莫妮,算是我最好的朋友.莫妮:没睡好?我:别提了,昨天遇到了怪事.莫妮:说来听听.我:得用嘴说,打字得打一天一夜.莫妮发来一个吐舌头的表情,上午十点不到,忙完了手头的工作,莫妮用手用力的一推桌子,坐着转椅溜到了我旁边,我喝了口水,把昨天下午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她.莫妮是一位忠诚的天主教信仰者,自然,她听完就笑了,嚷嚷着不可能,肯定是骗人的.虽说是预料中事,不过自己心里的恐惧无法传达给她这件事让我多少有些失落.中午下班,我和莫妮一起去逛街吃饭,她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一只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别这么低落,被我否定你就这么不开心啊。”我瞟了她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说了你都不信我,我当时跟着那老太太进去北边的小区的时候,确实觉得天旋地转的,那拥挤的楼房好像都拧在了一起。”莫妮噗嗤的笑了出来,“你确定你不是低血糖了或者中暑了才头晕?”“算了算了,不给你说了,还是去逛街吧。”书上说,人在有压力的时候,会通过买东西等行为来减压,果不其然,我和莫妮买了几个可爱的小摆设。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班的时间,在楼下,莫妮往西边走了,我则是像往常一样的往东边的车站走去,不一会,车来了。车上有一个中年的男人,脚边上放着两小盆儿不知名的花,米白色的花瓣,一片片的抱在一起,可以的吸吸气,感觉还能闻到一股很淡很淡的清香,可是没有多久,中年男人就提起了那两小盆儿花下车去了。车窗开着,很快,那股本身就淡淡的香味就这样被冲走了,一股倦意袭来,不禁打了个盹儿,再醒来时发现坐过了一站,匆忙的下了车。虽然自己是本地人,不过这会想想,自己还从未在这一站下过车,每次只是路过时在车窗里看几眼。顺着马路往南边走着,突然像是顿悟了一样,歪头看着路边的小区,隔着一条窄窄的泄洪河道,河边的居民楼盖的很紧凑,楼挨着楼,我不禁站住了脚,仔细的端详着那楼群,一阵风吹来,让我打了个寒颤,我吧领口的拉锁往上拉了拉,快步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发现只有早下班的父亲在厨房忙活,“爸,我妈呢?”父亲一边炒着菜,一边回答说:“楼上的老太太叫她去北边的市场买菜去了。”我随手抓了一块炸肉吃着,“北边的市场?在哪里啊,我去迎迎她们。”“就是北边小区里的,说是从北边小区进去,走不多远就到了。”我下意识的停下了对那热乎乎的炸肉的咀嚼,就在我耳朵里听到了北边小区的时候。我放下了手里的包,抓起了手机,给父亲说了一声就跑出了门,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念着为什么偏偏是去北边的小区,也不禁的埋怨起自己为什么昨天没有告诉家人,不过,转念又一想,我说了,他们会信吗?就好像莫妮说的那样,怎么可能呢。我来到了昨天老奶奶带我进小区的那个小路口,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居民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步的向里面走去。
走了有个五十米,我稍微停了一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顿时觉得这里确实很邪乎,这异常的压迫感还有扭曲感绝对不是幻觉,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嘟。。嘟。。嘟。。嘟。。”响了半天,母亲却没有接电话,我心里刹那间觉得很苦,似乎心脏都变得很狰狞。我顾不上头晕眼花,一路小跑的往里面继续深入,跑了很久,我觉得腿很酸,我停了下来,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喘息着,我抬头看前面,却觉得还有很远似的,或者说,就好像是一直没有移动一样,想到这儿,我有意无意的怔了一下,仔细的看着四周的建筑物,这里的居民楼看起来都一样,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我回头看了看手扶着的电线杆,心里有个主意。我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碎石子儿,从电线杆子上横着竖着划了几道,然后我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路边的电线杆子,果然,走了十几分钟后,我看到了那个被我用石子儿做了记号的电线杆,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只会出现在恐怖电影里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并且就在身边。怎么办,我在心里问自己,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跑向了小区路边的商店,走近了却发现店铺的门没有上锁,但是却怎么用力也推不开,我拿出了电话,却发现不知何时手机自己关机了,不可能,我下班前才充满了电的,但是任凭我怎么按开机键都开不了。我望着周围的居民楼,天色渐暗,但是却没有一户人家开灯,我想大喊,喉咙却好像含着一块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我回过身子向回跑,但是,当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画着记号的电线杆的一瞬间,我再也迈不出一步了。我像散了架的提线木偶一样瘫在了地上,想哭,却哭不出,想喊,也叫不出声。此时此刻,我的心变得异常平静,或者说,周围除了我的心跳声完全没有一丝动静。我不敢闭上眼睛,生怕闭上眼睛之后就再也睁不开了,手机开不了机,也不知道时间,只是看着天空一片灰蓝色,这么说起来,从刚刚开始,时间似乎就一直没有前进,就好像停止在了这里。也许半个小时过去了,也许一个小时,也许更久,周围没有一点变化,我想站起身,却发现腿很麻,我用手慢慢的捏着腿,来环节麻木,就在这时,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很小,很小,好像很遥远,又好像就在越来越近,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大,我四周环视着,一刻也不敢松懈,近了,我觉得那声音就好像电视里播放动物世界的时候介绍的响尾蛇的声音,那通过尾巴的震动缩发出来的难以形容的频率。终于,那声音到了我身边,但是我的视线内却什么也没有出现,可是那声音明显就在我的身边,这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天老太太说的一幅场景,“你走在蓝庄的地界时,你的脚下会有东西跟着你,在地底下,一直跟着,一直跟着,直到有一天,它会从地底窜出来把你吞噬掉。”这时,我慢慢的用那睁得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看向身边的地面,越发的觉得那声音果不其然的就是在地底下发出来的。我想站起来,但是腿的麻木感却还犹在,这时,地底下的声音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高,仿佛等不及的要冲出地面,我的耳朵突然像是耳鸣了一样,只有那像响尾蛇震动尾巴一样的啪啪声,我用力的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缩成一团,脑袋里心里都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