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正说着，卫大爷端着一个大茶盘儿走进来，茶盘儿上整齐的放着四杯茶，我连忙起身接过来，放在茶几上，卫大爷微笑着，“尝尝，这是大红袍，有点浓，但是很香。”虽说着，他便坐在了卫蓝的旁边。“卫蓝，帮我去东关街的农贸市场上买块儿卤水豆腐去。”大爷冷不丁的对身旁的卫蓝说道。卫蓝有些纳闷，不过立刻站起身来，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钱包和手机，她转头对我们说：“那，两位，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要是还有啥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说完又看向卫大爷，“爷爷，我去买豆腐了，要是你想起还有其他什么要买的，就给我打电话，我直接捎回来。”说完对我们微笑着点了个头，出门去了。我心里猜测着，莫非这卫大爷是刻意把卫蓝给支使出去了？怎么就突然要买豆腐呢。。正想着，却见卫大爷站起身来，走到里间的屋子里，过了有两三分钟，他小心的拖着一个铁盒子走出来，他慢慢的把铁盒放在茶几儿上，然后坐下。我打量着那个铁盒，上面锈迹斑斑，印刷着彩色图画的油漆都碱的一块块的，隐约的能看到上面印着金鸡饼干，记得在网络上浏览过一个帖子，说是老上海的东西来着，记得里面就有提到这个金鸡饼干，再看，发现确实那一块块的油漆上好像拼凑起来还有一只大公鸡。“卫大爷，这个是。。”陈副主任不紧不慢的问道。大爷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啊，是我一只从解放前就藏着的东西，说是宝贝，也是，说是秘密，也是，说是见不得人的事儿，我也没法说否认。。你们，打开看看吧。。”大爷说完，就伸出手轻轻地将盒子推到我和陈副主任这边，我看看陈副主任，陈副主任微微的皱起眉头，严肃的点了点头，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卡住盒子盖儿的铁边，“咔”的一声之后，我稍微用力的起了起盖子，却发现很涩，想想大概是盒盖子上也生了锈，我用力的来回转动着盒盖儿，终于，盖子被打开了，我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儿，正要伸手进去，却被大爷的话打断了，“倒出来吧，里面的都倒出来。”我点了点头，慢慢的将盒子倒过来，盒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都倾洒在了茶几的玻璃板上。有泛黄的黑白照片儿，有金戒指，有银镯子，还有带着链子的小银锁儿。“这，这些都是什么。”“这些啊。。都是不义之财。”“什么？不义之财？”陈副主任听到卫大爷的话时反应很大，大概是出于新闻工作者对情报信息的敏感吧。“是的，这些，都是我的罪孽。。”听到卫大爷这么说，我不禁的有些迷糊，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副主任，却看到他异常认真的看着卫大爷，我望着茶几儿上的东西，有些不明所以。“在我还挺小的时候，就在现在的蓝庄那块的村小学里上学，有一次下了课，我和关系很好的几个好朋友就在学校操场上玩，那时候还没解放，虽然日本鬼子是被打跑了，可是内战还在继续，然后就听见其中最调皮的一个孩子从操场后边的小树林儿里咋咋呼呼，我们就都跑过去看，原来那孩子玩的时候把鞋子给踢掉了，掉到了林子里的小土沟子里，那土沟子不算浅，得有一米多深，他下去捡鞋子，却从沟子里捡到个女人的耳环子，还是金的，我们一听这个，都跳下去了，之后我们一连好些天天天下课都去沟子里挖东西，有金戒指儿，银镯子，有时候还能挖出小孩儿脖子里带着的长命锁儿，我们挖到这些东西之后，就会去巷子口上卖糖蜜的老头儿那里换糖蜜吃。其实当时我们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远远高于糖蜜，可是啊，那时候小，把挖出来的东西拿回家，肯定要挨骂的，所以干脆就拿去换了东西，吃了就完事儿了。就这么持续了半个多月，每天的收获都不一样，有时候多，有时候少，那卖糖蜜的老头儿每次看到我们去都乐的睁不开眼睛。半个来月之后的一次，有个叫陈元宝的孩子和一个叫王多文的孩子突然打起架来了，从小树林儿里一直扭打到操场上，原因呢，就是王多文从沟子里挖出来个死人的骷髅头来，王多文老实啊，接着就害怕了，然后去叫领队的陈元宝，说起来陈元宝就是最先发现土沟儿里有宝贝的人，王多文说这沟子里的宝贝都是死人的，再拿会招来鬼的，元宝子哪里管这个，骂了王多文是胆小鬼，是孬种，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结果啊，陈元宝不知道怎么的失了心性，抓起来块石头就把这王多文给砸死了，哎，当时我们几个都害怕了，我们喊了人来，可是这王多文已经早就没了气儿，最后学校就停课了一个多月，元宝子被带走了，之后听说因为他年纪太小，不用蹲大牢，可是他家里哪里还敢在这里呆着啊，很快就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这王多文本来就没了父母，一直跟着叔叔婶婶，他那婶婶一直就嫌弃他多余，这下，可解决了心事儿。可是据说从那次之后，学校里就闹鬼，学校被地方的军人管制了，我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的啥，当时啊，我口袋里还有几个挖出来的东西，因为害怕都不敢说，之后我们几个也没被询问，这个事儿啊，一直压在我心里，都几十年了。。自那之后，小学就迁址了，搬到了现在的护城河南边，就是现在的青龙后小学，以前小学那块，就成了空地，最后盖了那两栋楼。我一直把这些东西藏着，当时是想偷着扔回去的，可是我怕啊，偷死人的东西是会遭报应的，虽然当时都嚷嚷反封建反迷信的，可是我们亲眼就见到了报应，就是那个卖糖蜜的老头儿，也怪我们害了他，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拿着东西去换糖蜜吃，他每次看到我们都问，我们也不敢说，说来那老头儿也心虚，他没有给公安说我们的这茬事儿。后来有一天啊，我们放学，路过街口儿，那老头跟那牌坊儿下边卖糖蜜，结果那牌坊儿上的大牌子突然就掉下来了，正好砸在了他脑袋瓜子上边，那脑袋接着就裂开了，当时我们都吓哭了，那个惨，脑浆都溅了一地，从那之后，牌坊儿上就一直空着，一直到前些年才上的写着东关的牌子。至于为什么给你们将这些，是因为啊，我也一直在做那个梦，直到谭晶失踪的时候，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