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前脚离开,木嫂后脚跟进来:“她说了些什么?”
庄然整理着药箱,头也未抬:“问了下我的伤势,聊了几句。”
“咦~”木嫂讶然:“二小姐转性了?”
庄然笑了笑,提着药箱欲出门。
木嫂上去,抢过药箱提着:“才刚进门,不好好休息,又要去哪?”
“给王爷把把脉,顺便扎一下针。从进山开始,王爷的复健就几乎陷入停顿状态,这样可不好。”
木嫂挡住她的去路:“已经耽搁了就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看看你,苍白得象个鬼!”
“木嫂~”
慕容铎为了想跟姜梅在一起,已到了不惜布局杀她的程度。
她真的没有办法假装天下太平,若无其事地留在他身边。
这几天,她反复思考过了。这事不能捅破,揭穿了徒惹风波,对谁都没有好处,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的腿伤未愈,她做事也习惯有始有终,所以不能一走了之。
唯有早一天治好,早一天离开,算是对自己牵挂了他十年的一个交待,对彼此都是解脱。
木嫂叹一口气:“我送你过去吧,你伤没好,不能提重物。”
“就在院子里,不过几步路。”她淡淡地道,坚持自己提着药箱过去。
回了锦州再没有人会如此贴心地替她考虑,她必需让一切回归原位,对木嫂的依赖,只会令以后的日子更艰难。
“她这是怎么了?”木嫂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喃喃自语:“好象有很重的心事呢~”
院子里静悄悄的,走廊下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一身青衫,身材瘦长,听到脚步声,他偏过头来看了一眼,看到庄然,先是一怔,继而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大小姐。”
五官清秀,斯文淡定,态度也是不卑不亢,语气轻快而笃定,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有着洞明一切的自信与从容。
“五将军?”庄然略一思索,惊讶地扬起了眉。
这分明是个斯文俊秀的书生,哪是朗四嘴里那个脑满肠肥,五短身材,嗜财如命的奸商模样?
喻守信微微一笑:“朗四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三哥不是长驻伊州,怎么回来了?”庄然略略不安。
就算姜梅回来和慕容铎决定接受治疗这等大事,他都只来信致贺,突然回来,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喻守成咧开唇,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你不欢迎?”
不同于之前的公式化的笑容,这个笑,绝对出自真心。
他喜欢她的语气,亲切又不失庄重,既不显得生疏,又不至于轻佻浮滑。
三哥,这个称呼,听起来很是悦耳,二哥总算做了一件正事。
“我……”庄然正要搭话。
喻守信眼角余光瞥到朗四从房中出来,立刻撇下她,迎了上去:“我可以进去了?”
朗四摇了摇头:“王爷象是有什么心事,不宜打扰,你再等等。”
这种情形已持续了好几天,这对脾气急躁易怒的慕容铎来说,是件新鲜事。
而最让他觉得憋闷的是。
以往不管什么事,总能猜到几分。
这次,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事情紧急,可不能再拖~”喻守信蹙眉。
“也不差这一刻半刻。”朗四嘴里说着话,眼睛看着庄然:“你先回去,晚饭后再来。”
“哦~”见他们有正事,庄然也不敢坚持,提了药箱正要回转。
慕容铎在房里已听到他们说话:“外面是不是小五?”
喻守信立刻挺直了腰杆:“守信给王爷请安。”
“请什么安,滚进来。”
“是!”两个人对看一眼,并肩进了书房。
庄然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走廊上,忽然生出一丝惆怅。
她之于他,始终只是一个大夫,遇到大事,总是最先被撇下的那一个。
喻守信进了门,三步并做两步到他身前,单膝下跪,呈上一封密函:“王爷!太子爷密谋造反,给人捏住了把柄,皇后密信急召王爷回京~”
平时可遣信使往返,这等机密大事,却必需他亲自来办不可。
“什么?”朗四大吃一惊,失声惊呼:“太子怎会如此莽撞?”
“皇上在位四十年,而今年近古稀,身体虽大不如前,仍健步如飞。”喻守信笑了笑,偷偷瞥一眼面无表情的慕容铎,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年前又立了位珍妃,疼得如珠似宝,夜夜欢爱……”
“咳咳咳~”朗四急忙连咳数声。
喻守信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太子十五岁加冕,等了二十多年,犹未能承继大统,说不着急,是假的。”
太子爷的心情当然可以理解,只是,就算心里再急,也不该流于表面,给人捉了把柄,更是不智之极。
“唉~”朗四叹息:“皇后在京独力难支,召回王爷相商是情理之中。可是……”
慕容铎心不在焉,这两人议论得热火朝天,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语气很是不悦:“怎么就出来了?”
喻守信愣住:“谁出来了?”
“可能许久未曾施治,来给王爷把脉。”还是朗四反应快,立刻截断他:“卑职已让她先行离开,晚饭后再过来。”
“胡闹!”慕容铎轻蔑地撇嘴:“什么时候都不忘逞能,好象天底下只有她一个大夫!”
喻守信这才知道,他们两个说的是庄然,极自然地帮她说话:“天底下大夫当然多了去了,能治好王爷的腿的,她可是第一人!”
且不论医术如何,光凭她能让王爷回心转意接受治疗,就已是奇功一件!
更何况,她不仅医术高明,人品更是一流。
“嗬~”朗四瞟他一眼,冷声揶揄:“你高兴个啥?她再好,那也是王爷的福气,跟你有半文钱的关系?”
“怎么没有?”喻守信自信一笑,温雅的语气里尽是一可一世的猖狂:“她可是我家小妹,我家老二可是发了话,谁要是敢欺侮她,那就是跟咱们哥叁过不去。”
“哟哟哟!”朗四嘴里直泛酸:“真能耐!还跟哥叁过不去,怎么着,显着你们喻家人多不是……”
“混帐东西!”慕容铎忽然拍桌大怒。
“王爷~”斗嘴的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转过头看他。
“去看看,她到底要干嘛?”慕容铎怒气冲冲,推着轮椅往外走。
“谁?”喻守成下意识地探头向外张望。
朗四已抢先冲出门外,见庄然在两名侍卫的陪伴下正要离去,急忙喝道:“站住,干嘛来的?”
庄然听到喝叱,惊讶地回过头来:“四爷,出什么事了?”
“四爷,”林大牛大声禀报:“刚才训练的时候,何志高不慎摔倒,踝骨肿得老高,已不能走了。我们来接大小姐给他瞧瞧。”
“扭伤脚筋而已,又不是跌断了脖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慕容铎面色阴冷,在喻守信的推送下走了出来。
庄然颇为不悦:“我既然兼着军医一职,就该对他们负责任~”
王爷的命是命,侍卫的命就不是命?
朗四明智地闭上嘴巴。
喻守信勾唇一笑,优雅而迷人:“就是~”
慕容铎回头怒视着他。
“卑职的意思,王爷和小然说的各有各的理。”喻守信笑得圆滑融通,答得滴水不漏。
慕容铎沉声怒喝:“叫何志高过来!”
废物!日常操练而已,竟也能摔断腿,丢光铁衣卫的脸!
“他动不了~”林大牛嗫嗫地回。
“手总没断吧?”慕容铎喝道:“叫他爬过来!”
“是!”林大牛急急跑走。
庄然瞠目,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太过份了吧?”
就算是军队,再怎么讲究纪律严明,哪有让伤患爬着来就医的?
“你闭嘴!”慕容铎没好气地喝。
她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揽上身,才会搞得他心绪不宁!
庄然气白了脸:“你就是头蛮牛!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说什么?”慕容铎气坏了:“你才是不知好歹的蠢女人!不对,是又老又丑,还兼死脑筋的蠢女人!”
“你!”庄然眼泪汪汪,掉头就走。
喻守信惊讶地张大了嘴,拿眼睛望着朗四。
他们两个在一起,场面总是如此火爆?
朗四苦笑:你现在知道我过的啥日子吧?标准的水深火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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