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朋友见不得光,要这般藏头露尾?”喻守成说着话,装着不经意地站起来,踱到与卧房相连的内室,猛地拉开房门。
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身体应声跌了进来——准确的说,应该是骨噜噜滚进来的。
他横在喻守成的脚边,胖嘟嘟的小手无辜地在眼睛上揉啊揉,仰着头,一脸迷茫地瞅着他——显然,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置身何处?
“宝儿~”看清了来人,几人表情各异,异口同声唤道。
其他人就算了,最感诧异的是白云遏——庄然自进别院之后就没再出过大门,宝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咦~”苏解语一脸惊奇:“宝儿少爷……”啥时回来的?刚才在里面的明明是雪球,怎么变成宝儿了?
“宝儿~”庄然及时开口,打断她,快步走到宝儿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假意训斥:“不是让你乖乖睡,怎么跑出来了?”
“哥~”宝儿抬起头,看了看一屋的人,把目光定在庄然的身上,委屈地嘟着小嘴:“他们好吵~”
“呃~”喻守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宝儿找回来了?”
“是。”庄然镇定自若地看着白云遏:“幸亏云遏的朋友帮忙,才及时把宝儿找回来。”
“宝儿~”白云遏走过去,弯腰去抱他:“来,白大哥送你回去睡。”
宝儿扭着身子不愿让他碰触,可惜受了伤,身体移动不灵活,竟然没能避过,被他轻松抱在了手里。
白云遏这一把他抱入怀中,立刻感觉怪怪的,似乎——他的衣服里裹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一团。
他下意识地停顿了下来,正要掀开他的衣服察看究竟,宝儿已附在他耳边低声警告:“继续前进,不要碰我,否则后果自负~”
声音一如既往的稚嫩,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阴森。
是的,就是阴森!
虽然说一个五岁的孩子阴森,实在有些可笑,但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到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那种不寒而栗之感!
但,白云遏并不是吓大的。
他一愣之下,立刻做了判断——继续前进,同时果断地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自然居然摸到了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继续走,千万别象个女人似的尖叫,让我瞧不起!”宝儿恼羞成怒,粉嫩的脸宠上涌起更多的红晕。
白云遏到底是经过风浪之人,虽然这事匪夷所思到极点,但宝儿是友非敌,因此,他并未慌乱,而是立刻关上了与卧室相连的门,并且上了栓,这才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宝儿~”
宝儿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跳到床上,精神萎靡地蜷成一团:“我累了,出去时别忘了把门关上。还有,别再让人进来打扰~”
要不是他们引一堆人来围观,它也不会强行拖着伤重的身体变身。
“你~”白云遏哪会让他三言两语打发出去?
三步并做两步抢上去,一把揭开被子,掀开他的衣服一瞧,立刻逞石化状态:“我的天,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宝儿的屁股上,竟然拖着一条长长的银色的大尾巴!
不是玩具,更不是玩笑,而是真真正正的尾巴!
若不是亲眼目睹,谁会相信这种荒谬绝顶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
“你傻呀?”宝儿一脸鄙视地睨着他。
“雪,雪球?”白云遏指着他,震骇地瞪大了眼睛。
宝儿打个呵欠,懒洋洋地躺回去:“现在,我可以睡了吗?”
“等一下~”白云遏捏着下巴,激动地在床前团团转:“霍青玉,他也知道吗?”
“白痴~”对这种低级的提问,宝儿根本不屑回答,直接闭上眼睛,拉高被子盖住头。
“对,我真傻!她肯定是知道的!”白云遏拍一下头,又是惊奇又是兴奋地喃喃自语:“难怪她宁愿被人怀疑,也不肯让人知道雪球受了伤,更不愿意向慕容铎求助!”
“他,就是宝儿?”弄明白突然出现,又迅速消失的小家伙的身份,喻大和喻五惊讶地对视一眼。
那天,口出狂言的竟然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喻守成更关心那些染了血的布条:“你该不会告诉我们,受伤的人是宝儿吧?”
“当然不是……”苏解语抢着说话。
“是把宝儿送回来的那个朋友。”庄然再次打断她,淡淡地说明。
苏解语两次被她截了话,再迟钝也知道少爷不打算告诉他们发现实情,俏脸一红,安安静静地走到一旁。
“等一等~”喻守信再次把话题绕了回去:“这个宝儿,就是霍公子拣来的那个孩子?”
如果记得没错,那天晚上,宝儿分明说的是:“等我长大,你要嫁给我!”
当时只觉荒唐,现在想来,却十分微妙——都说童言无忌,孩子不会说谎,霍青玉若不是女子,宝儿又怎会要她“嫁”?
“有什么问题吗?”察觉出他语气中隐隐含着的诡异的兴奋之情,以及盯在自己脸上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庄然冷然反诘。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喻守信睨着她,笑得深味意长:“我去买药,大哥,二哥,四哥没事就都回王府吧。”
院中并未暗藏杀机,王爷却突然颠狂——除了庄然,还会有谁可以让王爷受那么大的刺激?
“回去?”喻守成一脸狐疑。
小五并不是个轻率而轻信的人,做出这样的决定,显然有别的理由。
“咱们不会医术,守在这里也帮不到王爷,反而妨碍他休息。”喻守信说得煞有介事:“不如回去,帮王爷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务。是不是,大哥?”
喻守业的答案简洁有力:“回!”
那天的话,他和小五一起听到,喻守信想得到的,他当然也想到了——只是他并不如小五这么乐观。
只凭一个孩子的只言片语,断定霍青玉是庄然显然太过武断。
“那好,”朗四虽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多年同袍,几人之间早已培养出高度的默契,按下心中疑虑:“霍兄,王爷就交给你照顾了。”
“几位放心,”庄然悄然松了一口气:“霍某定会竭尽所能。”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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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几个人前脚刚一离开,苏解语立刻走了过来,一肚子疑问竟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好骨噜噜转着乌黑的眼睛,困惑地看着庄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今晚所有的人都好奇怪!
四虎将来势汹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结果竟然啥也没干,偃旗息鼓,突然撤离?
宝儿少爷莫名消失,又离奇出现;
受伤的明明是雪球,少爷偏偏要骗大家是白云遏的朋友;
最奇怪的是王爷,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吓人,说的话也全然让人摸不着头脑……
庄然耸了耸肩:“谁知道他们发什么疯?”
“可是~”奇怪的并不只是四虎将。
“好了,”庄然并不想多说,岔开话题:“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去吧。”
“等会五将军还要送药来呢~”
“我等门就行了,”庄然温柔地道:“你睡一觉,明天早点起床替我。”
“哦~”苏解语应了一声,乖乖地去了。
刚打发走苏解语,白云遏从内室里敏捷地蹿了出来,一把将她拽了进去,拉长了脸质问:“好啊,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得滴水不漏,太不把我当朋友了吧?”
庄然叹一口气:“可不可以请你说话挑重点,别云山雾罩的行不行?”
白云遏得意又骄傲,伸手在自己臀后比划了一个弧度出来:“我都看到了!”
庄然蹙起眉尖:“看到什么了?”
“还不说实话是吧?”白云遏嘴里传来磨牙的声音,又恨又痒:“你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到底什么事呀?”庄然啼笑皆非:“动不动就急眼,你以为自己是宝儿呀?”
“是宝儿会怎样?”白云遏神秘兮兮地睨着她。
“乳臭未干咯~”庄然一本正经地道。
“你还跟我兜圈子!”白云遏气急败坏,也顾不得隔壁有人,提高了声音嚷:“宝儿就是雪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PS:幸亏我跑得快,差点被拖去陪一群老头老太打麻将。。。
呜呜,明天还有一场喜酒,讨厌啊,我又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