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事不能来吗?”庄然头一扬,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白云遏望着她,有一瞬间的怔忡。
是错觉吗?不过是一夜时间,她象是换了个人:俏皮,逗趣,跟之前的稳重,冷静有天壤之别。
“干嘛这样看着我?”未得到预期的回答,庄然有些赦然:“不认识了?”
“有什么喜事?”
庄然只觉莫名:“何以见得?”
“没什么,”白云遏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今天心情很好。”
“我来见你,难道苦着一张脸来?”庄然反问。
“那倒不是……”白云遏说着话,苦恼地蹙着眉,斟酌着词语。
那种感觉很微妙,一时半会他也说不上来。她今天不只是情绪上的转变,更多的应该是语态,习惯于以及性格?
可是,一个人的情绪可以起伏很大,性格也能在一夕之间发生逆转吗?那些他本来以为绝不会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特质,竟然出现了!
“行了~”庄然笑了,是那种非常爽朗干脆的笑容:“你打算隔着一条溪跟我说一下午的话吗?”
“哈~”白云遏被她说得一愣,随即大笑,轻盈地跃了出去,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扶着她的腰,低喝一声:“起~”
两人飞身进了水榭,庄然见石桌上一壶酒,几碟下酒小菜,忍不住咂舌:“你可真会享受!”
“嘿嘿~”白云遏略有些心虚,抓起酒壶藏到桌底:“闲得无聊,喝着玩。”
“对了,”庄然话锋一转:“宝儿是不是在你这里?”
“宝儿?”白云遏愣住:“怪了,它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怎么找我要人?”
“不在你这?”虽然事先想到,且找宝儿不过是一个借口,庄然还是忍不住失望:“那它会去哪里?”
“你有多久没见着它了?”
庄然叹一口气:“本来在公子的别院住的那晚,它还跟着我去了的。后来我回到霍府,就再没见着它。也不知是嫌霍家的铜臭,还是讨厌我的决定?”
白云遏忽地想起那日去找庄然,百里晗眼中掩之不去的杀伐暴戾之气,以及院中藏在淡淡的火药味里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不觉皱起眉头,低喃:“他再狠,应该也不会对个孩子下手吧?”
“谁?”庄然敏感地追问:“谁想对宝儿不利?”
“这倒没有,”白云遏笑了笑:“而且就算有人不开眼,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
“宝儿还是个孩子呢~”庄然有些急。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焉知没有人对付得了它?
“王爷那边呢,有没有去问过?”说不定它是去找自己的原主人去了。
庄然一听,越发失望:“你不知道?慕容铎离开京城了。”
白云遏一时不察,顺口反驳:“正因为他要离开,宝儿才更有可能跟着他。”
毕竟,雪球的家在伊州,不是吗?
庄然心思玲珑,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他去伊州了?”
“你不知道?”白云遏立刻发现说错了话,神色懊恼。
“皇后最终还是同意让他上战场了?”庄然满心疑惑。
若果然如此,京中早该闹得沸沸扬扬,而不该如此安静。
那么,慕容铎离京奔赴伊州,算什么性质?
“呃,”事已至此,白云遏只得如实相告:“据我所知,王爷并未拿到兵符。只带了五虎将和贴身的护卫,约二十余人赶赴伊州。”
难怪那一晚他行为反常,尤其是最后那轻轻一抱,原来竟有决别之意!
她真是笨,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他的异常,还在沾沾自喜没有被他识穿身份!
“那他不继续说服皇上和一众大臣,却往伊州跑算怎么回事?”庄然又气又急又恼怒:“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是神仙,可以洒豆成兵?”
亏他还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危急关头,不想着顾全大局,只去逞匹夫之勇!
“你也别太着急,”白云遏见她急怒形于声色,心中颇不是滋味,淡淡地道:“慕容铎擅于谋略,并不是个只知硬拼的莽夫。他立下的那些战功不是别人夸出来的,全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从伍十年,经历大大小小不下百次战役,无一败迹,凭的绝不仅仅是运气!”
庄然秀眉紧拧,银牙咬碎:“说一千道一万,那些战功也不是他一个人打出来的!他再有本事,也得有里有兵可用吧?我看他是脑子撞坏了,才会想凭区区二十人,杀退柔然二十万大军!”
这不仅是白日做梦,简直是痴心妄想!
“呵呵~”白云遏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思笑?”庄然急怒攻心,俏脸通红。
“不然,”白云遏咬着下嘴唇,露出一种无奈的,带着点宠溺,又隐隐透着些悲凉的笑容,轻声自嘲:“你要我怎么办?我只是个小小的捕快,不象百里晗,胸中有百万兵甲!既无力相助,亦无法阻止。”
庄然心中别地一跳,啊地一声,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云遏,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你也不需妄自匪薄!各人有各人的长处,捕快未见得就输给将军!”
“呵呵~”白云遏笑了:“我不是三岁孩子,你有空在这里安慰我,不如去找百里公子。”
庄然微怔:“公子?”
“他足智多谋,也许有办法可以帮到王爷。”
不知为何,脑中忽地闪过宝儿地警告: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