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巷曹瑛的住所,曹瑛和慕容铎相谈正欢,忽听咣当,扑通几声巨响,隐隐还伴着女子嘤嘤的哭泣之声传来。
两人抬起头来,对视一眼,皆是惊讶万分。
“王爷,容下官暂时告退~”曹瑛向慕容铎告了声罪,急忙站起来,走到门边一瞧:苏解语瘫坐在地上,钗横鬓乱,哭得两只眼睛肿得象核桃。
他不禁骇了一跳,三步并做两步下了台阶:“小语,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大人,”苏解语抬头见了他,越发哭得声音都哑了:“你快去救少爷吧,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曹瑛一脸讶异:“你见到青玉了?”
“说,青玉怎么了?”眼前一花,慕容铎挡在他的身前,一脸煞气地瞪着苏解语。
“王,王爷……”苏解语冷不防见了他,吓得俏脸煞白,但想着霍家犯的罪,少爷给他捉到,只怕亦是死路一条,立刻闭紧了嘴巴,拼命摇头。
“快说!”慕容铎心中焦躁,大喝一声。
苏解语本来已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经得他这一喝,当场晕了过去。
“喂!别装死,把话说清楚!”慕容铎又气又急,恨不能上去踹她两脚。
“王爷,”曹瑛上前在她鼻间探了探,回头看他:“她,真的昏过去了~”
“赶紧,把她弄醒了~”慕容铎臭着一张脸。
“王爷~”曹瑛神色尴尬:“搭把手~”
“哼!”慕容铎冷哼一声,极不情愿地走过去,拽了她一条胳膊架在曹瑛的肩上,拖了就走。
进了房,将苏解语放在椅子上,曹瑛含了口水,噗地喷在她脸上。
苏解语轻哼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曹瑛关心的眼神,又是眼泪汪汪:“大人,不好了,少爷被人掳走了!”
慕容铎心倏地一沉,眸光冷厉:“说清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被什么人掳走?”
百里晗至今逍遥法外,对雪儿他已执着了千年,他绝不相信,会因为一次失败,就会完全放下?
苏解语面色惨白如纸,咬着唇不肯说话。
“傻丫头,”曹瑛自然明白她担心什么,叹一口气,轻声劝:“事到如今,还有何好隐瞒的?一切等找到青玉再说。”
慕容铎若要取他性命,在伊州多得是机会,岂会容他活着回京城?但霍家还顶着谋反的帽子,这话,却不能明着说出来,只能婉转暗示。
苏解语半信半疑,这时除了慕容铎也确实无人可以依靠,只好把情况如实说了一遍。
“你确定,掳他的是个异族人,面上有两道极狰狞的刀疤?”慕容铎听了她的描述,脑子里已然勾勒出了事情的轮廓,微眯起眼睛,咬着牙问。
苏解语点头,眼中犹闪着惊惧之色:“绝对错不了!他象个疯子一样,上来就把少爷抢走了!”
“王爷心里,可是有了着落?”曹瑛察言观色,已知他怕是有了腹案。
“哼!”慕容铎铁青着脸往外走,出门上了马车,冷声吩咐:“去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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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然被刀疤男子掳上马背,初时确实很是慌乱,后来发现他竟不是出城,而是把她带到城西的行馆——慕容铎得了信,必然很快循线找来,倒是不怕了。
“大王!”见到刀疤男子,个个神情恭敬。
庄然听了他们的称呼,心中越发吃惊:“阁下,莫非是柔然王,拓跋明诚?”
若当日知道他的身份,她还会救他吗?若她置之不理,还会有伊州之战吗?
“你知道孤?”拓跋明诚听了很是高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刀疤贯脸,这笑便显得有些狰狞。
“大王的英名,如雷贯耳,我自然是听过的。”庄然瞅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再看了他脸上的伤痕,不觉微微叹了口气——他若是不受伤,即便称不上俊美,也有几分英气。
“你不怕孤?”拓跋明诚见她目光清澈,眼中并无怜悯害怕之色,不禁越发欢喜。
“大王是如何认出我来?”她是真的很好奇。
若记得不错,那****分明一直昏睡,两人并未打过照面,甚至也不曾有过交谈。
“孤记得你的声音~”拓跋明诚简洁地道。
庄然顿时无语。
“你怎会做此打扮?”拓跋明诚望着她,亦是一派惊奇。
她是靖王府的大小姐,身边的丫头却不知她是女子,其中的懊妙耐人寻味!
“大王把我带到这里,不知所为何事?”这个问题看似简单,说起来却有些复杂,庄然不答反问。
“孤说过,救命之恩,容图后报~”拓跋明诚再次掏出那对珍珠耳环,定定地瞧着她:“孤一诺千金,从未食言!”
“你的报答,就是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掳来?”庄然冷声揶揄。
“孤要上表圣上,立你为后!”拓跋明诚深深地凝着她,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其实古代男人对女人谈报答的花样并不多,尤其是这种身份地位皆尊贵无比之人,答案更是单一。
她倒也并不是全无准备,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把王后的位置拿出来证明他的诚意。
心里,不是完全没有感动。
庄然苦笑,脑子里思索着如何婉转拒绝,才不伤他面子,忽听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是一阵嘈杂喝叱之声,似是有人闯入。
庄然心中一动,转头往外瞧去。
拓跋明诚并不理会,只望着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