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男人对于自己的妻子都有种天然的占有欲,容不得别的男人染指半寸,否则就犯了大忌,被视为奇耻大辱,并把这种耻辱称为戴“绿帽子”。只要是哪一个男人被人戴了“绿帽子”,那不仅脸上无光,一辈子都将无法做人。虽然绝大多数男人都渴望走“桃花运”,与某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有一段浪漫的经历,或一夜情,然后一拍两散,“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可那只是对别人的妻子而言,没有一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发生任何浪漫。
我一直以为,以我对珍珍的了解,她是决计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的。尽管结婚以后,我总是在猜测,为什么她这样一个又漂亮又善良贤惠的女人何以会如此死心塌地地跟定我,但我只知道婚后的事,那就是她的心几乎百分之百地放在我和我们的家上面,从来没有一丝懈怠,甚至怨言也没有说过半句。
她怎么可能跟刘广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赵曼丽故意要破坏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吗?她为什么要破坏我和珍珍的关系?难道她是想达到让我和珍珍离婚的目的、然后嫁给我?这太可笑了,以赵曼丽的眼光,怎么可能跟我结婚?我觉得这种想法过于离谱,只不过她跟自己主动说过几回话,甚至刚才一时冲动之下亲了嘴,可那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一时的酒后失态而已,怎么能扯到那上面?
那么,赵曼丽为什么要这样说、要对我说出这种话呢?一般来说,对于这种事,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情者,因为人们顾及当事人的情面和自尊,总是会出于善意刻意隐瞒,直到事情被闹得不可收拾时,当事人才会从一些不相关的人嘴中得知情况。
现在,赵曼丽主动对我讲,而且是在我们酒后“失态”的情况下讲出来的,这就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可能性是赵曼丽意乱情迷,故意制造谣言,让我和珍珍闹翻天,达到与我长相厮守的目的。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刚才就否定了。第二种可能,就是赵曼丽说的是真的,我和她已经彼此产生了信任和好感(我是这样认为的),她出于同情或可怜我的目的,不忍心让我被蒙在鼓里,这才告诉我真相。
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我该怎么办?这会是真的吗?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次在超市时,遇到刘广民和赵曼丽的情景。后来,刘广民又再次单独进入超市,跟珍珍说了些什么,珍珍很生气,回家以后大骂刘广民“不是东西”。难道,刘广民是去纠缠珍珍吗?可是出了这样的事,珍珍为什么不肯对我说?
不行,得马上回去,当面质问珍珍。如果是真的,老子非把她休掉不可,不管她如何的善良贤惠,如何地对我温柔体贴,老子都不能戴这顶“绿帽子”!
我恨恨地喝了一口酒,目光如炬般瞪着赵曼丽。对了,那天赵曼丽不是也跟着刘广民去了超市吗?而且次日就穿出一件名贵的衣服。刘广民带她去超市,是为了给她买衣服,还是去看珍珍,或者兼而有之?这么说,赵曼丽一定不仅是“听说”,而是知情者了。我警觉地问:“你也知道?”
“我知道什么?”赵曼丽不知道我的脑子里转了这么几个大弯,不解地问。
“你知道刘广民纠缠珍珍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啊?我是听他们说的。”
“听谁说的?刘广民?”
“嗯。”赵曼丽垂下眼帘,这说明她默认了我的猜测。
我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恶毒地骂了一声:“这个狗娘养的,竟然动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子非得杀了他不可!”同时紧握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把杯碗盆碟震得咣啷啷直响。
赵曼丽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往后一缩,靠在沙发上。我想我那时的神情一定既凶狠又丑恶,能把胆小的人吓死。但她显然预想到了我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虽然她一再声明是听别人说的,又一再强调叫我不要动怒,可面对我大发雷霆,只是稍稍躲闪了一下,马上变了一副脸色,平静地说:“喜生,别这样。”
“什么别这样?出了这样的事,你叫我怎么样?”我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到了赵曼丽的身上。但她显然早有准备,并不吃我这一套,而是杏眼环睁,凶巴巴地说:“你冲我凶什么?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说了!”
她这么一说,倒让我突然清醒下来,并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我收敛了一下,冷冷地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曼丽继续以牙还牙,针尖对麦芒地说:“我怎么知道?你有本事就去问刘广民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
我承认我刚才失去了理智,使劲呼了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
赵曼丽见我不再发作,便缓和了口气,安慰说:“喜生,你也不要太冲动了。其实他怎么认识你妻子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次陪他们喝酒时,刘广民在酒桌上偶尔谈起。因为涉及你,我才留心听了。”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我也是相信你,才跟你说这些。希望你冷静些,更不要回去跟嫂子吵架。”
去他娘的冷静!我在心里愤怒地骂了一声。
“拿酒来!”我对着外面大叫一声,把一个正端着盘子传菜的服务员吓了一跳,盘子里的菜也差点掉到地上。
赵曼丽劝道:“喜生,不要喝了。”
“喝!”我蛮横地说,“拿白酒!”
服务员拿了一瓶白酒上来,我用嘴咬开,往杯子里倒上一杯,也不管赵曼丽喝不喝,自己端起酒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了。
赵曼丽夺过我的酒杯,我也不与她争抢,持着酒瓶往嘴里灌,又喝下了好几口。赵曼丽横眉竖目,生气地说:“你再喝,我就不理你了,你喝死了也没人管!”
我突然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老天爷把我弄成这样一副又矮又丑的模样,长到30好几了还没有生孩子,妻子却又背着我去跟别人鬼混。为什么会是这样?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
我红着眼,瞪着赵曼丽手里的酒瓶,想去夺过来,却发现脑子已经有点晕,伸出的手抓在了菜盘子上。
赵曼丽赶忙扶着我的手,用纸巾帮我揩干净。我推开她的手,突然觉得心里一酸,眼睛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我哽咽了一声,就嗬嗬嗬地哭了起来。赵曼丽忙起身坐到我的身边,一面帮我擦眼睛,一面拍着我的背,劝道:“喜生,别这样,你别这样啊!”
我像孩子似的扑在她的怀里,一门心思地哭泣。赵曼丽则像个慈祥的母亲,细心呵护着我,把我搂在怀里。
我哭了一阵,慢慢平静下来,我发现我的一只手正搭在她的腹部,而我的脸却伏在她的胸部上。我另一只手突然用力一扳,把她扳倒在沙发上,伸嘴狂吻她的乳房,搭在她腹部的手却伸向她的两腿间。赵曼丽猝不及防,惊叫了一下,马上意识到我想干什么,用力挣扎了一下。我仍不肯罢手,继续在她身上乱咬乱摸。
赵曼丽大概不敢出声反抗,被我疯狂的举动弄得毫无办法,只得让我继续放肆。我觉得全身几乎都要爆裂,同时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愤怒和冲动,想在她的身上发泄出来。赵曼丽身体开始扭动,见我要去扯她的衣扣和拉链,忙低声制止说:“喜生,这是饭店,不能这样。”
我虽然差不多到了八九成的酒量,可脑子还是没有彻底糊涂,听她这么一说,我稍稍顿了一下,不再去扯她的衣服,但也不想就此收手,继续在她身上又摸又揉又搓,赵曼丽反倒把我缠得更紧。我听到她的呼吸也重了,身体扭动得更厉害,嘴里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喜生,你要就……我们……去开个房间。”她一边喘息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贴着我的嘴却不松开。
我一想这是最好的办法,就把她放开,稍稍平静了一下,然后出去结账。我们找了家就近的宾馆开了个房间,迫不及待地滚倒在床上……
当我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时,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没多久,一个女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我开始以为是珍珍。可一看到她偏着头在擦着一头长长的秀发,我才明白过来:她是赵曼丽。
赵曼丽羞怯对我笑笑。“你醒了?”她坐在床沿,看着我。
“我这是在哪里?”我揉着胀痛的脑袋,迷迷糊糊地问。
“在哪里?你干的好事你不记得了?”
我这才隐约记起,刚才我曾奋不顾身地跟她钻在一个被窝里,不由得一阵发虚,赶忙把半裸的身子盖上。
赵曼丽还在擦着她的长发,我发现她的皮肤其实比珍珍的更白。我努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慢慢又找回了一些感觉,抱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拉,她就倒在了我的身上。我又要去掀掉她身上的浴巾,她痴痴笑了几声,佯嗔道:“你作死啊?你不知道你喝了酒以后,嘴里的气味有多难闻,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把我身上弄得全是酒味!赶紧去冲洗一下吧。”
我说:“曼丽,我们终于睡到一起了。”
赵曼丽啐了我一口,说:“你还不知羞耻呢!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喝醉了酒的分儿上,我就去告你强奸罪。”
我浪笑着说:“你告吧。你既然告我强奸罪,那我再来强奸一次。”说罢,又要去扯她的浴巾。
赵曼丽起身闪过,认真地说:“喜生,别闹了。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冲洗一下,我们都早点回去吧。”
我问:“现在几点了?”
赵曼丽扑哧一笑,说:“你老婆肯定在到处找你了。”
她说到这儿,我猛然想起她说的珍珍与刘广民的“那事儿”,情绪马上消沉下来。去简单冲洗了一下,就与赵曼丽出了宾馆,各自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