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说朱雀国四季如春,可是日至当空,阳光也未勉有些毒辣,再也上他身上穿得厚重的侍卫服……
有必要吗?让自己受这种苦?心中低叹,莲生将凉茶装进陶罐,转身交与容儿,“你去把这茶交给门口新来的侍卫吧!”
容儿抱着凉茶出去了,半晌后,又抱着冲茶回来了,面上几丝无耐,“姑娘啊,人家根本就不领情,说不渴。”
还在为早上的事气恼吗?受威胁的是她,她都没气,他倒先气上了。暂且将他的事抛于脑后,听着正厅传来的声响,她也是该去正厅看看了。
“姑娘,曲嬷嬷说你不用去正厅了。”容儿见莲生有出问的打算,低声提醒。
不用去正厅?这待遇未免让人无所适从些,她还是不要太个别的好,如此的张扬,怕是不知传到哪个宫妃耳里,为自己惹来些事端,没办法,受以前的经历影响较重。
开门的时候,她对上他的黑眸,两人都没有言语,他跟在她跟容儿身后,如影子一般,向正厅走去。
厅里飘出的是曲嬷嬷不大不小的教导声,面色温文的如性子极好的教书先生,要她丢掉用了多年的大木棍是不可能的,只见木棍被改作戒尺,厅里,支不少的小方桌,那些惊怕了的娈童少女们眸着一双双大眸子无措着坐在桌后,身体还是僵硬的,生怕惹到了曲嬷嬷。
厅里的情况有点搞笑,莲生轻轻勾起唇角,步进正厅里,带进淡淡的莲生香,莲花沁心怡人,有稍安抚人心的作用。
“莲生小主!”曲嬷嬷一惊,立马就要行宫礼,却被莲生掺住,这莲生小主先是有静妃赐了宫女,后是有琰王爷送了侍卫,接下来呢?接下来是不是有皇上亲宠?所以,她绝不能惹怒她,还要巴结着她。
“嬷嬷真的不必多礼,莲生只是被派来学习宫规的布女,即使得了皇上宠幸,也是日后的事,你犯不着如此。”宠幸啊!当那昏庸的老皇帝的嘴脸闪过脑海时,莲生只觉得早上被吞下的几口粥就要被吐了出来,她听到她身后的男子在听完她的话后,将拳头握响的声音。
“是是是。”曲嬷嬷连忙应是,其实她只是“女司处”一个执偏事的,真正主事的是那报恙的容嬷嬷,自己若是顺杆往上爬,巴结好这前途大有一片光明的莲生小主,那么,正执事的位置兴许还能落到自己头上。
莲生眸光看了一圈如书房的“女司处”,其实,所谓的“女司处”本就该是这样的吧?只是,宫中的阴心将它演变成耳闻中的模样,充满血腥、惨叫……她何不明白曲嬷嬷现下只是做给她看样子,是生怕她向静妃告了秘,说她又滥用私刑,待她一离开,难保这里不会又变到她初时的模样,夜夜惨声不绝于耳……
“莲生小主,用过午膳了吗?”
“还没,想跟着大家一起学些宫礼。”语罢,离曲嬷嬷最近的空位上落座,感觉身边的人因她的到来,向两旁警戒地挪了挪。
“小主,不如吃过午膳再听……”
“嬷嬷,莲生想稍后陪着大家一起用膳。”眸子里的坚定的神彩让曲嬷嬷语塞,她始终相信着人性本善,若能在离去前,真的叫这“女司处”作些改变,也算是行了一件善事。
曲嬷嬷点点头,低头对着贴身的小宫女吩咐了些什么,小宫女领声离去。
其实,有时候,他恨透了她的善良,黑眸无耐的看着正在微笑的红丝的小脸,这辈子,她所经受的一切并没有让她对复杂的人心退却,反而以着自己的方式去“以怨报德”着、去感化着周围的人,悄然地立于她不远处,他可以不费力的深情凝视她。
莫约过了半刻,曲嬷嬷喝茶润喉的时候,先前被派出去的小宫女匆匆赶回来,附耳在曲嬷嬷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立于一边待命。
“莲生小主,午膳已然备好了,”恭敬的说完,转首看向桌前的其它人,“你——”声音有些大,待想起莲生就坐不于不远处时,大声立刻改为柔声,“各位小主们,午膳的时间到了。”同时,在心中思考着,要不要把她们奴才们现居住的小室让给那些住通屋的小主们。
“允王爷驾到!”院里一声高喊。
曲嬷嬷直觉这允王爷也是冲着莲生来的,悄眼看了眼走进小院里的人,见南宫琰身后的奴才们似乎抱着什么东西,当下决定今晚便将各位小主们都请入小室内。
南宫允肥胖的身子一跨入正厅,立刻迎来一波跪拜声。
“莲生!”南宫允径直走向跪地的莲生,没想到肥指还没碰到她的衣角,粗腕就给一只有力的手足住,抬头正对上一双冷目,他记得这双眼,那日,就是他给了他的拳。
“你!放开本王!”叫着,他身后可是带着亲信来的,竟然还是有点软惧于这男子的双眸。
“这里是后宫管辖,你不该来的。”声音里隐着冷然的气息。
“本王是来送礼的!”南宫琰继续叫着,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生怕这男人再赏自己一记铁拳。
他回首扫了眼院落,的确见着一干奴才们抱着绫罗绸缎及珍珠玉石,这才信了南宫允的话,松了手。
南宫琰揉着发疼的手腕,赶忙别过头去不再看这个令人畏惧的男子,转头看向莲生时,语气变得客气起来,“莲生,本王听说你是静妃的朋友,之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静妃?又是静妃!无心在这宫中倒底揽了多少势力?曲嬷嬷可以因她的一句话一夜间改变“女司处”,南宫允一介王爷又因着她对着自己低头认错。她先前说过要跟南宫允合作,是何用意?她在暗喻着什么?就在南宫允到来之前,她还认为无心是有苦衷的,可现下,她不确定了,无心就像一道迷,让她看不懂,她的心,让她揣摩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