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初、上、阳阴之爻、内外之卦、经卦、重卦……”此刻的莫沉溪正在研究明日与亲对抗之阵,月刺下玄月分支只有七七四十九个人,加上他正好五十,如果不用五行之术布阵,与秦军的三千军马自然无法抗衡。况且这次还是蒙恬亲自出征,他的名气自己还是略有所闻。出身于世代名将之家,祖父蒙骜和父亲蒙武都是为秦国名将,自幼熟读兵法,冲锋陷阵,战绩赫赫。此战更是不容小觑,抬头看着千寻之外皎洁的月光,惟愿月城百姓相安。
次日,莫沉溪带人直接与敌军对阵于月城十里之外的洛水之滨。他们到来之时,没想到敌军早就严阵以待。
招摇的大秦旗帜下,战马长啸,为首一个身穿铠甲表情威严的中年男子处在队列之前,两鬓已经微微有了白发,想必他就是蒙恬。此战秦军日行百里连夜赶往月城,足见嬴政对此战急迫,然秦军却依然士气十足,秦军果然是军纪严明。
蒙恬见月城的主将居然是个年轻人,有些失望,他听闻战神白起之后也隐匿在月城,还以为可以在这里碰上战神之后呢,看来战胜战神之后的梦想要落空了。望着年轻人脸上的高傲之色,以及他身后寥寥的数十人,不禁大笑,“哈哈哈哈,月城之内无人了吗?竟派出这等小儿来与老夫决战,如此兵力,实在是以卵击石。到时候可别说老夫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蒙将军言重了,此战定不会让你失望。”莫沉溪不屑的眼光扫过蒙恬,转向身后的上玄队,“布阵!”
身后的四十九个人迅速成了月弓形的阵型,将莫沉溪及其左右副将包囊中间,迅速施法布下结界。
蒙恬对眼前之状毫无惧色,淡淡的说一句,“故弄玄虚!”右手往前一挥。
原本寂静的洛水之滨,瞬间充满了杀气的喧嚣,秦军黑压压一片毫无畏惧的往前冲,只是距离对方还有一米之遥之时却瞬间灰飞烟灭。
而后的秦军已经有些犹豫不敢上前,蒙恬见此状,立刻安抚军心道,“不要被眼前的障眼法蒙蔽,我蒙家军的人向来不惧生死,给我杀!”
阵中的莫沉溪眼见着敌军一个个赴死,不禁有些无奈道,“自寻死路!”说罢,不禁加强了咒印的杀伤力。
不多时,刚刚来势汹汹的三千大军已损失大半,莫沉溪这才下令,“出击!”
阵中之人立刻凝聚在一起,手中的光慢慢凝结成一张网附带着刺眼的光亮,在莫沉溪的控制下,那张闪着光的网飞到上空立刻变大,袭向秦军,将秦军剩余之众的大半囊括其中,蒙恬也是在亲信护卫军的帮助之下,才得以逃脱到巨网之外。
看到被囊括其中的将士在其中慌乱却始终无法逃脱,莫沉溪大声道,“蒙将军!带着你的军队离开月城,自此不再侵犯月城!你若答应,我军就此收手。”
“蒙家军向来不惧生死,就算战死沙场,也决不投降!”
“顽固不化!”莫沉溪有些愤怒,双手变换了指法,犹豫了一下后,迅速下咒,网上之光立刻变成了血红色,慢慢聚拢,瞬间网线犹如利刃般切割内部的猎物,仿佛是碎尸万段般里面的将士立刻血肉横飞。
眼前的惨象让身经百战的蒙恬有些无所适从,想自己历站无数,还是第一次让自己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损失这么严重,但他立刻恢复了一下情绪,“蒙家军从不当逃兵,血染沙场,虽死犹荣!”
等他一下令,身后为数不多的一批军队再次向前,明知道一样会横尸这里,却依然奋不顾身。
莫沉溪有些佩服蒙家军的毅力和信仰,但是这里是战场,他要守卫的月城,就必须战胜他们!再一次施法结印,让最后一批军队葬身于此。
现在只剩下蒙恬和他的仅仅不到五十人的亲信护卫队,莫沉溪见到此状,立刻撤销结界。
“蒙将军,我敬你是个英雄,你们走吧,日后若再来扰月城,定不饶恕!”说罢调转马头,不想刚转过身,一簇迅疾的箭袭来,他迅速飞身下马,与利箭擦身而过。身旁传来月刺弟子惨叫,回头见几名月刺弟子被箭穿胸而过,躺在地面挣扎。
再看看对面的蒙家军各个手持弓箭准备奋起最后一搏,莫沉溪忽然感觉一种莫名的怒意由心底默默生起,闭目凝神,手上幻化出一把弓箭,见到此状,他身旁的左右护法立刻幻化出弓箭蓄势待发。他们拉满弓射向敌军,月城弟子也立刻各自布下结界,没有接到命令,他们不可以随便出招只能自保。
莫沉溪手中的箭离开弓箭立刻射向蒙恬,却被他身旁的无名小卒挡去,莫沉溪立刻三箭齐发,蒙恬身边的将士立刻所剩无几。他慢慢拿起一箭,再次瞄准蒙恬,这次定然不会有意外了。就在箭即将离弦的前一刻,一阵莫名的痛自心脉而发,游走全身,使他的箭略微偏移的射中蒙恬的左肩,看着蒙恬从马上摔下,莫沉溪多少有些满意的笑了,然而心脉之处再次传来剧痛,一口献血喷涌而出,他本能的运气稳住心脉。
“沉溪大人?你”旁边的人忍不住问道。
“没事……”他忍痛吐出几个字,况且自己实在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对面敌方溃不成军的掩护蒙恬逃走,左右护法欲追,被莫沉溪拦下,“穷寇莫追。回城!”
看着敌方撤离的身影,喧嚣的洛水之滨又回归了平静,只是更多了几分凄凉。早时碧绿的河岸此时满是死去的和垂死挣扎的士兵,鲜血渐渐汇成细流,打破了洛水原本的澄澈,使人不忍再看,不绝于耳,苍生何罪?
莫沉溪不忍再去看那触目惊心的红,抬头,来战之时是红日中天,现在已经日渐西移,速战速决,乱世之中,命若草芥,究竟孰胜孰负?低头,心脉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禁用手紧按胸口,身旁左护法成翼见状立即问道,“沉溪师兄……”
莫沉溪左手轻抬,“我没事。”转身一声命令,“回城!”
带着下玄月剩余的数十人回去复命。此战果然是速战速决,不容多想,命令下玄月分支各弟子回去养伤,自己独自进入幻阁,“师父,秦军已被击退。然下玄月弟子有损伤……”
“为师已知道,有战争,牺牲是无可避免的。”老者点头会意,始终是一副深沉的表情,“没有别的事情要回复吗?”
莫沉溪心中一悸,很多事情都都瞒不过师父,然而无论如何还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师父挂心了,并无他事。”
老者一声浅叹,“好好守护千寻。”
“弟子告退。”他恭敬的退出幻阁。
回到千寻的路上,他明显感觉有人已经冲破他的烈焰红烛阵,而且不是别人,就是涟漪。
进入千寻,马上意识到她居然闯入了第九层!莫沉溪迅速飞身至九层。
看到她正在试图打开最后一层的进入之门。
“原来你真的没那么简单。”他直接开口。
“那又怎样?”她直言不讳,“你果然太相信我了。我是蓝鲛族的女巫之后。而且我知道你的烈焰红烛阵,必须用你的血才可以灭之。”
“用我的血,我没有怪你。”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你进入千寻到底是为了什么?”
“得到幻月珠,帮少主为族人复仇!”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帮少主?”他有些失落,在她心里自己到底算什么?“这道门没有地图是打不开的。”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他直接告诉她,“这道门是千年火山之石锻造,除了正确绘出地图的纹路再无其他打开方法。”
“那你是不打算帮我了?”她定定的看着他。
“师父之命,擅闯千寻者,杀无赦。”他心里真的不想与她为敌。
“那就别怪我了!”她指间凝聚蓝光,面前自然成了一个圆,伴随着莫沉溪心脉再次一阵剧痛,圆中立刻出现了一缕血迹渐渐圆环成了血红色。她转过头看着他手按胸口面露痛苦之色,“把地图给我吧!”
“为什么是你?”他有些不相信当年那个让人望而生怜怜的人鱼会是此刻的她。
“把地图给我!”她再次向圆环中一划,目光变得决绝。
莫沉溪心脉之处再次生起疼痛,咳出一口鲜血,师父让他小心她,可是他终究是为情所困了。手中慢慢结印,却迟迟不肯发出。面对心中至爱,他还是下不了手。
“你别再逼我了!这是鲛族秘术召水还冰,只要我接触过的液体就可以任意召唤来。再这样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
他静静的看着她,何时她居然取到了自己的血?是刚来千寻时她为自己包扎伤口吧,原来这都可以是个阴谋。
“也罢,让我断情也好!”他眼中流过一丝绝望,双臂交叉于胸前,凝神将内力灌注指间,两团火焰摇摆着嚣张的姿态出现在他的左右两侧。正欲蓄势待发之时,他忽然感觉有人进入了无极星空,莫沉溪慢慢压下火焰,会是谁呢?他下意识的闭目感应了一番,低声道“星魂?”
“等我收拾了下面的事情再来与你对决!”他转身欲走,却被她拦下。
“我代你去吧,你现在的实力下去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不必了,我不想欠你情。”
“你曾经救过我,这次算作还你人情。”她不等他回答直接飞身下去。
只留下莫沉溪看着她的背影默默道,“如果我想让你欠一辈子呢?”
千寻底层,朦胧的二十八星宿阵中,两个人影恍惚其中。
“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阑珊静静站在星魂身后四处张望,上空仿佛是黑暗无际的星空,光线微乎其微,周遭全是看不清的朦胧,但是身旁有他便感觉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