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赵高微微一惊。
“敌已明,友未定,引友杀敌,不自出力,以损推演。”易搏天满脸轻松的看着从四周慌忙赶往营外集合的士兵。
“先生的意思是咱家可不前去参战?”赵高心中猛然放松,转念一想又问道,“陛下旨意可是要护得神器,一旦神器有何闪失,我恐怕……”
“大人多虑了。”易搏天微笑着指了指远处走来的几个身影,“神器终究只是物品,如今公子在帐,万一敌军内探藏身在此,大人自当坚守在营,以护得公子万全。毕竟公子才是陛下心头之肉啊!”
“如此甚妙!”赵高满目得意之色,“先生果然足智多谋!”转过身子看到了身着墨绿菱纹袍服的扶苏正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走来,忙上前行礼,“公子可好。”
“一点小伤,有劳府令大人费心。”扶苏转向易搏天,“英将军伤势如何?”
“回公子。”易搏天微微躬身垂首,“公子放心,鄙人医术虽拙,但将军身体已无大碍。”
“今夜攻城之战不知是否受影响……”扶苏面露一丝迟疑。
“公子大可放心,无妨战事。”易搏天立刻让开道路,“公子进去一看便知。”
扶苏点头带着人进入营帐,见英驰刚好从内帐出来,看他身着银色战甲,步伐稳健神采依旧,扶苏不由感叹,“易先生果然医术高明,不过一日功夫英将军竟然恢复如此之快。”
“有劳公子费心了,公子请坐。”英驰走出内帐,不由的抬手扶到伤口处,致命的剑伤经易搏天一折腾,现在几乎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除了失血稍多有些无力之外,其他都丝毫没有影响,难道易搏天真有过人之术?英驰目光落到玄日之上,剑上血迹已经被清除干净,若不是剑柄之处的宝石现在呈现红色,他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沈暮雪上前扶着英驰,看着他面色苍白如纸,不禁问,“真的没事了吗?”
“英将军有伤在身,今晚攻城是否可以稍稍推迟?”扶苏面露迟疑之色。
“公子放心,已无大碍,不会影响今晚攻城之事。且军中粮草所剩不多,不若速战速决!”他慢慢拿起玄日,今晚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她了,想到她选了第二自己心中竟是如此欣然,却不禁疑惑怎么又想起了她?此时心中居然矛盾的希望不要再见了……万一是兵戎相见之时,他和她的“有关风月”又该如何处之?
见他神色凝重,沈暮雪便信誓旦旦道。“哼!若是今晚我见了那个妖女,定要亲手杀了她,为你报这一剑之仇!”
“不必!”英驰一口回绝,在他心中,他始终相信,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喜欢她?还真当她是你夫人?”沈暮雪怒视着他。
“难道她不是将军夫人?”扶苏心中一颤,听到到那夜中箭的女子不是真的将军夫人,不由一丝欣喜油然而生。
“一个月城细作而已,表哥为了救她才谎称是其夫人,现在……”沈暮雪突然抬头露出一丝凶光,语气也变得冰冷,“战场再见,必然诛之!”
“我说过了不必!”英驰猛然抽出了玄日,明亮的剑光一闪,剑气肆意,他抚着剑身,语气有些无奈道,“她体内有月魄之灵,只有玄日才可能攻克。”“唰”的一声又合上剑身,轻声道,“还是交给我吧……”
沈暮雪满脸愕然的看着英驰,一时无语愣在那里。
扶苏心中一乱,看着他们的尴尬相对,只能转开话题,“沈姑娘也要去攻伐月城?”
沈暮雪点点头,“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向来喜欢男装打扮,驰骋沙场杀敌之心绝对不会输给你们男儿!”
“沈姑娘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扶苏眼中多了赞许之光,“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姑娘还是小心为好。”
“公子放心,在下会一直在沈姑娘之侧,一同上阵杀敌!”宋子贤上前一步说。
“子贤文才武略皆非常人可比,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扶苏点头,“还多亏了子贤的月城地图,使得攻城路线少了将近一半,此战告捷子贤也是功不可没。”
“举手之劳,公子过奖。”宋子贤微微一躬身,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月澈公主,马上我们又可以再见了。
扶苏转向英驰,试探着问道,“既然那女子身上有月魄之灵,何不活捉回来以效命我大秦?”
英驰猛然一愣,随即心中多了一丝放松,“公子之命,自当遵守。”
扶苏舒了一口气,至少她可以没事,或许还可以再见。
正在此时,两名士兵跪地来报,“见过公子,见过英将军!”
“何事?”
“蒙将军整装待发,已经先带三千精骑率先前往。”左边跪地的士兵到。
“现在何时?”英驰看着地上低头的士兵。
右边的士兵立刻回答,“回将军,现已酉时。此去月城城门不过七八十里,现在根据最近路线,不过一个时辰就可抵达月城。据月城内应反应,城内并无任何防备。”
英驰微微点头,转向沈暮雪道,“我们也出发吧,千万不可误了时辰!”
天地之间白雪纷飞,漫无边际的白色之中一袭红色长裙的纤细身影缓缓走来,同是一身红衣的月澈不由一愣,来人竟是月惜,看惯了她的浅淡清雅一时还不习惯她如此浓妆艳抹。
“姐姐……”月惜止步,用一种冷漠如冰的眼神看着她,“我现在像你吗?”
月澈心中一阵悚然,微微张开口,“惜儿,你不是已经……”
“我现在像你吗?”月惜上前一步,神色变得严肃,“蝶夫人终于来救我了!”
“不!”这样的神情和语气都是月惜从未有过的表现,月澈猛然怒吼,“你不是月惜!”
“我现在不是月惜,而是月澈!”月惜嫣红的唇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如同锁魂的鬼魅般缓缓向她走来。
月澈不由自主的后退,不想身后瞬间化为火海,一如当初在千寻顶部之时所见的火海一般烈焰翻腾,月澈措不及防掉落其中……
“星魂救我!”月澈一声惊呼,猛然坐起身子,手中依然紧紧攥着被子一角,满头大汗的她大口喘着气息,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逃离。
霜降立刻上前拉起帷帐,看着月澈此刻满目惊愕,冷汗横流,她立刻递上帕子,“公主没事吧?”
看着霜降正守在旁边,月澈松了一口气,拿起细绢擦拭着额头,“蝶夫人现在何处?”
“奴婢不知……”霜降扶着她起身,“只是在窗口听到蝶夫人似乎要给星魂大人什么东西,好像还关系到惜公主……”
月澈再次睁大了眼睛,梦里面月惜的确是提到了蝶夫人!她迅速放下手绢,“星魂呢?”
“刚刚听人说去了幻阁,此刻应该会在祭星殿。”
月澈眉头紧皱,猛然舒开,“邹先生现在何处?”
“邹先生近日身体不适,已出宫了数日,此刻想必还在宫外。”霜降奉上茶水,“公主找她有事?”
月澈接过杯子,邹先生不在,就只能去祭星殿了,“现在何时?”
“想必已是酉时三刻。”霜降不由猜测了一句,“公主现在是否要去祭星殿?”
“现在就去!”月澈此刻心烦意乱,满腹疑问亟待星魂解答。
在霜降的跟随下,精致而华贵的轿子抬到了祭星殿门前。
侍卫立刻单膝跪地俯首道,“恭迎公主殿下!”霜降上前扶月澈下了轿,缓步进殿。
“公主万福!星魂大人正在殿内。”侍女婉云从里面迎了出来。
月澈下轿之后仔细盯着眼前的侍女,紧急关头也顾不上问那么多了,迅速抬步进了殿内,看到大殿之上星魂正在对着手中什么亮亮的东西出神,不由问道,“那是什么?”
“你怎么来了?”星魂再次定睛看着掌心一颗豌豆大小的白色珠子,慢慢道,“这就是灵元。”
“蝶夫人到底是何来头?”月澈开门见山问道。
“她不过是来送引凤箭,并无其他。”星魂收起灵元,看着月澈脸上有不安之色,不由道,“有事?”
“我梦到了月惜!”月澈话语透着一丝无力,却猛然上前抓住星魂衣襟,“她告诉我……她要取代我!”
看着她满目的恐惧和激动的情绪,星魂猛然想起和蝶夫人的约定,难道一切早已命定?他没有犹豫拥她入怀,语气已失常日的冰冷,“只是一个梦,澈儿放心……”
“我害怕!惜儿的事情现在还瞒着爹……这样下去我们该怎么办?”月澈紧紧抱着星魂的手又加了一份力度,“又来一个蝶夫人,我害怕……惜儿……她真的取代我!”
“你自然是无人可取代!”星魂认真看着她,“星魂说过,此生只为你一人倾尽天下!”
话音刚落,殿门之外一个玄衣月刺弟子俯身禀告,“星魂师兄,师父此刻正在在千寻等你,请你带上两样宝物速速前往勿耽搁了时辰。”
“知道了,你下去吧。”星魂不由神色凝重,不是说亥时吗?现在连戌时都不到啊?
月澈眸中泪光点点,慢慢抱住星魂,“我知道你们要去启用幻月珠了,带上我好不好?”
如此哀求的语气,让星魂无法拒绝,他看着怀中的她,轻轻一声,“等我。”接着他指峰一转,从指间而生一抹蓝色流光萦绕月澈一圈,她眸中瞬间无神,无力的沉沉睡去。星魂抱起她交给霜降和婉云,“好好侍奉澈公主,我回来之前不得任何人踏入祭星殿!”
“是!”二人齐声道。
星魂转身拿上引凤箭和墨龙弓飞身去了千寻。
月尊真人以及阑珊三人早已立在千寻之处,周围是上玄月以及下玄月的全部弟子,周遭结界深重到走近之时就有压抑之感从空中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