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轻哼一声,拿起剩下的一朵,神秘的蓝色光泽使得她爱不释手,看到手上的伤口,她又不平道,“这么诗意的名字怎会有这么邪恶的心!差点死在它手里!”
“那是雪月双生花嗜血认主的过程!阴阳双生,只认二主,再改就难啦!除非,人花俱亡。”刍文表情又恢复了欢快,继续谈笑道,“跟你倒是有几分相像啊,诗意的名字下一颗邪恶的心!”
“不知道我这朵属阴还是属阳?”阑珊只顾着高兴顾不上理他,“既然两朵分开了,起个什么名字呢?”
“蓝属阳,紫属阴。依我看,一朵叫厚颜,一朵叫无耻!”刍文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阑珊笑道。
“你才最无耻!居然偷听我们说话!”阑珊愤恨的瞪着他。
“刍兄,你不是说要用来破阵之用?为何现在留给我们?”英驰打断二人谈话。
“六步妖言,非常阵破解之术可及,只盼来日方长……”刍文轻叹一声,望着前方的月光,月华正浓,仿佛又看到那抹飘逸的紫色,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玩弄花朵的阑珊,“我们,必定还会在崇魔拂仙岛再遇的!”
英驰会意,知道他指的是阑珊身上的竹叶青之毒,“崇魔拂仙岛,听起来很有趣!”
“岛上没那么好玩……”几个血腥场面飞快闪过脑海,阿瑶的离去,到底是谁的劫?刍文一字一顿道,“大小九州,阴阳五行。生长收藏,五德终始。”看着英驰不解的表情继续补充道,“你若可以参透这些,那么,岛上的确是个有趣的地方!你们定要好自为之……”刍文说完只能浅叹,自己参透这么久,却依然参不透那个阵。
“大小九州以前刍兄解释过,阴阳五行我倒是稍稍理解,剩下的先记下了,等悟透了就带她去岛上游玩一番!”英驰小心将那紫色花朵放在胸前衣襟口袋里,接着问道,“你破那个阵有何用?是从阵中拿宝贝还是另有……”英驰没说完就看到刍文摇着头,粗短的眉毛紧紧皱着。
“或者只是缘起老头子的天性……”刍文那粗短的眉毛又恢复了原状,好像问题突然就想通了一般,表情又变得轻松,“到时候只怕你们忘了把双生花还给老头子呢!”
“放心吧,到时候叫声姐姐就借你一用!”阑珊慢慢收起花朵,看着自己白色衣服上凌乱的血迹和污迹,不由又皱起眉头。
“好妹子,只怕你们此去……”刍文欲言又止,一切虽有定数,却也有个人造化,毕竟是人定胜天!他表情微妙转变着,好一会儿才道,“倒不如,趁这天地阴阳交织之时,灵气精华聚集之地,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你们,成亲吧!”
“啊?”阑珊脸上一阵惊讶,难道今晚要把奇怪的事情经历一遍,刚从鬼门关绕一圈,现在居然成亲?
“我给你们主婚,这样你们回去便也不用怕什么指腹为婚了!”刍文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瞪得圆溜溜。
“没一句正经的!再乱说我一掌拍死你!”阑珊起身骂道。
“哥哥可没乱说!你们已然约定终生,今夜把喜事一办……”他没说完就被阑珊追着过来了。
阑珊回头看着一直愣在悬崖不作声的英驰,“你怎么不说句话呢!”
“好,我说。”英驰无奈望着对岸,“玄日忘在对岸了。”
阑珊惊讶中望着雾气横生的对岸,那可是天之涯,他们差点命丧那里,她又看看英驰满脸愁容,听他说过那是家传之物,难不成现在再回去拿?
刍文眯着眼睛看了看,眼珠一转,突然拍手道,“这个简单,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帮你们取回!”
两人同时定睛看着他,“什么事?”
刍文自顾自的看着对面天之涯,此夜此景,此风此月,恰如初时。只是,一切都已物是人非……阿瑶,这么个好地方,我们是错过了……我可不希望他们错过喽,想着想着那满是皱纹的脸呈现着幸福,转过身道,“现在成亲!”
英驰满脸惊讶中掺着矛盾,他喜欢她,但是此刻突然要成亲还是让他意外之余有些无所适从。
“趁人之危!”阑珊收起脸上惊愕,冷哼了一声,站起身子,“荒山野岭的,成亲?真是有病!你不去取,我亲自去!”说罢径直向悬崖边走去,英驰拦下,“干什么啊你!”
“哼!难道求那个怪老头吗?求人不如求己!”阑珊说着要挣开继续往前。
“哦?那你们去送死好了!”那老头故作一副无所谓的口气,“等你们都死在下面了,我把你们埋在一起,葬礼婚礼同时举行,倒也省事啊!”
“你!”阑珊回头大怒,“你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这么心急给我们举行葬礼!”
英驰回头看着刍文负手而立,知道刍文的脾气,更知道刍文此举一定有他的道理,庄里发生的情况还未清楚,与暮雪成婚更是进退两难,今夜若是成亲,怎么算也是对阑珊有益。想到这里,他对上阑珊满目愤怒只是微微一笑,“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你!”阑珊满脸怒气猛然消散,面色带着微红,“你也同意这样做?”
“必须同意啊!”英驰大笑道,“如此一来,玄日和夫人都有了,我可是双赢!刍兄果然是我的好兄弟啊!”
看着二人相视对笑的样子,阑珊只觉得仿佛被骗一般,大声道,“反正那是你家传之物,关我什么事?你爱要不要!我就是不同意,让你人物两空!”
英驰收住笑声,拉着她低声道,“回庄还有我爹娘的逼迫,此时成亲了回去就不管什么婚约不婚约了。厚颜难道不认同?”
阑珊心中一紧,一想到婚约,一想到沈暮雪,她此刻开始动摇,莫名穿到乱世,机缘巧合遇到了他,不论是不是顾毅泽,至少他对自己是一片真心,有誓言在先,刚刚又共同经历生死……也许宿命在暗示着他是自己的归宿?
“我们已经对月起誓,相伴终生。难道你是骗我?或者……”英驰看她面色有了动容便接着道,“你不敢嫁?”
谁说我不敢!阑珊猛然抬头,目光灼灼,“成亲就成亲,谁怕谁!”
那老头子转身对着英驰使个眼色,“事不宜迟,现在就拜堂吧!”
阑珊无意间抬头看着英驰,却被他脸上的凝重吓了一跳,如此深邃复杂的眼神盯得她不好意思,低下头试图安抚狂乱的心跳。
英驰看着眼前低头深思的女孩,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在强人所难,“你若是真不愿意,便不成亲……”
阑珊抬起头勇敢对上他眼中的毅然,调皮一笑,“明月为证,浮生相悦……”
“此情不渝……”他轻轻搂住她,抛开恩怨纷争,管它沧海桑田,浮生相悦,此情不渝,真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刍文看着相拥的二人,恨不得此情此景能定格到永远,但时间偏偏有一词叫好景不长。他突然开始羡慕英驰,阿瑶,你会不会羡慕她呢?想着想着突然一叹,你连个小岛都放不下,又怎会羡慕她?刍文收了收神,“那就拜天地吧!”
两人分开站立,英驰道,“欠你的凤冠霞帔,日后一定补上!”
阑珊低头一笑,“那我要按照我们的婚礼制度!”看着他们疑惑的表情,心里回想着那句歌词,开口道,“你愿意生死相随永远和我在一起,爱惜我,尊重我,安慰我,保护着我,两人同心建立起美满的家庭,你愿意这样做吗?”
英驰被她妙语连珠的词汇逗乐了,刚要回答愿意又被阑珊打断,“你要回答,Yes,I do!”
“什么?”英驰疑惑道,椰丝,哀渡?
“别管什么,说了我就嫁给你!”阑珊期待的看着他。
“椰丝,哀渡……”英驰模仿着她的口型回答。
“今夜只拜我们的见证人!”阑珊冲他一笑,“今夜不拜天地,只拜明月;不拜高堂,只拜雪月双生花!不拜彼此,而是拜他!”阑珊说完指着刍文。
英驰看着眼前一脸兴奋的女子,看那点点血迹如同红花般盛开在白衣上,替她拭去脸上几道灰尘,对她的古灵精怪更是无语,“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如水月色中,在刍文的高声指挥下,二人相扶相持,一拜明月,二拜雪月双生,三拜刍文。
刍文环顾了四周,突然坏坏的看着他们,“良辰美景,赏心悦事,你们在哪里洞房呢?”
英驰看了看阑珊,笑道,“如今我们已经结为夫妻,洞房之事何必急于一时?”
阑珊突然一阵紧张,脸色一变大声道,“你别乱来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啊!”
刍文接道,“妹子真是强悍啊,哪有这样对自己夫君说话!”
“要你管!”阑珊看了看不远处,“你说的要拿回玄日!去啊!”
刍文这才想起,不紧不慢走到崖边,右手一扬,只见空中银光一闪而过,宛如长虹一般横跨两山涧又瞬间消失无形,再次定睛之时,刍文右手已经多了一样东西,不是其他,正是玄日。
阑珊惊叹中冲过去,“你用的什么宝贝啊?”
刍文得意的扬起右手里的银色丝线,“这叫‘银蚕知心丝’!视力所及出,只要你想要就能取到!”
阑珊拿在手里,看着那不过一尺之长的银丝在月光下闪着柔和光华,“好漂亮,还这么好用,送给我吧!”
“那可不行!”刍文猛然跳起来抓住银丝又藏在袖子中,这才安心道,“你要星星要月亮都可以帮你拿到,唯独这银蚕知心丝万万不可!”
“小气鬼!”阑珊吃了一惊,不屑的看着眼前矮小的老头儿,他脸上是稍有的谨慎让她不由怀疑这丝线的渊源,“真有真么厉害,你怎么不用它去采集雪月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