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洞房花烛
气氛突然沉寂下来,彼此两厢对望,案上烛火的光亮在他眼底跳跃,他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亦像是等待了那么久,一双灵动的眸子就这么死死盯着他,没有闹,没有动,也没有说出任何让人气得吐血的话。
这不像她。
商君珏的手停顿了一下,却没有缩回去,也没有说话。
她终于等得不耐烦了,抽回自己的脑袋,下了道最后通牒:“你不说,就当你默认了啊!”
他依旧看着她,未知可否。
“哈!就知道你喜欢我!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说不定就连前朝公主都是你胡诌出来,只为将我囚禁起来,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抓回来,和我纠缠不清对不对?”
“……”
“哼,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法眼?!”
她自恋的本领好像更强了……
他觉着无法再沉默了,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总共不过关了你两次,怎么算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
他淡定地揪出她字眼,再一次为她爱乱用成语的恶习默哀一遍。
天下被他的淡定气得张牙舞爪,“解释等于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对此,他再一次看了黑得无边的天空,那缓缓升起的一轮残月,简直就是他心里的写照,他还能说什么呢?
天下突然猥琐地一笑,出门之前,老爹说过,下手要趁早,遇到喜欢的,甭管他愿不愿意,咱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饭,等怀了崽,他想不娶都难!他还说: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出手一定要快!准!狠!就算先上车后买票,大着肚子再成亲,也是可以滴……
她一直将此话奉若圣旨!
目前的场景算是非常时期吧?那她是不是该用那劳什子的非常手段?
她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绝对不能让白家无后。
如果她把他玷污了,怀上了小奶包,就算他还是不要她,她好歹也能大着肚子留个念想?!
待字闺阁之时便经常听三大姑八大婆私底下议论,生孩子是一件顶顶重要的事,如果丈夫器宇轩昂,妻子倾城之姿,那生出来的崽,定会结合二人的长处,必是人神共愤的漂亮。她悄悄看向商君珏的侧脸,呃,凌厉的线条,深邃的轮廓,再看看正面,恩,眉目深邃,鼻梁英挺,不失为器宇轩昂的美男啊。
不得不说,商君珏除了性子别扭,冷得像块冰之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性伴侣啊……
她仿佛都能看到自己牵着帅得一塌糊涂的小奶包,一路招摇撞骗,迷死整个瑞京千万少女和师太……甭说师太,恐怕连道长也招架不住哟……
天下眨眨眼,语出惊人,“商君珏,我们生孩子吧!”
刚入口的茶立马喷了出来,茶水进了气管,商君珏剧烈的咳嗽,双面通红,恨不得把肝脏全部咳出来,墨滴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真真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坏丫头!
“哈!这么兴奋?难道你已经等不及了?”
他咳嗽得更厉害了。
“来来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别废话了,开始吧。”
天下脸上挂着猥琐的笑,两指掐了烛火,饿狼扑食般扑上去。
商君珏身上受伤,她这嚎啕一扑,扯动缝合的伤口,他性感地闷哼一声,将她推了出去,“别闹。”
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是个顶顶的色女,如果这个时候停下来,未免太有失身份!
她再次扑上去,像只野兽,动作快得像鬼,一瞬间扑到他面前,他居然丝毫不能防备,仰面向后摔了下去。身上突然一重,是她骑上来,揪住领口一顿摇,力气大得惊人,商君珏腹部受伤,一动手便牵扯到刚缝合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气!冷不防她抓住他薄软的长袍,“嗤”一声就扯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略显白皙的结实胸膛就这么硬生生暴露在风中。
天下流着口水摸了两把,忽听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正准备端水给将军净脸的十三走进来,正好奇将军案上的烛火怎么熄灭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荒唐的一幕,手中的盆摔落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溅了一地,烫得他脚背生疼,十三气得说不出话,“你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天下怒吼:“滚!我们正在洞房花烛!”
十三急得快要晕过去了,将军的贞操!他宝贵的贞操就要毁在这魔星手里?!
“你这个……”他浑身发抖指着她,眼前金星乱蹦。
十三不可置信地掏掏耳朵,疑心是自己听错。
听闻响动的谢官人一脸八卦地赶来,看到眼前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完全忘记的思考。
这个这个……天下是坐在、坐在将军身上吧?她身上那件……破布?撕烂的裙子?那、那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将军,仰面躺着,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舒畅地摊开,衣服乱成一团,还露出一大片****胸膛,两根弧度优美的锁骨遮也遮不住……腹部的白色绷带还有丝丝血迹渗透出来,凭白添了几分****,两个人,一个红着脸,一个阴着脸……
他花容失色地踉跄倒退:“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洞房花烛!”
十三回答,恨不得将天下从将军身上给揪下来,千刀万剐!
“噢!”谢官人捂住鼻血,头晕眼花,“姑娘,你真是条汉子!”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天下假意谦虚一番,谢官人捂住鼻血,狂奔出门,太香艳了!太震撼了!****魔女强上美貌童男!他要将这一幕加进他的新话本里去,立刻!马上!
看着谢官人失魂落魄捂着鼻血狂奔的十三,气得直跺脚,正打算不顾一切上去阻止,冷不防被骑在身下,衣衫不整的将军开口,“十三,你先出去。”
十三惊恐地长大了嘴和眼睛,悔恨,气愤,终泪奔……
天下揪着商君珏残破的领口,正考虑怎么才算洞房花烛,不防他突然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他仰面躺在地上,黑发铺了一地,腹部伤口被她剧烈的动作黑震开,流下细细一行血来,他却仿佛没有任何痛感,只是静静看着她,低声道:“天下,不要再胡闹。”
这天下二字,喊得极尽缠绵,仿佛带着丝丝无奈和宠溺。天下歪头想了想,“不行!我爹说,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说罢,她低头一吻,狠狠啃咬那张性感的薄唇,粗鲁又生涩的吻技,商君珏五指如钩,无声无息地扣住她双肩,轻轻一拽,柔软的猎物就跌入怀中。
低下头,凶狠地咬住她的嘴唇。
多么香甜的气息,是她的味道。
恨不能全身都投入进去……他舒展双臂,将她紧紧揉在怀中,生硬又狂热地用唇摩挲着她的嘴唇。苦涩的金创药混入口中,贴在伤口上的纱布也被蹭得掉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在发抖,也可能发抖的人是她,纠缠不休的嘴唇越来越深入,相互接触贴近的皮肤间有细密的火点流窜,舌尖按捺不住与她的摩挲纠结在一处,又生涩,又慌张,又激烈。
金创药混在嘴里好苦;嘴皮被又吸又咬,好疼;喘不过气,好痛苦。
天下却被他的狂野给惊吓到了,也不甘落后地狠狠吻回去,相比亲吻,他们更像是互相撕咬的野兽,强强相遇,啃得满嘴鲜血也不放开!直到他滚烫的嘴唇落在脖子上,辗转吸吮轻咬,一种怪异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油然而生。
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冷不防他却一把推开她,墨滴的眸子仿佛要滴出二两香油,弄得化不开。嘴上全是她撕咬的伤口,还在汨汨留着鲜血,腹部的伤口被她激烈的撕扯再次裂开,身上的被褥也被血浸透了大半。
天下摸摸同样被咬得红肿不堪的嘴唇,埋怨道,“你丫真野兽!”
商君珏呼吸一窒,一口气梗在喉咙,接着又是剧烈的咳嗽。
真真是个颠倒是非,恶人先告状的姑娘!
“我……”他喉头哽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天下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羞姿态,了然地点头,“我懂我懂,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余下的部分,就先欠着,等你好了我们再接着做!”
商君珏紧紧闭着双眼,睫毛剧烈颤抖,他觉得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手腕都开始微微抖起来,无法抑制,不可抑制。
“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商君珏低声问了一句。
“是啊!”她的声音激烈又响亮,“我就是那么想嫁给你!怎么样?!”
他颤抖着睁开眼,对上她太阳般明亮的眼睛,没有自怜自顾的悲容,没有矫揉造作的矜持,天下从来不需要那些所谓女子美好的品德来点缀,她只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喜欢……想喜欢的人。
商君珏被她的无耻给逗笑了,墨滴的眸子看了天下半响,天下同样双目含情地盯了他半响,脸上带着些许期待的表情,渴望他饱含热泪地说一句谢谢体谅,或者一句类似表白之类的话……
果然,商君珏轻笑一声,大煞风景道,“还是先替我止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