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子,茗依挥退众人,叫王嬷嬷在厢房外看着点人,只留了碧心与碧倩,这二人对自己很是忠心,而且碧心沉稳,碧倩聪慧,应该是比较合适的帮手。碧心与碧倩对视一眼,摸不清楚小姐要做什么,叫了二人来却不动,只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到有些心里打鼓。还是碧心先开口,“小姐,单独留了奴婢二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茗依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做了一个毛笔写字的动作,碧倩连忙倒着清水把墨磨了,寻思着莫不是有什么大事?将毛笔蘸饱了墨汁交给茗依,“那****从假山上不小心摔下来你二人都在,可有什么看法?”
碧倩有些犹豫,当日的事情并不是一点破绽也没有,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侯府的事情也不是一个丫头可以胡乱讲的,茗依看出了碧倩的欲言又止。
“无妨,我一向信任你二人,有什么尽管说”
也罢,既然小姐都问了,那说说也是可以的,碧倩这才说道:“小姐,侯府上下知道您爱去假山的不少,按理说底下的花匠都会时不时的检查一二,毕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可偏偏小姐就出了事,奴婢寻思着……”
“哎呀,碧倩,有什么尽管说吧,在小姐面前还吞吞吐吐的”
碧倩心一横,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奴婢寻思着多半是有小人作祟,只是一时间闹不清楚而已。”
“不能吧,碧倩你可不要瞎说,咱们院一向都不与其他院的交恶,若真是有人故意作怪,咱可不能轻饶了,告诉夫人去!倒要看看谁这么歹毒!”
茗依摇摇头“这些都是猜测而已,当不得真,没得因为这些个没证据的事情闹得母亲不舒服”又看着碧倩“碧倩,你一向聪慧,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小姐,奴婢本不该乱言的,既然小姐问了,奴婢断断没有隐瞒的道理,排除那坏心眼的恶作剧,只看这事对谁最有利了,想必小姐心里也有些想法,否则也不会单独问奴婢二人”,
不错,碧倩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幕后之人想针对的是自己还是哥哥,或者母亲,这就不得而知了,一开始本能的怀疑姜姨娘与安茗雪,毕竟前世的阴影在那里搁着,后来又觉得她们的嫌疑是最小的,按着前世的轨迹,这儿人都是打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目前可不是她们收获的时候。除了这二人,其余的一时间倒是看不透。
“碧倩,你待会儿去假山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我记得当时是踩着了花草丛里面的什么东西才滑下来的,过了这么几日,想必那东西已经被人寻了去,不过既然要成功,总要多放几处才行,姑且碰碰运气吧,你仔细着点不要让人起疑心”,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放心吧,若有人瞧叫了,奴婢就说喜欢那院的花草,想照着瞄了绣帕子呢”,真是个机灵的丫头,茗依点点头,让她出去了。
“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吗?”
“父亲”
“您是要去见侯爷么,这会子侯爷怕是还没有回来呢,估摸着要到晌午.”是了,倒是自己心急了,正待写些什么,忽听的得门外嬷嬷高声问好声“三小姐安好,是来找二小姐玩的吧,”
“是呢,只是嬷嬷怎么在门外候着,也不去屋里休息?”
“多谢三小姐关心,是我家二小姐在描大字呢,奴婢蠢笨,瞧了几眼就头晕,这才舔着脸求小姐放我出来醒醒神呢,”
茗雪到没有想到王嬷嬷在撒谎,在她看来那呆头呆脑的二姐姐万事不关心,还能有什么密谋不成。
“嬷嬷说笑了,定是嬷嬷想偷懒吧,放心,我定不告诉二姐姐,烦嬷嬷给通禀一声吧”
“瞧三小姐这话,真是让老奴臊得慌,哎呀,老奴听着三小姐说话的声音就觉得好听,竟忘了让三小姐进门,还什么通禀不通禀的,让老婆子脸都红了。”
这边厢茗依与碧心听得二人刚开始说话就行动起来,碧心三两下将刚才写了字的纸叠了塞进袖子里,又抽了本大字的书摊开放好,四下瞧了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整整衣裳前去开门,茗依则快速的写了几个大字做样子。
“吱呀”一身,碧心从里拉开了门,抿嘴一笑,“三小姐安好,二小姐听见三小姐的声音便要奴婢来开门,只是奴婢听着您与嬷嬷的话好不痛快,您是不晓得,王嬷嬷只指使奴婢门干活,自己却偷懒,今儿个可算被三小姐逮着了,这回可抵赖不了,三小姐可得给奴婢做主才是”
茗雪看二人耍宝的样,心情出奇的好,做大人样摇摇头说“你们啊,可别欺负我二姐姐不理事,若是真的伺候不好,看我敢不敢告诉母亲去”二人又是一叠声的告饶。
进得屋内,果见茗依正在描字,看样子像是写了些日子。茗雪暗暗鄙视,成天介的描字绣花,对人也爱理不理的,闷极了,偏不知姨娘怎么想的,竟要自己时时巴结着哄着她,用得着嘛,每次与一个哑巴说话,真是可笑,就像自己在唱独角戏一样。心是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显,走过去冲茗依甜甜一笑,“二姐姐的字真是越发好了,竟隐隐约约的有了自己的风格,我可是学不来,也怪自己愚笨,只能照猫画虎罢了。”
茗依依旧淡淡的,“妹妹琴好”
这倒不是茗依恭维,茗雪得琴学得极好,连教习的老师都讲她的琴已经算得上技艺高超了,不过在茗依看来,技艺是到了火候,却是没了灵魂,专注于华丽的琴风,少了些空灵之感。
“二姐姐惯会取笑我,我的琴艺虽学了这么几年,到底没有和外面的姐妹们比过,心里没谱着呢。”话虽如此,脸上的得意却是掩藏得不够深,露了行迹。
茗依也就没有写大字了,示意碧心将一应东西收拾了,只留了纸笔供使用,二人坐着品着茶点,“说”着话,相往常一样,多是茗雪搜肠刮肚的挑些有意思的事情讲给茗依听,偶尔询问茗依的意见看法,得到的当然是点头、摇头、微笑、疑问。茗依看着茗雪,竟有了些恶作剧的的心思,故意表现出意犹未尽的摸样,茗雪只得挖空心思的想事情来讲,累得茶水都喝了不少。碧心只觉得今天小姐性质颇为高昂,心下高兴,更加殷勤小意的伺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碧倩从外面回来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碍于三小姐在这里,不好讲。茗雪看见碧倩像是看见了一个救星,天知道一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哪有那么多的趣事可以讲呢。
“哟,姐姐可快看,碧倩丫头这高兴地摸样,捡了金子了?还不快说出来给我们解解闷。”
碧倩也不扭捏,“三小姐这话可说的,这侯府那有那么多的金子放在地上等着奴婢去捡啊,奴婢是得了好看的花样子呢,正好,三小姐屈尊给奴婢参考参考,看哪个花样子绣帕子好看?”说着从袖子里抽出几张花样子,小心的摊开让茗雪看。茗雪最不耐烦刺绣了,推辞着让茗依看,又找了个由头出门了。
茗雪一走,主仆三人就不约而同的笑了,碧倩看小姐与碧心的样子,倒是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呐呐没有开口,碧心也不解释,只催促她赶紧的讲有什么发现。
“小姐猜的不错,奴婢拐着弯去了那假山,先是挑了花草根底下,细细的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后来索性一处不落的搜查,功夫可没白费,你瞧,这是什么。”说着抽出一块裹着的帕子,打开才发现里面有一颗褐色的石头,大概有装饰的南珠那么大,打磨的极其光滑,这东西放在假山上真不容易发现。
茗依思索了一下,是不是这个东西还得确认一番才行,拿了那珠子放在地上伸脚就要去踩,这可把碧心碧倩吓得够呛,忙阻止了她,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小姐来,再要有个好歹,大家都不用活了。最后争执不过,是碧心装作平实走路的样子踩了上去,“哧溜”一声,好在碧倩时刻注意着扶住了,看来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石头珠子了。
这也就确认了是有人作怪,到底是谁有没有其他的证据,怎么才能引出幕后之人?
主仆三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苦思不得法。突然碧心灵光一闪,一个主意浮了出来,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把这法子一说,三人细细的推敲了一遍,果然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