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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

正当人们以为王子州真的已经自杀身亡时,王子州却突然被武警战士李铁兵和郝金标碰巧抓获,扭送至派出所。

几个月后,死刑犯王子州脱逃的事件逐渐在人们的头脑中被淡化遗忘之时,在1985年11月25日,王子州突然被武警中队战士李铁兵和郝金标碰巧遇上,当即将其抓获,扭送到车站派出所。

车站派出所的公安干警看到被扭送归案的王子州,约二十七八岁的年龄,一米七八的个头,人长得挺帅气挺精神,长圆脸型,穿着一套橄榄绿色马裤呢军便服,这一切都与通缉令上讲的完全吻合。

李铁兵和郝金标本来是趁星期天请假外出,到火车站大市场来走亲访友的。

两个月以前,郝金标的姐姐郝红梅和姐夫赵成龙,来到了南江市的火车站大市场,租赁了一个库房和一间门面,开了一家名叫西北干鲜果品土特产购销公司的商贸企业,做干鲜果品土特产生意,有苹果、柿子、海棠、冬枣、红枣、核桃、葡萄、柿饼、木耳、蘑菇等各类土特产干鲜果品;同时也收购南方的柑橘、香橙、香蕉、荔枝、龙眼、黄花、海带、干贝及鱼货,贩运到陕西批发出售。公司有相当的规模,仅聘用的男女青年员工就达三十余人,生意相当红火。

姐姐、姐夫来南江市后曾多次打电话到武警中队,要郝金标到他们的公司去玩。公司员工中有十多个条件很不错的女孩,姐姐的意思是,让郝金标跟她们认识一下,逐步培养感情,以后转业了就在南江市安家立业,帮她一起打点公司。

郝金标与李铁兵是老乡,又是战友,就邀了李铁兵一同去姐姐姐夫的公司玩。到了公司,姐姐特地安排了严小菊和陈春花两个女孩专门接待他俩,带着他俩看了公司的门面和库房,介绍了公司购销两旺的兴旺情况。中午饭是严小菊和陈春花带他俩去附近有名的“贵宾坊”餐馆吃的,点了好多菜,都是他们过去在老家没有吃过的,如腊肉炖鳝鱼,银鱼炒鸡蛋,墨鱼炖排骨,黄花粉丝汤,清炒四季豆等,还买了一箱青岛啤酒。席间,小菊和春花轮流给他俩敬酒。

严小菊身材窈窕,瓜子脸,弯弯的淡眉,鼻梁端正,嘴唇小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一头黑亮的秀发瀑布般地披散在脑后。她朴实清纯,今年才满十八周岁;陈春花长得妖冶俏丽,留着齐耳的短发,眉毛比严小菊略浓,鹅蛋形的长圆脸,五官端正,长着一双含情脉脉的丹凤眼,身材丰满而标致。她今年十九周岁,别看她仅比严小菊大一岁,但处事老练颇有心计。两个女孩都是公司里最出类拔萃的姑娘。两人都是今年初同时进公司,又是两人同住一室,关系密切,自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姐姐特意安排她们两人来接待郝金标和李铁兵,是想她们其中一人能成为自己的弟媳妇。

严小菊家与李铁兵是一个乡的,只是不同村而已。陈春花则与郝金标是同乡。虽然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多了一层老乡关系,说起话来就没有陌生的感觉。她们都称郝金标和李铁兵为“郝哥”和“李哥”。严小菊拣好吃的菜往李铁兵的碗里夹,陈春花则不停地往郝金标的碗里夹菜。四个人边吃边聊,从风土人情到物产饮食,他们都觉得南江市的生活条件和环境比起他们的老家来要好多了。

严小菊问李铁兵:“李哥,你将来复员转业了。还打算回陕西宝鸡去吗?”

李铁兵如实相告:“刚入伍才一年,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严小菊道:“我们那地方睁眼就是一片黄土,刮起风来,黄尘满天一片混沌,水贵于油,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那环境中去了!”

陈春花也向郝金标提出了同样的问题。郝金标道:“故土难离,我的父母双亲还有三亲六戚都在老家,我怎么可能不回去呢?”

陈春花道:“好儿郎四海为家,干嘛非要回去困在那穷山沟沟里过日子呢?你在这里混得好,买了房安了家,把你的父母双亲接过来安享晚年,不也很好吗?”

这一顿午饭从中午十二点一直吃到下午两点,酒足饭饱之后才埋单。郝金标和李铁兵让陈春花和严小菊先回公司,他们决定在火车站大市场里逛一逛。两个女孩走了以后,他俩沿着大市场内的通道,漫无目的地边走边看。这个市场有上下两层,总营业面积达十八万平方米,宾馆、旅社、饭店、酒楼、银行、邮局、歌舞厅、桑拿房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地下还有停车场。

两人正在走着,忽然一个身高约一米七八、穿一套新橄榄绿军便服的男青年吸引了他俩的目光。他俩的脑海里不约而同地跳出了三个字:王子州!

王子州在8月23日晚上从看守所脱逃以后,李铁兵和郝金标两人都随武警中队一道参加了对王子州的设卡盘查和拉网搜捕的大行动。当时,公安局把王子州的照片都分发到了每一个行动小组和各个哨卡,还给参加搜捕的全体人员播放了王子州在看守所被提审的一段录像资料,所以王子州给他们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

李铁兵与郝金标心有灵犀地相互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即从两边快步扑过去,几乎是在同时,两人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王子州的左右胳膊,使他无法动弹。

“哎,你们要干什么?”那青年见是两名武警战士揪住了自己,拼命挣扎,大声抗议道。

李铁兵道:“你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又没有犯法,干吗跟你们去派出所呀?”

“有事情向你了解一下,你去了就知道了!”郝金标道。

就这样,李铁兵和郝金标连推带拉,将那青年扭送到了车站派出所,交给了值班民警,郝金标对值班民警道:“我们俩是武警南江支队直属南江中队的战士,这个人就是去年要执行枪决的前夜,即8月23日晚从看守所里脱逃的死刑犯王子州,碰巧被我们遇上了,现在交给你们了。”

然而,那青年从一进到派出所就大声呼冤,说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王子州。车站派出所值班的公安民警中那位年长的,让他脱下军便服上衣。那青年不知何意,顺从地脱下了军便服上衣,交给了年长的公安民警。年长的民警看了看军便服的口袋内衬,指着“王子州”三个用蓝黑墨水写的字,质问男青年道:“你认得这三个字吗?你还想蒙混过关呀?”

那青年一看也傻了眼,顿时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愣了一会儿,突然双腿下跪,大哭道:“民警同志,我真的不是王子州,我冤枉呀!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呀,我叫王国友,家住南江市东郊乡橘子园村三组。”

年长的民警疑惑地道:“你说你不是王子州,那么王子州的衣服又是怎么穿到你身上的呢?”

男青年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这衣服是我父亲给我的。”

“你父亲是谁?他与王子州又是什么关系呀?”

“我父亲在家务农,他的名字叫王建华,他也不认识王子州,我们一家都是通过看电视台的新闻才知道王子州的。”

“那么王子州的衣服怎么会到了你父亲手里的?”年长的公安干警紧追不放。

“这我就不知道了。”

派出所决定先将王国友留置起来,等弄清了嫌疑后再行发落。

车站派出所马上与东郊派出所联系,通过查户籍资料得知,东郊乡橘子园村三组的确有王建华、王国友父子二人,至于被扭送到车站派出所的究竟是王国友还是王子州,他们决定派车去橘子园村三组,将王建华带到车站派出所来辨认。也只有王建华来了,才能说清楚王子州这套橄榄色马裤呢军便服的来历。

一个小时后,东郊派出所的一辆警车驶进了车站派出所院内。东郊派出所的民警带来了一位老头。

王国友一见那老头便诉苦道:“爹,你给我的这套军便服可把我坑苦了,这套衣服是王子州的,他们把我当做王子州抓了。王子州的衣服怎么会到了你手里的?你快给民警同志说清楚吧!”

王建华老人惊诧地问道:“你说什么?这衣服是王子州的?怎么会呢?明明是一位年轻的解放军军官送给我的呀,也可以说是换给我的呀!”

车站派出所年长的民警,便将衣服上衣上口袋内衬上的“王子州”三个字指给王建华看,并问王建华老人道:“这是王子州的衣服,你说是一位年轻的解放军军官送给你的,请你把具体经过给我们讲一讲。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一位什么样的解放军军官,包括年龄、个头高矮、面貌特征、为什么会送给你衣服,都尽可能详细地给我们讲清楚。”

王建华老人略一思索,回忆道:“8月25日上午十点多,我去市公安局看守所院墙东边那个荷塘里去钓鱼,遇到一个自称是回乡探亲的解放军军官,穿着这身军便服,浑身透湿就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那军官解释说是去朋友家喝醉了酒,走到荷塘边不小心摔倒在荷塘里,弄湿了衣服,请我回家取一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我将自己身上穿的一件旧上衣和一条长裤脱下来给年轻军官换上,年轻军官便把从身上脱下来的这套水淋淋的马裤呢军便服给了我,并向我索要那套钓鱼的行头及头上戴的斗笠。然后我就穿着背心和短裤,拿着这套马裤呢军便服回家了。整个过程就是这样。”

车站派出所的民警让王建华老人描述那位年轻军官的外貌特征,王建华老人想了想,道:“个头比我要高一点,约有一米七八的样子,不胖不瘦,剃着光头,长圆脸,浓眉毛,长得很帅气,一看就像个有知识的样子。”

民警们听了王建华老人的描述,都大吃了一惊:这正是王子州呀!

“你知道不知道他换上了你的衣服,要了你的钓鱼行头后,去了哪里?”车站派出所的民警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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