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是交手,你们前边提到的什么拉拢,或是要借用咱淳亲王府的名声,这些都有可能,而且,那秦元蓉也许是装出来的白痴,就是为了让你消除对她的提防呢?李太师是何其聪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意?不管怎样,你们不要放松警惕。”
叶静纯兄弟俩均是听话的点点头。
“对了,爹,你知道不知道在朝官员中,除了皇上一家姓时,这些官员中可还有姓时的?”
“怎么会这么问?亏你也算得上半个皇亲国戚,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在咱们国家,肯定是只有皇上的族亲姓时,若是你有见过外面时姓人士,肯定就是皇上的亲戚了,”叶天一脸莫名的看着大儿子叶静纯,这问题若是小儿子问,他还能理解,毕竟叶一纯很少跟他进京。
“我们在梨花村里遇到了一位姓时的夫人,看她的样子,倒也很显贵气,身上的衣裳也都是上好的料子,说话时,还透着霸气,问她是谁,只说让我们叫她时夫人,却也不曾说自己府上哪里,”叶静纯说着也跟着坐到椅子上。
“夫人?若是姓时,怎会又让你们称她为夫人?莫不是皇上派了亲戚去往梨花村?”叶天再次陷入沉思,好长时间又摇摇头,“梨花村不是什么复杂的地方,皇上应该不会考虑到那里。”
“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秦元蓉见到这个时夫人时表现出来的却是一脸惊慌,特别是在得知时夫人也曾在明朝国待过一段时间后,表现的犹为明显。”
“什么?”叶天手中的茶水刚放在桌子上,却一个不稳,将茶杯里的水倒了出来。
“爹?你怎么了?”叶一纯快步上前,将他的胳膊拿开,衣袖上已湿了一片。
“那个时夫人,是从明朝国来的?”叶天瞪大着双眼,不理会自己湿了的衣袖,直直的看着叶静纯。
“爹爹认识?”
叶天点点头,又慌乱的摇摇头,让叶静纯兄弟俩很是不明。
待两个儿子走出去,叶天才靠在椅背上,慢慢的闭上双眼,思绪瞬间飘到了二十年前。
因着父亲在朝中德高望重,皇上每每遇到难事,便会第一个召见他,记得那次是自己长大后第一次跟随父亲进宫。
父亲随皇上进了御书房,自己却留在外面等候。
“公主,不要跑啊……”
忽然传来的声音,让他不住的四下张望,却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向着他跑来,身后跟着两个奴婢,不停的追着,喊着。
小女孩儿在经过他身边时,竟忽然停下,调皮的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快速的躲到他的身后,由于他刚好在柱子旁站着,所以,跑到跟前的两个奴婢很难发现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
待两个奴婢跑远,小女孩才轻轻的在他背上点着,回头看到她,竟是一脸得逞的笑。
“你叫什么名字?”
“叶天。”
“我叫凤儿,可以叫你叶天哥哥吗?”
他木纳的点头,却惹来她一阵轻笑。
“叶天哥哥,你带我出宫好不好?我好想出去玩,可是,额娘管的我好严。”
额娘?他不禁问道,“你是公主?”
“嗯,不过,在叶天哥哥面前,我只是凤儿,我不要当公主,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让他备感舒心,凤儿一把拉住他的手,“走啊,陪我玩。”
看向皇上的御书房,想着父亲大概不会那么快出来,便随着小公主一路跑走。
终于,凤儿还是被两个奴婢找到,一脸不高兴的被带走,叶天虽也不舍,却也只好又回到父亲让他等着的地方。
不想,在与父亲出宫里,下起了漂泊大雨,只好站在宫门上,等着雨小些再往家赶。
“叶天哥哥,给你。”
忽然,一把绿伞递到了他的手中,回头看时,凤儿满脸笑容,一旁的奴婢小心的为其撑着雨伞侍候着。
“谢谢凤儿。”
父亲见此情形吃惊不小,忙连声感谢公主。
“呵呵,就知道你们没办法赶路了,我来的可还算及时?叶天哥哥?”
看着眼前一脸调皮的凤儿,叶天的心里,在这个下雨的冷天气里,竟是无比温暖。
他还记得,和父亲离开时,那一抹粉红,久久不肯离去,直到雨水挡了视线,直到再也看不见。
从此,他心里就有了那么一个爱笑又很帖心的凤儿,可那时候她还小,不可能让皇上指婚给他,所以,他在等,很耐心的等,等到他的凤儿到了可以指婚的年龄,再向皇上开口要她。
那一年,明朝国的王子来到皇宫,竟一眼看上了已慢慢出落成少女的凤儿,执意向皇上提亲,他当时因着在漓州,等知道这些情况时,凤儿,她的凤儿,已经坐上了前往明朝国的嫁车。
他当时心灰意冷,看着房间里那把绿伞,像供神一样将它高高挂起,他的心真的感觉跟死过一样。
紧接着,他的父亲就被封了淳亲王,后来他才得知,使得皇上同意将公主嫁到明朝国的大臣,竟是自己的父亲,他真的快疯了。
那段时间,他几乎不和父亲说话,不理任何人,整日里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急坏了全家人,直到父亲老去,他也不曾再上前说过一句帖心话,只为当年他为皇上出的这么一个策略,现在想想,方才悔悟,什么都比不过命,父亲现在已不在人世,他却不知要如何尽孝,只能遗憾的怀念。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在家人的安排下娶了妻房,如今,两个儿子也已成人,心中的那点儿念想,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他放下,只是忽然听到她的名字,心中还是会激动不已,也可能是为了心中那份遗憾,美的让人心疼的短暂相遇,温暖过他心的那把绿伞,总之,此时的他,心中真的很难平静。
天刚黑下来,秦元蓉就听到了马蹄声响,声音忽然停在门口,小跑走出院子,想一探究竟。
“叶大哥?”秦元蓉看着叶静纯自然高兴,只是又见他兄弟二人身后还跟着其他三个生面孔的人,心中不禁警惕起来。
“这就是明朝国的公主?”胡庆山一脸友好,“在下胡庆山,见过公主。”
看他那架式,秦元蓉忽然失笑,哪里有在马背上给人家施礼的?
叶静纯兄弟俩却是笑笑代替了打招呼,下了马,将马绳交给身后的李致远,径直进了院子。
“见过公主,”古月秋倒是一脸不善言笑的样子,却也是只顾牵着马,没毕恭毕敬的行礼。
“太见外了,你们是叶大哥的朋友,也是我秦元蓉的朋友,不必讲究太多礼数,”秦元蓉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对这几个陌生人意见很大。
人多就是热闹,几个大男人有说有笑,有在一起下棋的,还有品茶的,秦元蓉不禁失笑,跑到这里品茶?她是真的想不通,这里,穷乡僻壤的,怎么可能会有好茶?这些人来到到这里,是专门来玩儿的吗?光这说话的声音,就已经快要烦死她了。
秦元蓉拿着茶壶不停的为他们的杯子里加水,她哪里还有个公主的样儿?分明就是个下人,真是越想越气,竟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角上。
“唉哟……”秦元蓉一脸痛苦的样子,手捂着膝盖处。
“哟,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李致远一脸不解,但最起码还知道问一句,看向那叶家兄弟二人,竟然只顾着自己玩,真是快要气死她了。
秦元蓉越想心里就越气,恨不得把这一屋子的男人全给轰出去,叶家兄弟也是,难道没看到自己这副可怜相吗?也不知道安慰几句。
李致远的一番好意,此时竟成了多嘴,见人家公主根本连看他一眼都不肯,没办法,还是往一边闪吧,坐下后,用胳膊肘儿碰了碰叶静纯。
“怎么了?”
“你的公主好像有事。”
“哦,”叶静纯的声音太过平淡,以至于他虽然转头看向秦元蓉时是带着一脸的笑,也已经让秦元蓉本就不快的心上,更加添堵。
“怎么了?”叶静纯终于站起身,走到秦元蓉跟前。
“撞到桌子角了,”秦元蓉说的很大声,好似故意让某些人听到似的,只是这个某些人却是无动于衷。
“叶大哥。”
门口传来一声好听的叫喊声,叶一纯站起身,走到院子门口看到肖可欣一张笑脸,自己嘴角也抽了起来。
“怎么了?”
“有位春香姑娘找你,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叶一纯转身看向正聊的起劲的胡庆山,“春香来了。”
“啊?哪呢?在哪儿?”胡庆山快步走到门口,东张西望的,却不见春香的影子,“一纯啊,你啥时间也学会骗人啦?”
“可欣,春香要找的人是他,”叶一纯说着,将胡庆山推出门外。
“等……等一下,可欣?我见过你,还认得我吗?我是……”
胡庆山话还没有说完,叶一纯就推着肖可欣离开,让他好没面子。
此情此景,让秦元蓉看了,心里气愤不已,这个叶一纯,为何一听到肖可欣的声音就立刻起身,自己喊的声音那么大,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真是过分,她想不通,肖可欣到底哪里好?不过话说回来,就是长的再好,不也只是个乡野丫头?
叶静纯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露声色,走出屋子,又回身对着屋内的几个男人喊道。
“走吧,我带你们到这里的梨花林里转转。”
李致远与古月秋答应着从屋子里走出去。
“咦,一纯和庆山呢?”
“你没听到一纯刚才的话?”叶静纯看着问话的古月秋,“春香来找他了,你说,他还能坐得住吗?”
两个男人均是一脸恍然大悟,跟着叶静纯就往外走,好像都将秦元蓉当成了空气,也没人叫她一声,看着瞬间空空的屋子,秦元蓉气的两眼直冒火花,都什么人啊?一帮子土匪吗?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