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叶一纯,秦元蓉竟一脸难为情,本以为让肖可欣和他见个面,两人一定会很开心,很激动,谁知道在肖可欣的心里,竟对叶一纯的误会那么深,她本想将此事告知与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秦元章与叶一纯在秦元蓉的宫里下棋,肖可欣却是躲在别的房子里,一直不敢出来,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小肚鸡肠,都过去了的事情,还这么跟叶一纯计较,秦元蓉那天的话说的没错,其实叶一纯人真的不坏,想起梨花村时,他也没有少帮着自己,可要她主动出去与其说话,总感觉很别扭。
叶一纯虽然棋下的认真,却也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有没有肖可欣的影子,他当然知道这丫头在躲着自己,前两次若非是刚巧被自己遇到,她恐怕会大老远的就赶紧跑开。
思前想后,总于,还是感觉无聊,自那日被他人追赶着狂奔至秦元蓉的宫里,肖可欣也已是好几天没有走出去了,不过,倒也没有听到些什么,看今天天气不错,忽然又想起秦元瞳来,噘着嘴瞅瞅宫门口,最终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离上次出事的假山旁,肖可欣四下里瞅瞅,并未见秦元瞳的身影,这一转眼,也好几天没见,还真有点想她了。
想次上次从这里倒下的那两个宫女,肖可欣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过这里现在到处都可见来回走动的下人,倒也不怕,随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拿在手里胡乱的摇着,再抬头看看天,阳光明媚,照在身上很舒适,好吧,坐在这里晒晒太阳也不错。
肖可欣刚坐下,就想起上次自己也是在这里睡着时差点出了事,她慌忙站起身,下意识的再瞅瞅,还好还好,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她继续摇着树枝,继续转着,也继续的感觉着自己的无聊。
秦元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怎么也不来找自己玩?莫非是不知道自己在这儿?不然,去林妃娘娘的宫里找她去?拿定主意,肖可欣一点也不耽搁的转身就走,她记得林妃娘娘与秦元章的宫门是隔着一条路,还有一个下人们干活的院子,不多时,肖可欣已经站在了林妃娘娘的宫门前,虽然门头上的三个字里,她只看得懂一个宫字。
肖可欣抬手正要敲门,却忽然从里面传出隐隐的哭声,她忙凑近些,将耳朵帖在门上,仔细的听着。
“瞳儿错了,瞳儿错了,求额娘饶了瞳儿这一回吧……”
瞳儿的哭声惊的肖可欣下意识的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哭声慢慢小了很多,几乎有些听不到,好长时间,才有人来开门。
“哪个主子跟前的?来这里干什么?”
肖可欣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对哦,她怎么把自己的身份给忘了,她是个下人,竟然冒冒失失的来找秦元瞳。
“麻……麻烦禀报一下,太子要奴婢来叫小公主过去。”
“你先等着,”那人说完,转身又把门关上,相必是回去向林妃娘娘禀报去了。
肖可欣的一颗心现在已是七上八下,紧张不已,刚才太过紧张,只好先把秦元章给搬出来用用,不管怎样,先见到秦元瞳再说,刚才听她哭的那么揪心,相必是做错了什么被林妃娘娘责罚了?
不一会儿,两扇木门再度打开,还是刚才的那个下人,探出个脑袋,看着肖可欣说道,“小公主身体不适,娘娘吩咐她要好好静养,所以,请回去向太子殿下说声抱歉,娘娘还说了,等小公主好了,会亲自去见太子殿下的。”
“哦……哦哦,”肖可欣听对方说完,不停的点头,然后离开,只是,她心里不停的犯嘀咕,秦元章是明朝国的太子,按理说也是以后的大王,这林妃娘娘竟然敢这么不给他面子,就算是不同意秦元瞳出来,那也应该自己亲自走出来给自己说吧,最起码就她刚才话里的意思,人家也应该看在她是太子跟前奴婢的份上,是应该出来的,到底是这秦元章的太子身份在人家跟前不管用,还是人家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儿里?
最可怜的就是秦元瞳了,光听刚才的哭声,那个伤心劲儿,肖可欣的心里很不好受,她好想见秦元瞳,想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哭,不过很显然,人家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肖可欣想着想着就走到了秦元章的宫门前,才发现走错了路,理了理头绪,顺了顺方向,好半天才弄明白,自己该往哪边儿走。
迎面走来三四个宫女,还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走到自己身边时,肖可欣也友好的朝她们笑笑,待她们走过去,肖可欣猛然回头,那不是上次在假山旁遇袭的两个宫女吗?怎么……,原来没死啊?
肖可欣为自己的想法不停的在心里道歉,她不是要诅咒人家,只是一直没有弄清楚,现在方知,原来是被他人偷袭,只是晕过去罢了。
肖可欣不明白了,难不成是她们俩多嘴?说了不敢说的话,所以才以此给她们一个教训?可是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是有意偷听,确切的说,根本就是她们吵到了自己,她都还没有看清楚好不好,就莫明其妙的被人追杀。
现在让她不明白的是,那天追杀她的那个人,是不是和上次警告她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在她刚来到宫里的时候,遇到追赶那个宫女秋菊的时候,这个人应该也在其中。
到底那些是什么人?到底那个宫女秋菊得罪了谁?到底现在那个宫女是死了还是活着?再不然是被人给关了起来?不然,为何再无半点消息?虽说那日听得那两个宫女有说过这个秋菊已死,但直觉告诉她,此人还活着,只是,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头疼,真头疼,肖可欣双手抚着头,看已快到秦元蓉的宫门前,便将脸上的纱取下来,她有些夸张的大口大口的呼着气,一点也没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已经跟了她一路。
刚进院子,就见秦元蓉和叶一纯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忙快速的往屋里走,秦元蓉一看到她,下意识的开口就喊。
“可欣。”
走,继续走吗?可离的这么近,又怎能装着没听着?肖可欣心里好矛盾,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真的好为难。
“可欣,你怎么了?”秦元蓉看她的样子,一脸不解的再次开口。
叶一纯似笑非笑的盯着肖可欣的背影,心里已在猜想着她会以何种表情走过来。
最终,肖可欣终于硬着头皮转过身去,她刻意装出的若无其事,使得叶一纯差点就要笑出来。
肖可欣一脸微笑着走到秦元蓉跟前,“公主,你……叫我啊?有事啊?没事了我先进屋了,我那个,我还有事,不然……”
秦元蓉终于明白过来,看一眼身旁的叶一纯,她忙笑着拉起肖可欣的手,示意她千万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千万别发火。
“可欣,叶大哥听说你也在这里,很高兴呢,早几天就想见到你了,”秦元蓉说着看向叶一纯。
叶一纯也只是笑着点头,却并不言语,他要看,看肖可欣如何继续演,如何装,本来就不是个善于撒谎的人,还死要面子的硬撑着,好吧,我看你还要撑到几时。
肖可欣终于,朝着叶一纯微笑着看过去,虽说是笑,却是比哭更难看,她要是知道今天会这么倒霉,就一定不会把那个面纱摘下来了,如今,站在叶一纯面前,好似被他看了个透。
“奴婢见过叶……”肖可欣瞄一眼叶一纯,见他笑的有些碍眼,快速的白了他一眼,又继续说道,“小王爷。”
“肖可欣,本王爷可是几天前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你不会是现在才知道我也来了吧?”
本王爷?这个冷冰块,怎么现在说起话来,比在梨花村时还要讨厌?明明听着像玩笑话,却说的这么冷,干嘛?想吓唬她吗?才不怕,自己落得今日这步田地,不还是拜他所赐?
“是啊,奴婢是真的才知道王爷也在这里的,”肖可欣有意加重奴婢二字,为的就是让叶一纯不舒服,话说,她可是肖家的二小姐,今日里竟沦为奴婢,她可要看看,这个叶一纯会不会觉得良心上过不去。
这是在怨他吗?叶一纯当然听得出肖可欣的弦外之音,看向一旁的秦元蓉,“说起来,冒充公主的那个坏女人还真是可恨,竟将肖可欣绑到这么远的地方,这里离漓州可是遥远,恐怕想回都找不准路吧?”
秦元蓉想让肖可欣和叶一纯趁此机会,化解心里的误会,便笑着退开,进了屋里。
肖可欣恨瞪着叶一纯,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笑话自己是个路痴嘛,见秦元蓉离开,肖可欣也一脸没好气的不再搭理他,转身也准备走开。
“喂,大姐很想你。”
肖可欣虽是背对着叶一纯,在听到他的话时,眼睛瞬间湿润,叶一纯明显的感觉到肖可欣轻微的抽泣。
“你……你别哭啊,”叶一纯最见不得别人哭,尤其是女人,更尤其是肖可欣,从第一次见到她,脸上就挂着两行清泪,自己的一颗心都揪的很不舒服。
肖可欣忽然转过身,脸上挂着两行醒目的泪水,叶一纯正准备开口的嘴,赶忙闭上,定定的看着她。
“要不是你,那假的秦元蓉怎么会自以为是的乱吃飞醋,将我绑走?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梨花村里过着快乐的生活,又怎么会害得姨娘天天担心?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你……都是你,我又没招你惹你,你干嘛……”终于,肖可欣说不下去,慢慢的捂着脸蹲下身子,小声的哭起来。
见她这样,叶一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算是她不这样指控自己,事实也是如此,是他害的肖可欣背井离乡,他可以想像,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的那种艰辛,还有上次秦元章说起她还曾被人逼亲,他当时听完心里为她担心了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