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聚赌头头黑鬃脸带着黑狗、白狗、花狗、灰狗、羊狗来到水库边。
黑狗指着陶国民兴奋地说:“老大,你看,国民傻子在那里。”
黑鬃脸沉着脸,生气地说:“昨天一整天不回家,早知道他想跑路。幸亏派花狗去蹲点了,不然还真是让他跑了。”
这时候,陶国民也看到头儿带着五狗前来,就对林燕说:“大妹子,你快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他的话没有说完,黑鬃脸带着五狗已经来到陶国民的身边,黑鬃脸推了一把陶国民,恶狠狠地说:“想跑?没门。还以为你会往哪里跑,原来跑到安山水库勾妹来了。”
这时候花狗阴笑一声说:“陶国民,你这样的傻子居然还能勾到妹子,艳福不浅啊,难怪你逢赌必输,难道你不知道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吗?”
花狗卖弄了一番后,色眯眯地上前,摸了一下林燕的下巴,垂涎三尺地说:“还不错,陪哥哥玩玩,你那国民傻子的债是还不掉了,只有你陪哥哥玩玩来帮他抵债了。”
花狗还没说完,白狗上前抢着说:“小样,老大没发话。你就敢吃,还不靠一边。”
花狗让白狗一说,也就站一边去了,可见黑鬃脸在五狗中的威望还是不小的。
大家看着黑鬃脸,想知道他接下来打算拿陶国民以及他身边的把妹怎么处理。黑鬃脸冷漠地看着陶国民,面无表情地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兄弟们累了一天也要放松一下,陶国民的把妹大家随便玩,就当是他欠债的利息了。”
陶国民捏紧权头,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对黑鬃脸说:“你们有种冲我来,不要冲人家姑娘家撒气。”
“还姑娘,不知道让你睡多少次了吧。说不定肚子里种也打下了吧。哈哈。”花狗放浪地笑着,根本就没有将陶国民放在眼里。
林燕恐惧地躲到一边,陶国民愤怒地看着黑鬃脸身边的五只狗,气急败坏地朝天大吼一声,这倒让黑鬃脸刮目相看,他没想到这陶国民也会有反抗的一天。
不过,他要的是钱,至于眼前的女人,随他去了,五狗的觉悟与黑鬃脸当然是有差距的,他们看到陶国民居然不把老大放在眼里,反了天了,白狗瞪着陶国民说:“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对老大吼。”
黑鬃脸将手一抬,示意白狗退下,他上前一步,对陶国民说:“国民,只要你将债还了,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女人,我们对她不敢兴趣,如果你不能按时还债,兄弟们拿点利息也是应该的,你看大家大老远的跑到这安山水库也不容易,饭都还没吃呢。”
“老大,你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点时间,我保证,我一定会尽快弄钱还你的。”
“通融,我给你通融,谁给我通融,劳资底下的这帮兄弟也是要吃饭的。”黑鬃脸推着陶国民,将他逼到了水库边。
陶国民望了一眼水库,他原本想跳下去结果了自己,可是现在他突然不想跳下去如此轻生。如果他跳了下去,对他自己来说是解脱了,但是他害了无辜的林燕,以黑鬃脸的个性,他的债务丢了,林燕是难逃他的魔爪的。
这时候,看到背水一战的陶国民危险地立在安山水库的绝悬地带,林燕战战兢兢地上前,吞吞吐吐地问:“他……他……欠你们……多……多少钱。”
“多少?难道你替他还吗?”
“我这有一些积蓄,不知道够不够。”
“五百块。”黑鬃脸冷漠地说。
五百块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那可是肉价六毛六的时代。
林燕也是没有五百块钱的,以她在张家做保姆的收入来算,要赚到五百块是要足足好几年,好在张大权酒后给了她一笔补偿,正好五百块,黑鬃脸一把夺过林燕手上那带着湿辘辘水珠的钱,没好气地说:“哟,陶国民,你算是勾到好妹子了,能替你还债。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交了****运了,今天算你运气。兄弟们,我们走。”
说完,黑鬃脸带着五狗,扬长而去。
这时候,惊魂未定的陶国民在林燕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的发誓说:“大妹子,今天的事情多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我陶国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
说着,他给林燕嗑了几个响头,林燕连忙将他扶起来,对他说:“大哥,你别这样,刚刚你不是也救过我吗?是你让我明白了,我不能就这样轻生,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可是,这是那人给你的钱,如果你没了钱,你怎么将孩子生下来,你拿什么去抚养他?”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就想着,在生死关头,我不能见死不救。”
陶国民看着林燕,虽然她衣服上水珠未干,贴身的衣服将身形突兀呈现,看起来玲珑有致,陶国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大妹子,要是你不嫌弃我,就和我一块过吧,让我来照顾你和没出生的孩子,好吗?”
“可是,这怎么行,你又不是孩子的父亲,要是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那有什么关系,你不说,我不说,人家又不知道,我一定会对你孩子好的。”
林燕沉思片刻,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还真的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若是将来肚子大了,弄得全村人人皆知,到时候自己将无立足之地。虽然眼前陶国民只是一个穷魄的赌棍,但是他已经发誓不再赌博,再说,有个归宿总比浸猪笼好。
这样一想,林燕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陶国民。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两人打算尽快结婚,免得将来肚子大起来显山露水地呈现在村人的面前。
而林家对陶国民的情况嗤之以鼻,家穷,破房,好赌,兄弟多,父母年迈,这一切都足以使陶国民打一辈子光棍的了。但是看在林燕肚子里的孽种的份上,也就将就了。
当时在他们的眼中,只要有个人娶了她,保住家族名声,就谢天谢地了,至于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也就不去计较了,因此,陶国民与林燕的婚事并没有受到大家的阻挠。
一切看起来很顺利,林燕与陶国民结婚后,生下陶均和陶春风,兄弟俩人乡下平安长大,除了家境贫寒,生活拮据,童年生活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倒也没遇上什么风浪。
如今看着陶均长大了,这一切的一切又滔上了林燕的心头。当她看到陶均作出的让步,心头总是替陶均担心,特别是尚家前来退婚,虽然陶均嘴上不说,其实做母亲的知道,他的心里并不好受。
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不替小儿子买房子,对方以此相逼,没有房子不结婚?出于对小儿子的爱,出于对陶国民的内疚,让她只能作出这样的牺牲。
而这一切,却是不能告诉陶均的。
“陶均,你不要怪妈妈,只能怪你命不好。”林燕心里想着。
想到这里,她分明感觉脸上流下了温凉的水珠,她的眼睛模糊了……
这时候,陶均在楼上上网聊天,聊久了他下楼拿夜宵吃,发现母亲做手工活的那间屋子里头灯还亮着,就走过去说:“妈,不是和你说了别做了,早点睡,别将身体弄坏了。”
林燕见是儿子来了,她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装作没事地说:“是均啊,妈不累,这就去睡。”
“妈,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晚上不要再做活太长时间,对身体不好的。”陶均心疼地再次埋怨。
林燕见儿子催促自己休息,她看到陶均没穿戴整齐,只是披着外衣就下楼,就责怪说:“你这样会感冒的,你快上楼,妈不累。真的不累,妈就想多赚些,给你们买房子。”
“靠你这样买房子,那得赚到什么时候啊,房子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各人有命,到时候再说吧。”
“可是,琪琪的事……”
“妈,选择是她自己的,我们不能勉强别人,你就不要多想了,琪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嗯,不过,明天那姑娘如果来家里,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啊。”林燕提醒说,她恨不得黄可馨马上到家里吃饺子,陶均能够像抓救命稻草一样,马上将人家抓住。
陶均见母亲异想天开起来,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就对母亲说:“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到时候别乱说话,免得将人给弄跑了。”
“唉,唉,这个妈懂。”
陶均又交待一次母亲,再次叮嘱她要注意休息,就上楼去了。
陶母目送儿子上楼,心酸和心痛一起涌上心头,只是面对这一切,她无可奈何。只怪自己当初没早点在城里买房子,那时候房子便宜,几万元就可以买到一百平方的房子,当时家里穷,眼光没有那么长远,可是谁诚想,如今这房价高得离谱,而如今的女孩子却个个非房子不嫁。
这也让她纳闷:到底她们是嫁房子还是嫁人?回想自己当初那时候,那么简单就跟了陶国民,根本就不像她们一样要有车有房的。
林燕摇摇头,想不通,想不通就睡吧,她轻轻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