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进怡情居,里面不仅有女人,还有很多男人。都搂搂抱抱,亲昵耳语。这皇城的男男女女还真是开放,我爹娘虽然不会不让我和狐三熊丑玩儿,可是也是不准我跟他们勾肩搭背还有亲亲的,说这样被别人知道了的话,我今后会嫁不出去,我可不想嫁不出去。可是狐二妹的爹娘好像还没有告诉她,我就有一次偷偷看到她亲了狐三,狐三被她亲了有些恼,可能是怕今后娶不了媳妇吧。这种事情我也不能告诉别人,连爹娘、师傅都没有告诉,我怕被别人知道了,狐二妹会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我在怡情居里面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美的美人,她们也就比街上看到的那些女人更加浓妆艳抹了些,姿色也没怎么突出。
我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个算得上漂亮的女人,也就没有打算继续在这里找了,那个朴素的小兄弟不是告诉我,在紫金殿里面还有很多漂亮的女人嘛,我到那里去看看就是了。不过想想,他给我介绍的这个怡情居,看来我也不要对那个紫金殿抱有太多的幻想才是,免得伤了我的心。刚才在门口让他们放我进来的女人好像是会读心技一样,正在我准备出去的时候她跑上前来问我,是不是没有相中的。
她一直对我笑,但是她的笑并没有让我觉得亲切,反而是让我想起了那个在街上要给我包子,我接受了他的包子却又变了脸色的人一样。
我其实不想在跟她说什么,但是想想狐三,我还得给他带个媳妇回去呢,也就忍了忍。对那个女人点了点头。
“我见你呀,也是个挑剔的人,这些个庸脂俗粉啊,小姐肯定是看不上的了。”那个女人摇着手中的圆扇说道,“我们怡情居的花魁琴操姑娘,那可是这皇城中所有花楼的花魁之首啊,不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是眼见学识谈吐举止,那都是世上绝无仅有的,那就算是紫金殿中坐拥万千的皇帝呀,只要他啊看了我们琴操姑娘,那肯定也是会念念不忘的呀。”
“真的呀!”听了她说的,我也想见见这个琴操姑娘了,“那能让我见见她吗?”我想着这个琴操姑娘该是如何如何的美丽,如何如何的倾城,才能得到这个女人口中说的这么多名头。
“今天啊,你运气好,我们琴操姑娘本是说不接客的,可是我们这儿的客啊,都是男客,你一个女子当然就没问题了。”她脸色换了换,“不过嘛,我们琴操姑娘也不是随便谁人想见就能见得了的,”
她没有持扇的手从扇子后伸出摊开。我看着她的手,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个卖包子的跟我要银子。我想她也是跟我要银子。还好我还记得那个骑着大马的人扔出去的那个白晃晃的东西的样子。我将手往袖中一隐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后,递给了她。她见了我给的银子,笑开了花。拉着我的胳膊就往里走,一直走到那条走道的最里面,真不知道人类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种像石头一样的东西。饿了又不能吃,又没香味,又不好看的。她推开了最里间的门,门上写了三个字,我只认识第一个,琴字。她推我让我进去。
悠悠的琴弦声从屏风后铮铮袭来,犹如山涧的清泉,又如深深的潭底。她张口唱着,带着些愁绪。
吾有女子兮,安能容此驻?
朝霞留春|梦,月明始来装。
铮铮丝弦竺,箜箜杯酒歌。
日来弃孤寂,月至索红妆。
手拂双玉笋,目镜独鬂霞。
芸芸情丝切,悠悠两相望。
空樽阑珊去,离人余音绕。
花容锁愁蕴,纱衣思付摇。
攀窗彼首瞻,日月透鲛绡。
宴下等青衣,明朝君还来?
一曲唱罢,我却还是站在门口未有走动。亦忘了时间,忘了现下。只有那屏风后传来的琴音与歌声,还在我耳边悠悠缠绕。
“你……请问,小姐如何称呼。”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已从屏风后走出,一袭青纱晔地,舞袖垂于胸前,青葱十指,红鬂墨发。
她长得是挺好看的,只是比起狐二妹来还是要差了些,狐二妹的漂亮,我想,还真是天上天下没有几人能够匹敌得了的了。不过在她身上有着些东西,我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那种东西让她给人的感觉比起狐二妹来不相上下。
“我,我……”面对她,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时不时的瞟起小眼神偷瞄她。
她轻笑了几声,只招呼我进去坐。给我添了杯茶。
她给我的茶香香的,带着些花的香气,草的清新,还有些涩涩的味道,我喝了一口,水有些烫,味道没尝出来,反倒是把我嘴唇烫到了,我铮的丢了杯子,摸摸我的狐狸鼻子,还好没有烫到。
“小姐没事吧,”她执娟的手伸过来,替我检查,看到只是有些红了,并没有烫到伤,才舒了口气。她伸回去,还是那样轻轻的笑了下,用娟在杯子里沾了些凉水,替我搽了搽嘴。
水凉凉的,娟香香的,我的狐狸嘴可是要咬鸡捉鱼的,要是真的烫伤了可就不好了。
她替我岔嘴的时候离我有些近,手隔着薄薄的娟传来微温的气息,她的身上也传来香香的味道,这种味道是我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比山上的所有花的味道都要好闻,特别。她的眸子专注的看着我的嘴,那眸子黑黑的,又有光泽,模糊的映衬着我的脸,又好像还有其他人的脸,看不出是谁,我努力的往里看,想要看清楚,我越专注的看,那些脸却又更加的模糊。
“你在看什么,”她看着我的眼睛,我此时也在专注着她眼睛里的摸样。
她笑了笑,还是轻轻的,坐了回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
“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她问我,语气依然轻柔。
我这才想起来,我是为了狐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