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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降横祸

叶大元回到家里对于这件事自是不会说,至于身上的土,他推说赶时间没看路摔了一跤。叶枫和叶母相信了他的说辞,把饭温了一下给叶大元端了上来,叶大元几口吃完。

到了晚上,叶大元躺在床上,觉得有必要跟妻子说,自己家不仅自己去送水果,家里原来的水果摊也还在,平时就是妻子在看,叶大元担心黑皮会找妻子的麻烦。

他大致说了一下刚才的事,妻子忍不住咒骂黑皮不是个东西。叶大元提醒妻子小心一点别让叶枫听到了,他不想让儿子过早见到社会的黑暗。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句商量着对策,最终决定找黑皮和解,请他吃饭,再认个怂也就过去了,大不了挨顿打,反正要早些摆脱黑皮这个无赖。

叶枫在外面静静听着,幼小的心灵里对黑皮这个人划上了仇家的标签,至于对待仇家该怎么做,他暂时还没想好。

第二天叶枫照常去上学了,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他假装没有听到昨晚两人的对话。

叶大元照常起早去送水果,他要忙活一天,下午才能回来。没想到中午妻子就打来了电话,让他赶紧回来,黑皮果然来捣乱了。

叶大元急忙回到水果摊,看到一片狼藉,香蕉被踩得稀碎,苹果都被打烂了。他怒火冲天就要找黑皮拼命。

居委会的孙主任拦住了他,孙主任叫孙淑芬,五十岁左右,丈夫死得早,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孩子,如今都在青天市工作。

孙淑芬年轻时干的是印刷厂的油墨工,算是技术骨干,那时候生产条件不好,她落下了不少病根,在四十六岁退休。组织上见她是个老党员又是劳模,介绍她在花莲老家当了妇联主任,还兼职着叶大元所住的西街的居委会主任。

孙淑芬劝道:“大元,别冲动有事也要找警察不是,自己去跟黑皮拼命忘了小枫了。”

孙淑芬是看着叶枫长大的,当年也是她帮着叶枫上的学,知道叶大元最在意这个儿子。

叶大元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报了警,但是警察就走了一个过场,除了一句劝他小心防范的话外,没做任何行动。让叶大元有一种回到封建王朝的感觉,其实黑皮也算个人物,跟这些基层的警察早就称兄道弟,谁会抓他。

警察指望不上了,叶大元只能自己帮自己,他每天早上送完货后就回到水果摊,把中午送的货停了,黑皮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他担心妻子受到伤害。

可是两天过去了黑皮都没来,叶大元夫妇想着这个小流氓八成是找到了新的欺负对象,忘了他们了。晚上叶大元和妻子收拾着水果,这两天担心黑皮闹事很多顾客不敢上门,叶大元整理了下快坏掉的,想着明天也办个促销,赶紧把这批货处理了。

夜已经深了,整条街都关上了灯,叶大元跟妻子还在收拾着,最近天气干燥,水分流失的很快,叶大元想能不能学着卖鲜花的把水果泡泡也弄得水润些。

叶枫一个人在家里,父母还没回来他也没有睡下,开着灯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地打盹。

一伙黑影手里拿着瓶子悄悄地来到了西街,为首的一个人问:“看清楚了,都没人了吧。”

听着声音赫然就是黑皮,他带着几个小弟手里拿着几个灌满汽油的瓶子,想要烧了叶大元的店。

上次闹事后,警察把他叫了过去训斥了一顿,一位领导还让他安分些。黑皮老实了不到两天心里又按捺不住了,他必须报复一下叶大元。

正巧黑皮要到外地做一件事,他就想着今晚烧了叶大元的店,然后逃之夭夭,事后查无对证,又能怎么办。

“快,快,快点上。”

一个小弟点着汽油瓶,橘黄色的火苗映着黑皮几人的脸,那小弟学着电影上扔******的样子。

“咣~~当”

火苗窜了出去,紧接着又是几个瓶子扔了出去,有了汽油的支持,火着的越来越旺。浓烟也顺着门缝窗户飘进屋子里。

“咳咳咳”

“当家的,怎么这么呛啊,谁家着火了这是。”

火从屋顶上向下烧,叶大元夫妇一时还没看见火苗,以为是别人家着的火。

“对,我出去看看,别把四邻八舍得房子引燃了。”

叶大元应了一声就拉卷帘门出去,刚碰到那个把手,叶大元就缩回了手。感情是他家着了火,这火都把门烧红了。

不用猜肯定是黑皮干的,叶大元扯着嗓子对着一个小窗子往外骂道:“****祖宗的黑皮无赖,你想烧死老子啊。”

黑皮等人听了一激灵拔腿就要跑,睁眼细瞧叶大元在屋里呢。黑皮就着火苗看着叶大元被烟熏黑的脸,大笑道:“你个土老帽,改成黑老帽了,哈哈。”

“咔~~”

木梁结构的屋顶终于支持不住了,一块房椽被烧透在里面着了,房顶顿时塌了一块。

叶母叫着:“当家的快出去,这屋子要塌了。”

黑皮看着面色狰狞地说道:“好,塌的好,砸死你个土老帽,敢******打我。”

叶母站在门口,正巧上面的房梁烧透了,正巧掉下来砸在她脑袋上,叶大元看见了,登时就吼道:“黑皮,我******一定要宰了你。”

然后抱着妻子向外跑,黑皮一见真的出了人命,慌了。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叶大元那里想过犯杀人的罪名。

这时候附近的住户也出来了,熊熊的大火带着劈里啪啦的声音吵醒了他们。出去最朴实的想法他们披上衣服拎着水桶跑出家门。

黑皮的小弟一看有人过来了,赶紧招呼着黑皮走,黑皮愣在当地,想着杀人了怎么办。

“黑皮哥快走吧,否则就让人看见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黑皮恨恨说道:“对,不能让人看见了,”

他拿过剩下的两个汽油瓶“嗖”地一声全扔到那个小院子里,浇到里面的那间小屋里。

黑皮冷笑一声,说道:“快走,别看了。”

小弟们看的心惊胆颤,心说黑皮怎么变得这么杀伐果断,有些浩南哥的风范,不说害怕倒是有了三分崇敬。

叶大元在院子里抱着已经断气的妻子,看着四周被大火吞噬的屋子,他知道他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可惜自己两口子都要走了,剩下儿子一个人就要孤零零地在世上生存,真叫人放心不下啊。

“贼老天。”

叶大元最后拼出一口气,喊了一嗓子,随即被倒塌的房子埋住。

叶枫因为年纪的原因,熬不得夜,趴在沙发上睡下了。在梦里他梦到父母带着他去登山,到一个小亭子的时候,亭子突然着火了,他大叫着“爸妈快走,着火了”,可是父母就是不离开。

最后他看着父母被大火吞噬,临走时还带着微笑劝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啊~”

叶枫猛然惊醒,看了看家里,父母还没回来,他穿山鞋子跑到屋外看见不远处的大火。

“那是店里的方向。”

叶枫赶紧跑出去,怎么会这样,自己刚梦到大火就看见了大火,希望梦真的是相反的。

叶枫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终于来到水果店前,邻居们正一桶一桶往上洒水。水果店已经塌了,里面全是熊熊大火,叶枫哭着,他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梦最后竟是一个噩梦成了真。

叶枫就要往火海里跑,一个身影及时出现抱住了叶枫,叶枫好像看到了父母的尸体,哭了几声就昏了过去。

在梦里叶枫也站在大火里,但是他却感觉不到痛。叶枫四处跑着,叫着寻找着父母,无论他怎么喊叫也没人回应他。最后叶枫累了躺在地上,大火消失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

孙淑芬抱着叶枫,摸着他烫烫的前额,不禁流下几滴眼泪滴到了叶枫的脸颊上。

她心里想到:“这孩子命好苦,刚刚长大,就同时失去了父母,以后可要怎么办,可怜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消防队终于来了,也不怪他们来的晚,大火发生后所有人都忙着救火倒是把消防队忘了,最后还是一个住在附近的队员看见有火情打了队里的电话。

水龙接好,拧开阀门,喷涌的白练刹那间便止住了火情。因为叶大元的店铺跟其他的店铺离得不远,临近的房子也着了火,消防队又向总部要求支援车辆。

忙活了一夜总算把火止住了,因为没有消防阀,所有的水车都是从队里带来的水,而且天气干燥火势蔓延的很快,所以效率慢了些。

总之人民消防员的称号不是白给的,消防官兵们忙了一夜,总算是把大火扑灭了,只是那些房子也不能要了。木梁结构的房子被大火一烧又被大水一冲,成了一个竹篾。消防队长也劝大家以后少盖这种房子,实在是容易着火。

可是街坊给出的话把消防队长一惊,有人看见几个人影匆匆离开现场,八成是他们放的火。

这可就了不得,这场大火烧了十几家的房子,几乎是半条街,还死了两条人命,在花莲算是惊天大案了。

警察局很快就来了,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领导不能不重视,局长周明强亲自带队勘察案情,很快把目标锁定到黑皮的身上。

可是最终的结论让大家傻了眼,黑皮前天就不在花莲县了,这起案子纯粹是黑皮的一个小弟为了讨好黑皮干的,当时也没想到叶大元夫妇在屋里,全部都是误会,根本算是过失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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