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浅,你一扮起好人,我害怕得很。”金浓浓横眉竖目,对眉眼带笑的玉浅浅没脸色。
“金少爷也有害怕的时候,真难得!玉某曾听人说金少爷为了演好《绿牡丹》,颇费了一些心思,我来是给金少爷捧场的,你就当我是个木头,你想唱什么便唱什么,本少爷又不会抢了你的台词和春风拂槛露华浓的美人。”
话一说完,便朝羞答答的美人明媚姑娘**的一笑。明媚被人当众轻薄,面上虽敷着厚厚的胭脂香粉,也难掩一丝尴尬,她默不作声地侧着身子,轻轻一挪,离金浓浓更近了,玉浅浅的瞳眸骤然一缩,心似被放在油锅里烹煮一般。
“城里不知有多少戏班子巴结玉少爷,你为何不去别家,非要往此处走呢!”金浓浓针锋相对,两人一来一往竟不退半步,看来,他们是不能善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牡丹园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园,我怎能不来。若是等到园子里的各色牡丹齐齐绽放,那还真是国色天香,令人流连忘返。”玉浅浅抬起眼眸,定定地望住金浓浓,眸子很安静。
“原来玉少爷还是惜花之人,在下眼拙,竟看错了玉少爷。”金浓浓扑哧一笑道。
“眼前不就有一朵姹紫嫣红的名花,金少爷艳福不浅,玉某甚是羡慕。”玉浅浅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笑意,清丽温婉,婉约如花,倒似月下美人,乍看之下,似笼着一层淡淡薄薄的雾气,一颦一笑,都耐人寻味。
金浓浓一下子看得痴了,沉默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干咳一声,道:“听说玉少爷眼界高,明媚能入得了你的眼,也是她的福气。”
“金浓浓你不担心我横刀夺爱么?”玉浅浅笑着道。
“金玉两家早已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不介意浅浅你再往上添油加醋。即使你有心,明媚未必有意。”金浓浓不怒反笑道,深情款款地望了明媚一眼,明媚小鸟依人般地拉了拉金浓浓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她踮起脚尖,在金浓浓耳边说悄悄话,金浓浓听后,哈哈大笑。
玉浅浅笑得阴阳怪气,这笑简直比苦还难看,就像一张脸被人给打肿了,还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安慰自己。
“咦——这不是玉小弟么?你也是来看戏的?前儿个我还听府上的小厮说你得了痢疾,病得不轻,眼下瞧着你确实瘦了不少。你看本来没多少肉的人,现在越来越瘦了,当哥哥的都心疼极了。我上次出去打猎还留下不少野味,待会儿我让小厮送到你府上去,给你补补肉。小弟,你也该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做哥哥的总担心你的身子。”
织夏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高冠束发,衣冠楚楚的贵公子逼近悠然闲适的玉浅浅。
玉浅浅粲然一笑,道:“周大哥请坐,你打的野味我自然要吃。”
“我还怕养不肥你呢!”周小坏亲昵地捏了捏玉浅浅的脸颊,又拉起他的手,细细端详一番,若有所思地说道,“浅浅,只看你这一双手还以为是个女人呢!幸亏我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要不然误会就大了。”
“周大哥,你说什么呢!还不是你怕打雷,我才好心收留你过一夜。”
玉浅浅匆匆辩解,慌乱惶急的眸子直往台上瞟,欲说还休的娇羞模样引人遐想,
周小坏心粗性急,自然没有看见玉浅浅的举动。但周小坏又偏偏是极有担当之人,一听玉浅浅不但撇清两人关系,还道出他怕打雷的胆小,极爱面子的他,连忙叫道:“我是担心贤弟被惊雷吓着了,才委屈一夜舍命陪君子。再说,那一夜,贤弟对哥哥真的一点也不动心……”
啊——
“哪个混蛋,敢往老子脸上砸东西?”
周小坏的面上有一坨红色印痕,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砸的,只见他痛的上蹿下跳,捂着脸,龇牙裂目,乌黑的眼眸似要喷出火来,眼眶裂开。
周小坏跳了一圈后才恍然大悟,指着面色铁青的金浓浓不客气地道:“金浓浓,你小子暗算我?”
“我哪有暗算你,我是明着打你。打到你,是你笨,玉浅浅都好好地坐在那里,你却被我砸的颜面无光。”金浓浓得意的大笑。
“金浓浓你就是个混蛋!我跟玉浅浅说话,你发什么神经?老子又没惹你,你凭什么打老子?我都没跟计较上次的事,你倒是记恨上了。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痴啊,为了身份低贱的明媚,连我都敢揍。你把我当什么了,想打就打。今日你要不给我个交代,你别想走出牡丹园。”周小坏气急,一怒反倒扯痛了伤口,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牡丹园管事见势不妙,暗暗叫苦不迭,三位少爷撞在一块儿,非闹得天翻地覆不可,他连忙出来打圆场,讨好地笑道:“周少爷,我们这儿有上好的擦伤药膏,不如……”
周小坏一点儿也不领情,一把推开脸笑僵了的李管事,冷冷地道:“滚开,这里没你的事。”
“你不去治你的脸?”金浓浓不怕死地说道。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周小坏怒气冲冲地跳上戏台,一掌劈向金浓浓,金浓浓轻巧地避过周小坏的凌厉掌风,退后三步。
玉浅浅趁着两人分开的当儿,一步飞上戏台,抱住周小坏的胳膊,轻声说道:“周大哥,我们不跟混世魔王一般见识。先把你的脸治一治,你总不想一回家就被家法伺候吧!来来来,李管事那里有珍贵的药膏,我早就听闻那是宫里的东西,好的不得了,用了不留疤。”
“李管事,请带路。”玉浅浅微微一笑。
李管事在前引导,周小坏和玉浅浅随后而走,紧跟其后的是玉府的小厮。
一下子宽阔的大厅明亮了不少,金浓浓的脸却越来越黑,他跺了跺脚,恨恨地离开戏台。
织夏和西门湘相视一眼,识趣的离开牡丹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