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路,总算找到一户人家,随便说了几句,就哄得人家里看门的小姑娘拿了一身缝缝补补的男装给她换下。
衣服宽大并不合身,可她并不在意。把原本的发髻拆散,随便盘在头顶以一支玉簪子固定,剩下的首饰里,挑了一枚珠花戴在了小姑娘头上,其余的揣进了自己怀里。路上说不定能当钱用。
指了指木凳上自己的花裙裳对小姑娘说:“小丫头,这花衣衫姐姐送你了。”
小姑娘乐的眼眉笑成了一朵花儿,不停的道谢。想了想,又去厨房的锅里拿了半张还热乎的大饼送给吉多多。
正好,这小姑娘说从这里到汉城的幽州县,约莫要一天的功夫。万一遇不上集市买吃的,那她可就没力气走路了。
就这么着,怀揣着大饼,一身男装,脚上却是一双绣花女鞋,直朝着东边走去。太阳转到正南方的时候,她来到了一个人头攒动的小小集市。不禁眼前一亮!
这里除了房子矮些,街面破旧些,可不就是和古装电视里的场面一样嘛!耍把戏卖艺的,敞开的茶馆铺面里吹拉弹唱的老伯**,什么大饼馒头铺子,胭脂水粉担子,纸鸢铺肉铺菜铺水果担子甚至古董字画瓷器铺子一应俱全,感觉所有做买卖的全挤在一块来了,真是好不热闹!
不过细看去,菜种类似乎不多,水果更就是那么几样,都是自己不太熟悉的。没有热带水果,连像样的苹果都没有,只有一种类似苹果的果子。她只顾好奇的东张西望,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脚。
暮然抬眼,露出一副抱歉的表情。同时也惊讶的怔了怔。因为这脚的主人,竟然长的和明星吴彦祖有几分酷似!
“不好意思。”她礼貌的表示了歉意。
吴彦祖稍稍愣了愣,伸手朝自己的腰际摸去。接着便是紧皱着剑眉,挡住她的去路。一双眸子寒光闪耀直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眼里探寻出什么天大的秘密来。
“拿来。”这是一副极具磁性的天籁之音,与他俊朗的外表很是相合。只是细细一想,这个词眼,实在是让人莫名。可显然,他是冲着自己说的。
“拿什么?”她愕然说道。
“拿来。”他紧逼着她,看她的眼神更犀利了,像是要把她吃到肚子里去。
不会是个白痴吧?怪不得眼神这么冷。
“让开,我没闲心和你逗嘴皮子。”她皱了皱眉,抬脚绕开这堵肉墙,继续赶路。
谁知没走几步,陡然间颈项上竟然多了一柄剑鞘。她惊愕的扭头看去,正是那个白痴,手里握着剑把,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倒是学人偷盗。把钱袋还我,这回饶你一命,再有下次被我撞到,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听他嘴里不紧不慢的吐出几句,吉多多这才知道缘由。
呵呵,原来是把自己当窃贼了!真是笑话,我吉多多抓了一辈子的贼(虽然这个一辈子确实短了些),今天还被人当贼抓了!多稀奇啊!
她脑海中陡然闪现一个画面,就在她踩到他脚的同时,好像还有个男人也撞了他一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很可能,那个便是小偷。
吉多多撇了撇嘴,好心的提醒他说道:“你的钱袋,肯定不是在我这里。但你要再和跟我这瞎磨叽,就真的找不回你的银子了。”
话也说到了,仁至义尽了吧?虽说你模样长的像我的偶像,可我吉多多不是花痴。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没闲工夫和你瞎掰扯!
可是那人一点放行的意思都没有,仍是紧握着剑鞘,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不厌其烦的重复那一句:“拿来。”
她看着那双冒着火的眼,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倔强表情,再也按耐不住脾气,怒吼起来。
“你有病啊你!都说了你的什么破钱袋不是老子偷得,你还这么没完没了干哈?”虽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却还是常常冒出些时下流行语言,比如,东北话。
这死白痴,就那么死盯着自己不错眼珠的上下打量,像是x光能透视似得。
“看什么看?你看我这浑身上下,有藏了东西的样子吗?”连个口袋都没有,除了胸前几样小首饰和大饼,啥也没有啊!
“怎么?还不信啊?那你搜啊!”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啊!这死白痴,一双眼在自己胸前来回那么一转,果真一只大手伸到自己胸前!
吉多多吓的赶紧双手招架,不过几十个回合,就再无招架之力!天哪!我不是京都第一警花吗?不是一双铁拳打变天下无贼吗?怎么穿越到古代,第一次交手就输的这么惨?
最重要的是,想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胸前踏踏实实被那个死白痴揩了重重一把油……
不不,不是一把,他摸着似乎觉得还不过瘾,还拧着眉头又摸了好几把,直到怀里的大饼和首饰一个不漏全滚落在了地上,他的脸色才一变,拿剑的手抖了一下。从喉咙里逼出一句弱不可闻的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占了一个大姑娘的便宜,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他所犯的错了吗?都说了不是自己做的,他凭什么强行搜身?
就算是嫌犯,那也得找个女性同胞来执行动作吧?
不过,他似乎真的没认出自己是女人。虽说自己脚上穿的是绣花鞋。显然,这是一个后知后觉的大白痴。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么好的身手。
“对不起?对不起能把我损失的清白找回来吗?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最高法院告你!告你**!抓你去坐牢!”
她急的脱口而出,全然不顾人家听不听得懂。步步紧逼着那个满脸尴尬之色,头也不敢抬的冒失鬼。
“这位小……哥,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不过在下想要对你说,确实是在下误会了你,还请多多包涵啊!山不转水转,在下今日还有要紧事,改日,改日在下再向你赔不是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双小手要揪住衣角的瞬间,轻点脚尖,几步腾空而去。
顿时,集市四处一片唏嘘声。
我呸!犯了事就逃跑,是个男人吗?幸亏她是新时代的女性,不然的话,只怕就要为失了清白去跳河了!
下次要是再看见你,看我怎么修理你以雪今日之耻!死白痴!
按照乡亲指点的路线一路行走,到太阳西沉之时,走上了一条羊肠小道,周边是些怪石林立的山崖,不时几只飞鸟扑梭而过,还真有些瘆人的氛围。一双脚也是酸胀不堪,只好找了块干净的草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把掉在地上又捡回到怀里,吃了一半还剩一半的大饼掏了出来,一小块一小块的撕下来塞进嘴里胡乱嚼一嚼,咽下去。
先补充一下能量,再继续赶路。应该离幽州城不远了。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耳中,惊得的她猛的站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双手将拳头握得紧紧,警惕的四处细细看去。
“嗯……”又是一声,似乎是痛苦的**,又似乎是梦呓。屏息静气,感觉到声音是从不远一处山石后头传来。她想了想,蹑手蹑脚靠了过去。
血!一小块,一小块,一大滩!这要是被那个撬自己墙角晕血的死闺蜜看见,一定吓的立刻昏死过去!可惜啊,她不在。
果然,一人高的一人宽的大石块后面,半躺着一个血人。要是冬天,可能会是一个雪人呢。可惜啊!吉多多不住的摇摇头,太多的可惜了。
再仔细一看,忍不住乐了。这不是正午在集市上遇到的占了自己便宜又落跑的死白痴吗?怎么一条大腿上落下那么长的刀口,连白花花的骨头都露出来了,样子惨不忍睹啊!他正半靠在石块上,用力撕扯衣袍想要去包裹伤口呢!
可怜啊,原来他的两只胳膊也受伤了!一动就**一声,却根本扯不下布来。
吉多多一抬眼,这才发现那边,竟然横七竖八躺着六七具尸体。
“好你个死白痴,原来你还干杀人越货的买卖呢!”吉多多对他可没好印象,一开口就给他定下罪名,双手抱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上官澈一咬牙,索性不包了,就这么一条腿蹦回去得了!可他真这么做起来,就知道很不容易了。别说是蹦,只是微微挪一下,那条受伤的腿便一阵难忍的痛。
额头上又是豆大的汗珠扑扑直落,挤眉弄眼的直咬牙。
吉多多奔向那几具尸体,细细查看了一番。他们各个都紧身黑色短打装扮,背弓箭,持大刀,倒是像极了之前在森林伏击白袍男人的那一伙人,只是人数少了几个。脖颈上挂着一块黑布,显然是蒙面用的,应该是被那个受伤的人扯下来所致。
不用说,又是暗杀。绝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虽说吉多多对这个吴彦祖没什么好印象,可身为特警的她,遇事都会站在理字这边。现在人家落难,能帮一把还是要帮一把的。
“算了,谁叫我吉多多天生见不得人受苦受难呢,看在你长的还顺眼的份上,就帮帮你这大魔头吧!”
她走到他身边,很无奈的说道。
白痴,大魔头。这女扮男装的某人嘴里,也不知下一刻又会给自己安上什么名号?上官澈暗自一想,回神便是一抹苦笑。自己都到这份上了,还有心情去想别的。
吉多多从他不削的表情上,看出他根本就把自己说的话纯当放屁了。想想救人要紧,也没再说别的,一把就将他重又推倒靠在石块上。
“啊……”这一下子实在是太突然太猛烈,痛得上官澈忍不住惨叫出声。吉多多心虚的吐了吐舌头,挤出个“不好意思”的抱歉表情。麻利的卷起衣袖,伸手将他死抓着不放的长剑抽出剑鞘。
“你要做什么?”上官澈疑惑的看着这不速之客的举动,但并没有阻拦。
“别啰嗦,只管任我摆布就成,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奸了啊?”吉多多一脸怪笑,为“侮辱”了帅哥一举感到窃喜。哼,谁叫你吃我豆腐,我没趁火打劫你算你祖坟上烧高香了!
上官澈一脸的尴尬,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便冷着脸想把剑夺回来。
吉多多不由分说,拿剑嗖嗖割开他的外袍,露出里面素白的棉布**来。她看了看这男人不悦的脸色,想了想解释道:“外衣是锦缎,不适合包扎伤口。所以,你懂得喽?”
上官澈愣了愣,看她的模样,似乎还真懂些医理,便没再反抗,任由她将内泡割开,细心熟练的包扎了自己触目惊心的伤腿和手臂。
“好了,你乖乖不要动,我去山上采些三七仙鹤草之类的来给你消毒。”她仰起小脸,认真的说完这一句,便飞快的朝山那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