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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病了

“梁老师,梁老师,是我。”穿着黑斗篷的人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大步向惜昔走来。

熟悉的声音,前面那是穿着黑色旧雨衣的政教主任。惜昔松了口气,放松紧绷的神经,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惜昔到达女生宿舍的时候,女生宿舍里灌进的雨水已有20多厘米深,指挥大家互相帮忙把东西都堆到上铺去,放好东西之后又组织学生有序的转移到隔壁的3号女生宿舍楼去。一直忙到天亮,雨势变小,仍淅淅沥沥的下着。住校外的几个班主任来了,校长来了,教育局领导也来了。

惜昔很累,但是仍坚持上完了三节课,中午又去组织学生搬宿舍。幸好高三的学生已经离校了,学生可以搬到高三原来住的宿舍去。

下午上班的时候,觉得头重脚轻的,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下,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觉得更难受。估计是生病了。去学校医务室量了体温:39.5℃,发烧了。校医建议去医院打点滴。

竟然生病了。惜昔经常运动,身体一向很好,已经不记得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了。想到要去医院,惜昔皱起了眉头,不喜欢医院,一进医院问道消毒水的味道就浑身都不舒服。可是现在不能不去,39.5℃啊,可不是闹着玩的。唉,昨晚真是被吓坏了,这病是吓出来的吧。

打了个电话给雨燕,想叫她陪自己去医院。她却一直没有接电话,也许是在上课吧。想了想,打个电话给苏致远吧。打通了电话,忽然又不知道怎么说,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他没有空吧。

苏致远问:“怎么了?”

“恩,”惜昔觉得还是不要麻烦他好了“没什么。”

“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听说昨晚大雨有些学校内涝挺严重的,你们那里没事吧?”

“我们班女生平房宿舍被淹了,现在已经搬到宿舍楼去了,没事了。”

“你真的没事吗?”苏致远关心的问,他知道惜昔不会无故给他打电话的,她不像那些黏人的小女生,只因为想念就给他打电话。

“我……”惜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我生病了,现在要去医院看病。”

“生病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苏致远有点着急,关切之情表露无遗。

“我在学校。”

“你等一下,马上就过来。”

“你不用上班啊?”说完才发现苏致远已经挂了电话。惜昔看着手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有人关心你,有人紧张你,这样的感觉很好。

苏致远风风火火的赶到学校,把惜昔送到医院,帮忙挂号,交钱,陪着打点滴。

在打点滴的诊室里,意外遇见了惜昔的大学同学刘柳,两人寒暄了几句,介绍她认识苏致远。

刘柳看看苏致远,很羡慕的说:“你真好,有男朋友陪着。”说完却叹了口气,神情有点落寞。

惜昔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刘柳的男友李明浩,就问:“你家耗子呢?”

刘柳咬着嘴唇,看向别处:“两年前他就调去N市了,我总是一个人来医院。”

看她眼睛红红的忍不住要哭的样子,急忙安慰她:“N市不远的啊,可以经常回来的吧,你去N市找工作也可以的吧?”

“没办法,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一个人在这里,来医院都没有人陪……”刘柳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用手捂着脸低下头去了。

刘柳家在外省,当年是为了和李明浩在一起才留在这里工作,现在李明浩不在这里,她在这个城市里一个亲人都没有。刘柳文静内向,估计朋友也不多。想到刘柳的处境,惜昔很明白她的感受,心里也替她觉得很难过。示意苏致远把点滴瓶拿好,起身坐到刘柳身边,轻抚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惜昔安慰她说:“以后你有事可以找我的,没事也可以来找我玩。就咱们两个老同学在Y市,要互相照应一下。”

刘柳抱着惜昔的肩膀哭得更厉害了,哽咽着倾诉:“惜昔,我受不了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凄凉……” 长期积累的苦闷,生病时的脆弱,让她在忽遇故人的时候,忽然都爆发出来了。

惜昔想到昨夜的惊恐、无助,对刘柳的痛苦感同身受,险些也掉下泪来。眼睛红红的看向苏致远,如果今天没有他陪着,自己现在也会和刘柳一样难过吧。

半个小时过去了,点滴打完了,刘柳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太失态了,跟惜昔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了。”

惜昔冲她笑笑,握着她的手说:“没事的,我明白。以后有空来找我玩。”

“好的。你有人陪,我就先走了。”刘柳看向苏致远:“好好照顾惜昔。”

苏致远很认真的点头:“我会的。”

刘柳离开后,惜昔想着刘柳,想着自己,仍然心情沉重。

苏致远坐到惜昔身边,拉起惜昔的手,深深的望着惜昔,郑重的向惜昔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让你幸福。”

惜昔知道他是为了刘柳的事情,有感而发。这样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觉得很感动。握紧他的手,轻轻靠在他肩膀,感受着他传递的温暖,觉得自己像是漂泊已久的小船终于靠了岸。

女人,是需要有人照顾,有人呵护的。

一起吃过晚饭,回到学校宿舍的时候,雨燕打电话过来问惜昔下午找她干嘛。

惜昔故作生气的说:“下午想找你陪我去医院的,你跑去哪里了?这么久才想到给我打电话。”

“啊,你生病了啊?怎么忽然就生病了呢?昨天你还活蹦乱跳的,你吃过药没有?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有去医院吧?”雨燕觉得有点内疚了:“你现在在哪里?吃饭了没有?”

“去医院打过点滴了,吃过饭了,回到宿舍了。”

“你那个男朋友有没有来看你?”

“恩,是他陪我去医院的。”

“那就好。”有人照顾她,那就可以放心了,这才想起打电话的本意来:“对了,我刚才听了个笑话,笑死我了,特地打来告诉你的。”

“什么笑话?”

“昨天晚上不是下大雨吗,我们楼下的那个陈老师屋里进水了。今天大家见了他,都很关心的问他:听说你昨晚被淹(阉)了。他郁闷死了。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见他,也问他:听说你昨晚被淹了?他想了一下说,不是被淹了,是被水泡了。我们又问他:你被谁泡了啊?哈哈,他那个表情啊,笑死我了。真可惜你没有看见,哈哈。”

惜昔边笑边骂道:“你们也太过分了,人家屋里进水已经很惨了,还笑话人家。”

苏致远在一边看着惜昔笑得开心,忍不住问:“什么事情那么开心啊?”

惜昔挂了电话,想到雨燕说的事情忍不住又笑了,想要告诉苏致远,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只好含糊的说,雨燕说了个笑话。

苏致远也没有追问,下午遇到刘柳后,惜昔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现在看惜昔心情好转,他也松了口气,原来一个笑话就可以让她心情好转,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些笑话来说给惜昔听。

雨燕经过惜昔门口时,看到惜昔的房门半掩着,随意的敲敲门就顺手推开了房门,“惜昔,我来看——”惊讶的看着站在屋里的苏致远,雨燕有些尴尬的定格在门口:“啊,你在啊?那我不打扰了。”说完迅速转身走了。回到自己宿舍门口时,又回头往惜昔门口看了看,看到苏致远把门口关上了。雨燕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呢?苏致远居然就登堂入室了,那昨晚说要和花开不败结婚又怎么回事?

惜昔看着苏致远把门口关上,想到刚才雨燕尴尬的样子,自己也觉得尴尬起来,坐在床上低头对着地板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我想早点睡觉了。”

苏致远在床边的凳子坐下:“你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啊?”惜昔惊讶的看向苏致远,又紧张的转头看向窗外。他要留在这里?

看到惜昔惊讶的表情,知道惜昔会错意了,苏致远笑了笑,解释说,:“你睡吧,等你睡着我在走。”

“哦。”知道自己想歪了,脸有点红,心虚的不敢看他。

“先吃了药在睡吧。”说着苏致远走到门口边的桌子上拿了药倒好水,拿给惜昔。又嘱咐道:“这两天要多喝水多休息,晚上睡觉不要吹电风扇了,免得又着凉了。

惜昔一一答应,在苏致远的注视下吃完了药,最后一颗微黄的药片不知道是什么,苦得惜昔的脸皱成一团。

苏致远递过来一块德芙巧克力:“就怕你的药苦,刚才吃饭的时候在隔壁商店买的。听说吃巧克力心情会好一点。

他竟这样的细心,惜昔很感动,鼻子有点酸,接过巧克力笑着说:“你把我当小孩啊,吃完药还吃糖果。”

苏致远伸手揉揉她脑袋,柔声说:“你现在就是个小孩,需要人照顾。”

惜昔吃了块巧克力,在床上躺好。苏致远把水杯放好,又回到惜昔床前坐着,看着惜昔。

惜昔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局促的说:“你在这里我睡不着,你还是先回去吧。”

苏致远笑了笑,拉着惜昔的手,意味深长的说:“你要尽快习惯才行。”

习惯什么?习惯有他的陪伴,习惯在他的注视下入睡……惜昔感受着手里传来的温暖,觉得心里也是暖暖的,我不会在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他会一直陪着我,照顾我……

也许是药效的缘故,也许是心里的踏实感,让惜昔放松了下来,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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